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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飔心中一动,为林森森口中那句走到了白头。 她的眼角眉梢俱是明亮的笑意,明媚如阳光、灿烂如烟火,璀璨得他挪不开眼睛。她的眼睛像清澈的小溪,淌着涓涓细流,不疾不徐、柔软温和,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林森森。” “嗯?” 未知的话在嘴里翻了个跟头没出来,转了个话题,道:“思言已经成亲,你有何打算?”林犇犇能够这么及时的成亲,攻在林森森,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 林森森道:“没有打算,过我自己的小日子。” “你的小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林森森嘿嘿一笑,她现在的日子过得确实很不错,只要没有人过来烦她,她很乐意就这么过一辈子。 “主子。”外头的人忽然喊了声。 破风而来一支白羽银锥箭,黎飔一把搂过林森森,将她按在自己怀中,疾速身子一偏、弯下腰,堪堪躲过暗袭。 侍卫已经拔剑相向。 外头想起来兵器碰撞和皮rou破开的声音,激烈、无情。 林森森热血沸腾。这无疑是一场刺杀,只在影视剧中出现的场景,她遇到了,看过之后万一写到这样的情节,定然更加真实。 黎飔眉心微蹙,拿布条蒙上她的眼睛。 林森森偃息旗鼓。 雪花愈发大了。 落在肩头、落在发上。 黎飔从马车里出来。 马车周围围着两圈人,至少有二十个,各个黑衣劲装,蒙头掩面,不肯露出面容。两边的屋檐上还有藏在夜色下的,他们没有首领,只有命令。 要么成,要么死。 或是时间晚了,或是不想惹祸上身,许多人家关了门。 月照亮了寂静的街道。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 万箭齐发。 有不可阻挡之势! 黎飔脸色微变,守着马车周围的人从两个提到四个,各个以一当十,手中挥剑如雨,将林森森护得密不透风。 平地上的二十几个剑客与黎飔的人打成一片,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分不清是对方的还是己方的。 黎飔也在御敌。他的武功不弱,但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下总是占不了上风的。 林森森稳稳的坐在马车内,纵使看不见,却听得见,甚至听得格外清晰。 对方人多,不止明处有杀手,暗处也有。那些冲着马车里的她而来的箭是从斜上方射过来的。 如此一来,黎飔明显处于下风。 她得想想,谁跟黎飔的仇这么大。 一开始,她铺了很大的格局,宅斗、宫斗是女人的戏,男人之间还有皇权之争。除了黎飔这几个皇子,她甚至预备了一些郡王与郡王子,以备之后参与夺权之路。但写着写着她发现,自己笔力不够,便不了了之。 那么在这个时候,黎飔十九岁岁尾时,有什么事促使什么人来刺杀他呢? 她突然想起上次看见黎飔与沈谚在一起。 宫里头想争夺皇位的,除了身强体壮仍要再坐个几个金座的圣上,有两个人,大皇子黎晗与二皇子黎誊。老四黎昀与黎飔为一党,五皇子尚小,暂且不会参与夺权。 黎誊是个运筹帷幄的人,不会这么急切组织这一场刺杀。纵使明年二月份黎飔与林牧野结亲,后盾看着更强硬了些,实则未必如此。那么迫不及待的只有黎晗了。 也许不是黎晗亲自指挥的,但至少也是他首肯的。 而黎晗与黎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林森森突然发现自己当初下笔竟如此残忍,他们是亲兄弟,她却让他们自相残杀。纵使狗血有了,但到底无情。 刺杀还在继续。 风大了些。 雪也更乱了。 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铁锈味弥漫。 黎飔突然闷哼一声,短促、隐忍。 奇怪的是,林森森竟听得一清二楚,她心头一紧。 黎晗手底下有有三个可用之人,皆是他的心腹。这场刺杀行动不可谓不小,定然是他的心腹亲自上阵。纵使没有露面,也一定在暗处cao控。 这三人当中,有两个是明面上的,是众所周知的。而另一个却是暗棋,目前为止怕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黎晗为其一,她为其二。 而黎晗想将自己从这场刺杀中干净的择出来,只能使用这枚暗棋。 林森森叹了声气。 她不想卷进宅斗、宫斗的漩涡,但总是被动的卷进去。她也不想卷进权利的争斗中,但也是被动的卷了进去。 既然已身在棋局之中,以后将无法再独善其身了。 她道:“刑部,傅家。” 她记不得这个人的人名字了。 黎飔挥剑的手一滞,在杀手砍过来之前率先杀死了对方,反手一剑正中心窝,干脆利落。血顺着剑刃滴下来,落在地面,殷红刺眼。 在想到对策之前,他心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林森森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随着黎飔的剑停下来,双方似乎都很有默契的停了,彼此都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驱马车的侍卫略有些低喘,“主子?” 黎飔眉头舒展,从容不迫,扬声道:“有劳傅尚书替我向大哥问好,便说本王已备下腊月梅,等与大哥一品。” 话落未久,杀手尽退。 侍卫松了口气,瞥见黎飔胳膊上的伤口,“主子,您受伤了。” “无碍。”他上了马车。 侍卫继续赶路。 马车内,气氛一时紧绷。 林森森摘了蒙着眼睛的布条,黎飔坐在她的对面,一双眼如鹰隼,直勾勾的盯着她,简直叫她无所遁形。 有血腥味蔓延,林森森找了个话题,道:“三爷伤在哪儿,要不要包扎一下?” 黎飔未答:“你怎会知道?” 林森森瞬间沉默。她总不能说因为我就是创造出你们的人,我就是你们的妈,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你们吧!可是,她确实想不出一个好理由。 “林森森。” “我没法说。但我不会帮别人。” “也不会帮我?” “如果可以选择围观,我不想帮。” 黎飔眼色骤冷。 “但我刚才帮了。” “你哪一句可信?” “要么信,要么……” 林森森话没说完,但未尽的语言,黎飔懂了。要么信她,要么就杀了她。纵然是死,她也不会说出原因。 黎飔沉默。 这是一道选择题,只有两个答案,答案所承之重却如泰山压顶,如同一场豪赌。他站在赌局中央,左手信任,右手性命。他若选择了信任,便意味着将自己的半条命压在林森森手里。他若选择了性命,便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林森森,任何意义上的失去。 几乎是赌局出来的瞬间,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