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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都是红房子小区出去的,个个品学兼优。陶然的新同桌柳依依,就是红房子小区的,俩人放学都是一起回来。柳依依成绩也非常好,在班里名列前茅,两人互帮互助,很快就建立了友谊。 这就是离家远的好处,要是搁在县高中的时候,他如果和哪个女生一起上下学,就算他妈没看见,也会有街坊邻居叨咕到他妈耳朵里去。防女甚于防川,刘娟一直对陶然身边的女生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但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哪有不想和女生交流的,即便不是爱慕的关系,也有那种和女孩子交流的虚荣和男子汉的自我认同需求。陶然觉得自己自控力很强,说不会谈恋爱,就不会谈恋爱。 “那边是个鸽子房,”柳依依指着远处一处阁楼跟他讲说,“那条街现在是花鸟街,你要是想买花,就去那里买,就是现在品种比较少,再过几个月,就什么花都有了。” “我去过那里,不过见那里好多老头在打牌。” 柳依依笑着说:“我们都叫老人街,这附近的老头老太太都去那边打牌。”一辆汽车忽然从拐角开了出来,溅起地上一滩泥水,陶然把柳依依挡在身后,被溅了一裤腿的泥水。那辆车却停了下来,盛昱龙探出头来喊:“陶陶!” “六叔。” “放学了?上车,六叔带你下馆子。” 陶然犹豫了一下,柳依依却笑着说:“你去吧,下周见。” 柳依依说着便背着包跑了。盛昱龙盯着她背后盯了老半天,问陶然:“女朋友?” 陶然赶紧摆手:“不是不是。” 他倒不怕盛昱龙误会,就怕盛昱龙会告诉他妈,那他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盛昱龙难得见他紧张,推开车门让他上来:“咱们吃个饭,下午我送你回去。” 今天是周六,他们高中是周六下午放假,每周都是一天半的休息时间。陶然说:“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不光是送你,还有点东西要给你爸妈带去。” 陶然也没问盛昱龙这几天是在哪里过的,吃饭的时候盛昱龙问他学习怎么样,在这里住的惯不惯,陶然回答的都很简短,慢慢地两个人就都默默吃饭了,吃完的时候盛昱龙才问:“你在家也这样么?” “嗯?”陶然愣愣地看向盛昱龙。 “话这么少。” 陶然才知道他在说什么,盛昱龙说:“别是跟我在一块太拘谨了。” “没有。”陶然说。 他本来就话不多,跟盛昱龙也确实算不上很熟。盛昱龙大概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两个人一路无言。回家稍微准备了一下,陶然换了条裤子,两个人就往长明县出发了,陶然平时都会午睡,这一会吃饱喝足,坐上车就开始犯困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县城,却不是长明县。 盛昱龙见他醒了,立即开窗户扔了手里的烟:“先去你三叔家一趟。” 盛昱龙和陶建国他们兄弟几个,年龄不一,但却是部队里的好兄弟。1985到1987年,盛昱龙不过是刚入伍两年的一期兵,陶建国已经是三级士官了,思想觉悟很高,属于个人服从国家,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做钉子的那种人。为了响应国家号召,陶建国主动申请了转业,这几个兄弟都是一起的,根据兵龄有的算退伍,有的算转业。当时主动申请退伍或者转业可以优先安排工作,陶建国就进了家乡的轧钢厂,其他几个人也都进了国企工作。 不过没想到九十年代又赶上下岗潮,国企倒闭很多,他三叔去年下岗了,家里日子很不好过。盛昱龙这是给他们家送东西来了。 陶然帮着他往下卸东西,总共两大箱,很沉,好像是粮油什么的。他三叔不在家,三婶和两个孩子在,不过陶然跟他三婶不熟。 “他出去帮人卸货了,还没回来,你们进来坐会,我给你们倒茶。” “不了,嫂子,我们还有事,这就走了。”盛昱龙说着掏了一叠钱,给了那两个孩子。三叔的两个孩子大的才七八岁,小的只有四岁,两个孩子怯生生的都不知道叫人。盛昱龙摸了摸他们的头便上了车。 陶然心想,他六叔虽然有些流氓痞气,但很义气,心肠也好,跟他原来想的有些不一样。 “你爸妈工厂里怎么样了?”盛昱龙问他。 “好像也是不景气,不过还好,他们厂子没人下岗。” 陶然一直很庆幸这一点,如今下岗的人越来越多,看电视经常会看到相关报道,他们家没什么存款,要下岗可就麻烦了。 “大哥是三级士官转业,下岗也轮不到他。”盛昱龙说。 那倒是,国家对转业兵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到长明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们大院的老香樟树底下聚集了很多人,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楼道口的石凳子上坐着一个老妇,高兴地说:“昱龙来啦,陶然也回来啦。” 盛昱龙喊了一声三婶,陶然也乖乖地喊了一声三奶奶。 他三奶奶是他堂叔的娘,不过不是亲堂叔,和他们家是邻居。三奶奶说:“你爸在那打牌呢。” 陶然这才发现他爸爸在人堆里坐着,便叫了一声,陶建国一看见他们,立即把手里的牌给了别人,自己匆忙跑了过来:“你们回来也不说一声。我来。” 他说着便接过盛昱龙手里提着的布袋子,问:“什么东西这么沉?” “茅台酒。”盛昱龙笑着说。 “哎呀真好,陶然他六叔每次来都大包小包地带东西。”人群里有人嘀咕道。 他们三个上了楼,陶建国进门喊道:“娟子,老六和陶然回来了。” 陶然问:“我妈在家?” “躺着呢,说不舒服。” 陶然放下书包就先去他爸妈的卧室看了刘娟,刘娟从床上坐起来,笑着说:“回来啦,以为你这周不回来了呢。” 陶然见她神色有些疲惫,便问说:“我爸说你身体不舒服?” “有点头疼,躺了一会。” 出门看到盛昱龙,刘娟打了个招呼,看到陶建国在从布袋里往外掏酒,笑着说:“你又给他送酒,上次送的他都还没喝呢,把你大哥养成个酒鬼,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这次是朋友送的,我留了一些,剩下的就给大哥送过来了。” “我不喝,窖藏起来,等以后陶然考上大学的时候拿出来待客。”陶建国高兴地说。 刘娟给了陶然一些钱,让他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点小菜,自己去厨房炒菜。陶然买回来之后见盛昱龙和陶建国谈事情,自己就回了房间去做作业。才离家几天,回来却觉得家里的一切都很亲切,连气息都是好闻的,他没能坐住,去厨房里帮刘娟干活。刘娟问他学校的事,又问他在那边住的怎么样,陶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