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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地砸了咂嘴,打了个一秒钟的呼,马上又没声儿了。 他呼声不大,弱了吧唧断断续续的,半小时也就一两声,但是比起连绵稳定的声音来说,突发的刺激反而比较容易惊醒枕边的刺客大师。 泰伦小心地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呼声没了,维克多用鼻音哼哼了两下,却因为太累醒不过来。 泰伦:“……” 唉,几千年从没安心跟人同睡过,刺客大师也是头一回发现这样的问题,此刻心里想:好吧,听说和人类小孩交往,要包容他们很多小毛病。 没关系,反正强迫自己秒睡来补充体力,也是刺客的一项能力。 泰伦躺回去,进入自我催眠状态,秒睡。 维克多:“昂……” 泰伦秒醒。 然后秒睡。 几十分钟后,维克多:“……嗝儿!” 泰伦秒醒。 然后秒睡。 …… 如此一夜过去,第二天泰伦按照自己精准到毫秒的生物钟醒了过来,居然感觉睡眠质量出奇的好。 他给维克多掖好被子,心情极佳地出门锻炼去了。 出门前他还特地拿走了维克多给准备的一大堆资料。 老实说,经过两天的比对之后他已经发现了:与其死记硬背成千上万条法术的吟唱、手势和材料,维克多整理的公式确实有很独到的地方。 之前和顶尖的法师型选手庚辰对战时,泰伦敏锐地意识到:庚辰如此快的法术重构技巧,背后也一定是有着她倒背如流的公式在支撑着的。 和真正的魔法世界比起来,这里的魔法少了很多底蕴;但是这里的魔法有一个最有力的优势,那就是数学和电子辅助工具。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当然要学习最优秀的知识。 泰伦拿着维克多备好的资料,一边晨跑,一边仔细浏览起来,一边想:我讨厌数学ˊ_>ˋ…… 另一头,维克多醒了过来,穿着个睡衣晃荡着去了洗手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见到桌上保温器皿里是两个爱心煎蛋——每次晚上累着了,泰伦就会给他一点象征性的补偿。 复杂的现代化的食物,泰伦是不会的,但是煎两个香喷喷的鸡蛋,他是很顺手的。 维克多幸福无比地吃完早餐,忽然又觉得温泉这个坏东西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他刚换了套衣服,准备跟着出门去跑跑的时候,忽然得了封邮件,有人在虚拟世界拜访他,而且等很久了。 通讯来自地球区,维克多开始以为是维客公司的伙伴,可能是汇报什么事情。 但很快他发现,来人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东西。 来的是白千度。 输了官司而且名誉扫地,可谓是身败名裂之后,他宣布破产而且消失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他几个月前就开始拼命找维克多两人,但是当时他们还在第三星省做手术,当然是没有找到;这一次第二星省的省赛开幕,才终于让白千度给找到了维克多。 他们在虚拟世界碰了个面,白千度来就吓了维克多一跳。 他上来就跪了,说:“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糊涂,不管你怎么报复我,我都在这里接着了!” 维克多很是吃惊,但也没有轻举妄动,想了想觉得他这个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说:“事情已经半年了,你突然又出现来道歉,是因为谁?” 白千度当然说是自己悔悟了。 但是维克多已经知道了,说:“朱恩女士做的,是吗?” 维克多的妈咪,朱恩女士,听说自己儿子被欺负了,那还得了?! 她明面上对着回家里的儿子冷嘲热讽的,暗地里已经千里迢迢地调查去了。 维妈:欺负了我儿子,才输了个官司就想跑?当面跪地都做不到,要腿干什么!道歉求饶都没有,要嘴什么用! 白千度本来躲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被一伙人给抓了,天天拿治疗精神病人的仪器进行思想矫正,如此过了一个月才肯给他露口风:小子,你命太大了,得罪了副提督家公子就算了,见了公子你居然还敢往死里得罪? 白千度哭不得叫不得,一个月后才突然被释放了,一伙人消失得影子都看不见,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对调查的民警说是他自己精神病错乱被送过去疗养了一个月。 他那群狐朋狗友早就都进牢里去了,陪着他那个依然还在发疯以为自己是狗的小弟一起蹲着。 白千度自知惹了真的惹不起的人,后悔到肠子发青,一个月下来瘦了三十来斤,所有念头就是赶紧去找维克多道歉。 维克多一个月没出现,他内心是着急的;两个月没出现,他已经快哭了;三个月都没出现,白千度已经只有下跪求他快出来的念头了。 然后维克多一出来,他真心就跪了,五体投地趴在地上。 维克多也没有急着叫他起来,坐着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个时候,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出身第二省很边缘的采矿星上,当地的老板为了减少人力支出,网络都没有铺设,种种人权法律都故意不让你们接触,所以那边一直处于法律混乱的状况。你开始是从上面偷渡的,在地球区的身份是假的,我已经查出来了。” 听到他做的调查,白千度忽然意识到:维克多那时候虽然没动用家里的关系,但是他的行事作风却是很醒目的。无论是诉讼、公司还是其他大事,维克多的手法很明显是由社会上层开始联系起,思考起权益时,却又都明显从底层人民开始考虑——这种大气作风,哪里是小户人家可以培养出来的? 白千度额上渗出冷汗,跪着的腰板慢慢弯了下去。 维克多也没有管他在想什么,继续说:“我当时给你写过信,写的时候我在想:如果骂你你难受,每天被良心戳得锥心刺骨,那就是最好的报复;如果你连难受都没有,那就与禽兽无异,骂一个禽兽又有什么用?” 白千度不敢说话,静静听着。 维克多说:“后来我觉得不成,禽兽做错了事,那也是需要处罚的。” 维克多叫出系统,放出一封文件,搁在桌上,示意他自己打开看。 白千度的冷汗又开始涔涔地下来了。 白千度呼吸都抖了,慢慢打开文件,像打开自己的死刑判决书。 那封判决书上的字一时间都模糊了,只见仿佛有写“发配……劳动改造30年……”,但是翻到最后,判决的名字,却不是他。 白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