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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惦记陈碧,这其余的心思便淡了许多,徒步往梁家村走,正碰上等了他大半个时辰的伙计。 小伙计高声叫到“陈绣工,可算把你给等着了” 陈青诧异,这人正是梁记布坊的伙计,这天寒地冻在城门口等他,莫不是布坊里有什么要紧活计? “可是柳主事让你来寻我?”陈青快步走回,忙问道。 “可不是嘛~这两天就一直留意你的消息,刚从城门口得知你往镇里去了,主事就吩咐我在这等你,这破天,可冷死我了!”伙计边拉人往回走,边抱怨。 “劳你大冷天等我,你且慢行,我去买个包子给你暖手”陈青先停步在街边给伙计买了个rou包吃,才悄声打探“柳主事可说过是什么事吗?莫不是绣活出了岔子,主顾告到掌柜那去了?” 小伙计得了零嘴,笑眯眯的回话“没说是什么事,不过肯定不是主顾找麻烦,不然我一准知道,你先随我去布坊,到了自然就清楚了” 陈青见打探不出什么也就不再为难小伙计。既然不是绣活出了岔子,那必然是有要紧活才急着联系他。 第58章 难为人的活计 到了梁记布坊,二掌柜率先招呼陈青进入里间,才吩咐人去叫柳主事。 柳衡山正在招待贵客,等抽身过来时,二掌柜已经率先将活计说过一遍。柳衡山进门见气氛有点僵硬,便笑着打趣“这是怎么了?大好的挣钱活计怎么弄的像是吵架一般?” 二掌柜气哼哼的抱怨“这也就是老柳你的子侄,换个人一准收了契赶出布坊!” 陈青闷不吭声,柳衡山见状只得打哈哈“这话说得,不管陈青是不是我子侄,若是违反店里规矩,都必须赶出布坊” “哼~这活计别人上赶着求我都不放,你瞧瞧他这德行!挣钱的活计还往外推,就没见过他这样的绣工!老柳你说,契约上是不是明文规定绣工必须按照店里的安排接活?这挑活其实也没啥,咱看在多年交情上卖你个面子也无妨,可这是主顾亲自交代的活,他不肯接,我要怎么跟主顾回话?这不是为难我嘛~”二掌柜指着陈青鼻子教训柳衡山,话里话外都说这是主顾亲自指派,陈青是不接也得接。 柳衡山眼角微抽,这话他是听明白了,怕是贪财的二掌柜私下揽了活计硬推给陈青,柳衡山虽看不惯二掌柜,却也不敢明面反驳,只得陪着笑脸接话“二掌柜有所不知,我这子侄是替他家妹子接活,所以有些顾忌在所难免,之前听您说是个小活,又给双倍工钱,我便没细打听,不若您拿来给我瞧瞧,若是普通活计,我定要好好训训这家伙” 二掌柜咳嗽一声,委婉解释“这活计主顾交代不好大肆宣扬,所以非是我要避过柳主事,而是若走漏了风声,主顾那边我也不好交代,这店里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 二掌柜抬出店规,这后半句话虽是说的含糊,但柳衡山还是听懂了,当下便抚掌说道“容二掌柜给点时间,我劝劝他,这娃子犟着呢,若是急了怕是不管不顾再冲撞了您” 二掌柜皱眉扫了陈青一眼,暗叹一声说道“罢了,你好生劝劝他,这活计难得工钱高,只要捂严实了也没啥可担心的。真说起来,咱店也不是没有能接这活的人,我还真犯不上同他较劲,只是碍于店规我也不得不多说他两句” “是是是,这到哪都得讲规矩不是?您放心,我定好生规劝他,再说咱是大店,这绣工都上赶着来找活,若是他冥顽不灵我定赶他出门,二掌柜不必忧心”柳衡山笑眯眯回话。 二掌柜瞪了柳衡山一眼,便拂袖离去。梁记虽是大店,但毕竟根基尚浅,陈青又是大掌柜看中的绣工,若是因为自己私下揽活赶出布坊,事情追究起来,自己也难逃责罚。这柳主事是吃准了自己不敢把事闹大才敢公然拿话挤兑他,但这事要是办砸了,他还真不好同梁三爷交待。 二掌柜走后,柳衡山才沉下脸问道“到底什么活计非得跟二掌柜叫板?你难道不知道店里明文规定绣工不得无故推活?这次是二掌柜私下揽的活计还能借由发难,若换了大掌柜派活你也敢推?别以为有几分手艺就能拿捏布坊掌柜!那你也太狂妄自大了!” 陈青梗着脖子一脸委屈,抿着嘴等柳衡山训完才开口解释“我说过不接小衣了” “小衣咋了?小衣也是活,既然派给你那就得接!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平日里看着也怪聪明的,怎么就在这事上犯糊涂?这掌柜是好得罪的吗?连我都不敢公然违背,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掌柜叫板?”柳衡山气急败坏的教训他。 陈青知道柳伯当他是子侄教训,也没记恨在心,只梗着脖子犟嘴“我知道您是担心我被二掌柜教训,可这活真接不得,就是大掌柜派活我也不接” “胡闹!大掌柜派活你也敢不接!你……”柳衡山气的来回踱步,陈青的情况他多少有点了解,这平日银钱进项多指望这工钱,若是真得罪了掌柜被赶出布坊,就算他拉下老脸去求情怕也讨不了好,再说他和陈青虽有几分情谊,到底并非宗族子侄,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得罪掌柜丢了前程。 “我告诉你陈青,这话你放我这说说,我当你年纪尚小不同你计较,若是哪天你真开罪了大掌柜,就算秀莲亲自说情我也不敢保你!”柳衡山拍桌子瞪眼。 他从一名伙计熬到主事花了十多年时间,眼瞅着再干几年就能提掌柜,若是真因陈青误了前程,那他全家老小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这店铺规矩大,职位更是难提升,像他这般没人没钱只凭本事吃饭的底层雇工,若不是熬个十几二十年,那是休想熬到掌柜职位。一个搞不好被店铺请辞,传出去连下家都不好找。 柳衡山话说的重也不是没有缘由,是以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陈青哪天浑劲一来,再将自己也拖下水。 陈青咬着嘴角不吭声,眼圈微红低头看着脚面。若非还指望这手艺挣钱,陈青真想一走了之,凭啥非要他接那么难为人的活计? 陈青憋屈的模样到底让柳衡山看了不落忍,这娃子平日也不是个任性妄为的性子,这次咋就吃了秤砣铁了心? 柳衡山缓下语气慢慢开导“之前几件小衣我硬塞给你,你不也绣的挺好吗?咋就这次不行?这绣工卖的就是手艺,若抹不开脸面以后也难入掌柜的眼,这生意都是啥挣钱绣啥,哪能由着心意挑活?” 陈青别过脸,心下委屈难受,却不能对柳伯发难,只得闷在心里,半晌才幽幽开口“二掌柜着我绣一幅鱼水之欢,还有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