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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攥紧的,是和这个家有关的唯一一点关怀。 他应该把它喝完了,再过来跟梁靖恒谈的,搞的他现在情绪失控,想喝也喝不下去了。 梁越粗着嗓子絮絮叨叨的喊着说:“为了让你们喜欢我,能常回来,我拼了命学习、努力、听话,你们谁多看我一眼了?我故意染上各种恶习在你们跟前儿晃,你们谁关心过我一次了?现在知道管我了?我用不着你!” 梁靖恒被梁越一通喊叫喊的心烦意乱。 他不是不知道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家庭环境有多重要。 可梁越一直很乖很优秀,也很独立,他本来以为梁越是特别的。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梁越突然变了,变得叛逆,变得会发xiele。 梁靖恒愧疚的伸手去拉梁越的胳膊,头一次觉得儿子还是需要他这个老爸的。 然而梁越却抗拒的给他甩了回去,“你们过你们的,我过我的,谁也别干涉谁!” “胡说。”梁靖恒下不来台,“我可是你爸!” 梁越伤心的冷笑一声,言不由衷的激了句火,“你也配当我爸?” 梁靖恒果然被激怒,遏制不住的手抖了抖,失控的狠狠一巴掌,掴在梁越脸上。 啪的一声慎人脆响,梁靖恒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没这么发过火,在局里,要做一个众人敬仰的领导,他练就一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 结果却在儿子面前,失了控。 他从没打过梁越,甚至都没骂过。 因为梁越一直很乖,他给他一下定了几年的配送牛奶,他都听话的一袋袋喝完。 梁靖恒懊悔不已,刚才的一巴掌太狠,抽的自己的手都麻了。 梁越那半袋没喝完的牛奶也掉在了地上,淌泄出一滩可怜的无辜纯白。 “儿,儿子?”梁靖恒揪心的叫了梁越一声。 梁越被打的偏过头去,许久都没摆正回来。 脸上凸起的一片红肿,被他当成是梁靖恒颁发给他的奖章。 他今天在运动会上得了冠军,终于得到了梁靖恒的特殊关心。 梁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全涌堵进了鼻子和眼睛里。 堵的他出不过气来,转身就朝自己卧室里走。 “梁越,爸不是故意的。”梁靖恒追上来,拽住梁越,后悔的直道歉,“对不起儿子,爸错了。” 梁越转过红肿的脸来,看向梁靖恒,眼泪忽然失了控,任性的流了满脸。 “梁靖恒。”梁越直呼出梁靖恒的名字,哽咽着说:“我的基因是你给的,成长环境是你给的,钱也是你给的,你打我是人之常情,用不着道歉!” 梁靖恒愣了,梁越这番叛逆的悖论,听起来没什么错,却实打实的,回给了他一个更加响亮的心理耳光。 梁越这是在直白的敬告他,他提供给他的看似华丽的一切。 在梁越心里,还不如刚才的这个‘恨其不争’的耳光。 梁越拨掉梁靖恒的手,抹了把眼泪,“明天是学校成人礼,我熬到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以后可以放弃和你们有关的思想负担,再也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事,吸引你们的注意了。” 梁靖恒深皱着眉没说话。 他在深刻的反思,梁越竟然在他长年累月的忽视中,长大成人了。 他甚至在他成人礼的前一天,才想要亲自管管他。 他这个当爸爸的,还真的是不够格。 “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不用你为我cao心。” 梁越闷声说完,没等梁靖恒回话,进屋砰一声甩上了房门。 夏未初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舅妈的手艺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夏乖也难得敢在饭桌上大呼小叫的折腾,苑阳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 夏未初夹起一个鸡腿儿放进苑阳碗里,“吃,苑阳,多吃点。” “嗯。”苑阳窝心的笑了笑,夹起鸡腿儿啃了一大口。 一家人围着饭桌其乐融融,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苑阳终于相信,果真是努力过后,幸运就会来临。 二楼,苑阳卧室里的书桌上,躺着他忘记带下来的手机。 手机咯棱咯棱的响过好几声信息提示音。 一楼的苑阳根本听不到。 梁越趴在自己的大床上,身上的伤很疼,左半边脸也火辣辣的疼。 他只能用右边的脸贴着枕头,侧身躺着。 手里攥着手机,不停的在给苑阳发着信息。 [你在干什么?] [我想你了。] [你在干什么?] [我想你了。] ……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偏执狂似的,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只有这么两条,梁越却神经质的,重复发了十多遍。 满怀希望的干等许久,苑阳竟然一条儿都没给他回。 直到困了,也累了,梁越就这样抱着手机,沉沉的睡着了。 第61章 夜奔 “苑阳, 来看看我今天画的牡丹。” 晚饭过后的夏未初依旧笑逐颜开,喊着苑阳来他画案前欣赏他的作品。 苑阳也不拒绝,坐去了画案前。 夏未初不愧是国画大师, 一幅横张的写意牡丹画的是气韵雍容, 意趣盎然。 苑阳一见这么好的作品,很是喜欢, “这花瓣怎么晕染分层的?” “我教你。”夏未初笑着说。 换张宣纸,大白云笔沾足清水研开的锌钛白, 只在笔尖处滚了层胭脂。 宣纸上横着躺上两笔, 一片分层的牡丹花瓣跃然纸上。 苑阳认真学着, 从花瓣到花蕊,再到浓淡相宜的叶脉斜枝,一遍就会。 末了自己还画了幅小斗方, 夏未初看了,直夸苑阳有天赋。 在一楼待了很久,苑阳才回到楼上。 一阵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声。 这么深的夜里, 冷凉的秋雨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宣告降温了。 苑阳赶紧关好窗户,两条酸胀的腿让他决定,今晚必须早点休息。 放倒在床上, 苑阳摸过桌上的手机,随便看了一眼,一眼就让他从床上翻坐起来。 一排排梁越发来的信息,挤满了他的手机屏幕, 重重复复的,却只有两句话。 [你在干什么?] [我想你了。] …… 苑阳迅速划开屏幕回复: [我在,刚才在一楼。] 一分钟后,没有反应,苑阳又发了一条: [梁越,你在干嘛?] 一分钟后,还是没有反应,苑阳再发一条: [梁越说话,你怎么了?] 三分钟后,那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苑阳不放心的拨了过去,没人接。 再拨,还是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