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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眼底一片探究看着她。 她到底是什么人,若说是母后的好友,没道理连冷宫是什么地方都不懂。 既然如此,更不可能是受了她的委托才来照顾自己,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碧铃被看得心虚,粉嫩的唇瓣嗫嚅道:“怎...怎么了?”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什么。”景弈渊垂下眸,将瓶塞塞好放到桌案上,“这药早晚各敷一次,伤口不要碰水。” 接着又嘱咐道:“你无需跟那种人置气,若真是觉得气不过…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碧铃俯视着一脸老成的他,坏心眼儿地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食指点点他的额头,“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说者无意,这句话落入景弈渊耳中,让他有一种自己方才怀疑的心思被看穿的窘迫之感。 碧铃面上依旧坦坦荡荡,没有注意到他,自顾自地将瓶子收拾起来。 晌午一过,天气闷热异常,蝉声一阵响亮过一阵,碧铃久居山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热得捂人的夏天,明明身为妖类对周身的温度能够调节自如,心中却依旧不好受,坐在重华宫中的小亭子里拿着扇一下下扇着。 “应当是要下暴雨了。”旁边一位宫女的应道。 她便是早上为碧铃换衣裳的人,名叫观琴,原是霍宛珠宫里的人,后来被派至重华宫来照顾九殿下。 这位宫女虽然长得相貌平平,却透着一股不显山不露水的机灵劲儿,一双乌黑的眼珠,亮得如一面镜子,谁人都能从中看出自己的倒影。 暴雨吗,拿扇沿托腮,碧铃陷入无限回想。 霍宛珠沉睡过去那一晚,也是一场大雨,伴随着雷鸣闪电,雨水顺着屋檐上的琉璃瓦坠下来,在廊前地砖上砸出一朵朵灿烂而富有生机的花。 那场暴雨在她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代表着苦楚,闷热,与不知何时会到来或许早已到来的灾难,是黑,是灰,是天地隐隐要贴合在一起将人溺死其中的趋势。 到了晚上,天边雷光闪闪,暗暗沉沉,碧铃躺在床上,想起霍宛珠的生死与自己的未来,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睡不着。 计时的水漏滴滴哒哒,突然一阵极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碧铃起身边门边走去,边开口问道:“是谁呀?” 都快要睡觉了,还来敲她的门。 “是我。”门外响起景弈渊低低的声音,理所当然得像是回自己的房间。 “九殿下。”碧铃将门打开,“你怎么过来了?” 景弈渊抿住的唇张开刚打算说什么,一道惊雷霹下,衬得二人皆是面白如玉,吓得碧铃一把拉住他往屋里带,瑟缩着关上门。 实在不是因为她胆子小,可能是天性使然吧,她就是怕这些东西,联想到将来若是不慎,这些雷就要霹到她身上,更是心惊胆战。 注意到她柔软的手握住自己之时还微微发抖,景弈渊下意识握紧抓住她的那只手,将方才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重新换了一句:“打雷了,我一个人有些害怕,睡不着。” “嗯?”碧铃有些难以置信,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害怕的人呀。 转念又想起终究是一个才失去了母亲的孩子,白日里看起来无论多么冷静稳重,也难免会心里孤单。 于是她弯起眉眼:“反正床大,不如今晚你就睡在这儿,我守着你就好。” 景弈渊秀气的眉头微微一蹙,她的守法,不会是又趴在床边睡一晚吧,嘴上不拆穿,只答应道:“好,那我睡外面。” 呃...碧铃一时没反应过来,照他这意思,她就得睡里面了。 不好意思拒绝,碧铃挠挠头:“那...我再去拿床被子。” 担心自己睡相不好扰到他,碧玲拿了条长枕搁在床中间,又单独为他盖上了一条被子,贴心地在床边留了一盏灯:“睡吧。” 景弈渊举止规矩端正,就连就寝的姿势也找不出半分漏处,平躺在床上,双手垂在身侧,闭上眼就像是睡着了。 有他陪伴着,碧玲倒安心了不少,不禁觉得他果然是上天派来解救自己的人。 只不过她睡觉时习惯黑暗的环境,此刻留着灯,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暴风雨来临之前,蝉鸣也销声匿迹,却依旧闷得慌。 转过头去,碧玲正巧看见他光洁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兴许是天太热了,碧玲顺手拿起枕边的团扇,举着手一点点为他扇风。 从她的角度,只能够看到他的侧脸,在明灭闪烁的灯光照映下,犹如一副从画卷上弄下来的剪影。 团扇上银线绣成的水色蝴蝶随着碧玲的动作上下飞舞,却终究飞不脱那一团扇面。 小皇子微拢的眉头渐渐放松,似乎是感知到了凉意,看得碧玲思绪万端,不过是八.九岁的孩子,怎么就要背负这么多? 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呢。 碧玲一时回想不起,毕竟都是千百年前的事了,左不过是扑蝶啃花儿,在草丛里打滚,欺负比她小的兔子狐狸,或小跑着去追鸟儿。 如今跟他一比,碧玲不禁羞愧难当,只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算是白活了。 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碧玲看着小小少年如玉的脸庞,迷迷糊糊也有了困意,摇扇的手动作越来越小。 正要闭上眼,一道惊雷响起,伴随着豆大的暴雨,雨滴哗啦啦敲打在屋顶的砖瓦上,汇集成流,躺在床上听着,好似眠于溪涧。 “我忘记问了。”小皇子突然睁开眼,侧过头看向轻手轻脚收起扇子正准备阖眼的碧玲,“你脖子擦药了吗?” “擦过了,睡吧。”碧玲抿起嘴角,这小皇子看着不说话,实则事事惦记,真是面冷心热。 此刻即使窗外风雨大作,碧玲也不那么觉得害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痕,想到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女子。 本以为在皇宫中人人都至少是表面上风光无限,可一旦没有地位,却过得连她见过的普通农户都不如。 那么景弈渊呢?他本就不皇帝关注,又没了母后,且那日她看那些皇子们,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 他还这样小,也没什么还手之力。 无论如何,碧玲暗下决心,只要她在一天,就定要好好护着他,再也不能让落水之类的事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碧玲:从前我坐井观天,直到进了城,才知道人与妖的区别这么大,八岁的能抵过八百岁的。 吃瓜群众:你千年过得混吃等死如一日,能有什么出息吗? 第20章 雨后 次日清晨,等碧玲醒过来时,九殿下早就不知去哪儿了,只留下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还真是半点儿娇气也没有,她又一次自叹不如。 出了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