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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你看!”钢笔在赫文亮眼前晃了晃,“好不好?给你卖的。” 赫文亮接过笔,“真好,谢谢大姐。” “谢什么谢,在车上听说考大学的事,我想,真要是恢复高考了你一定会参加,所以一到安丹就买了这支笔,到时候你就用它考大学一准能考上。”又拿出一个笔套,“怎么样?这是我勾的。”其实是求葛带娣勾的。 “好看,大姐的手真巧。” 赫文亮将钢笔放入笔套里,打开箱子放在了围脖上面。 “你姐夫给你挖的龙胆草,还有细参什么的,我怕弄脏衣服没带来,哪天有时间你自己去拿,如果没时间就叫你姐夫送来。” 去年,赫文亮闲着没事,从佟春华家里借了一个小镢头,到附近的山坡上挖龙胆草。这种草药还真多,每次都能挖很多。青年们干活遇到的,佟春华、葛祥和上山遇到的都抠回来给他。去年到鸟头山收购栈卖了三次药材,竟然挣了五十多元钱。 “大姐,今年可不行了,我没时间弄了。” “可也是,别耽误考大学,考大学才是大事。好啦,不浪费你的时间了,我走了,你好好学吧。” “急什么,再唠会儿,挺长时间没见了。” “不啦,本想叫你去俺家喝两盅,可还得考大学。算啦,等你考上大学大姐再请你。” 室外又是佟春华爽朗的说笑声。 马占魁、刘新明和另二个青年应征入伍,他们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了。 明天是十一月三十日,是高考的日子。赫文亮和司大民漫步在青年点的后山上,他们想在高考前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 刚仃的大雪,从昨晚一直下到今天下午一点多,山上、村落一片洁白。 “文亮,这次高考你是十拿九稳没问题了。” “哪有准,什么事情都是千变万化的,也许发挥失常呢。再说,我们这荐学生底子太薄,我心里确实没底。不过今年考不上,明年我会再考的,你呢?” “今年肯定是不行了,我重点放在明年,如果明年考不上那就后年,反正我是认准这条道了。” “对,上大学是我俩的愿望,咱们一定要努力、要坚持。” “欸,现在就有人叫你‘赫大学’啦,你知道吗?” “听说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对我压力太大。” “想没想过,大学毕业后想干点啥?” “那倒没想,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是咋想的,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没什么大理想,如果可能的话就做一名老师。”司大民转了话题,“咱们点长对你这么好,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对她就没什么想法吗?” “三姐怎能看上我,她只把我当弟弟。你呢?你就没看上咱点谁吗?” “我和柳翠霞关系不错,彼此都有好感。不过,我们现在是秘密的,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司大民坦城地说出了心中的小秘密,他相信赫文亮不会对别人讲的,除非是章娅莲。 “你们是够秘密的,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 “‘心变莫非石浮塘’” “唵,你是怎么知道的?明白了,你和三姐也去那里了,对不对?” “我们可不是故意的哦。” “你们还听到了什么?” “没敢再听,见你们那个样子我们躲开了。你们现在咋样了?” “没咋样,就是一天不见面心里空荡荡的,总象少了什么似的。” “想没想过,如果考上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很远的地方怎么办?” “不管到哪里我都把她带去,我这辈子就是她了。” “真羡慕你们。” “羡慕我们?别逗了,全点的人都羡慕你和三姐呐。” “我们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只是jiejie和弟弟。不过大民,我对三姐确实有那个意思,可不知咋的,她一站在面前我心里就发慌、发憷,事先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时间长就好了,这是我的经验。” “算了吧,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比你们长,可到现在我连正眼看她都不敢。” “别着急,我看还是时间问题。” “但愿吧。” 马占魁他们参军后,赫文亮、司大民的房间没别人了,学习之余他们也交谈过,但没象今天这样多。 晚间才八点多种,章娅莲就督促大家熄灯睡觉。 夜深了,人静了,赫文亮、司大民谁也没睡着,但谁不轻意翻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想睡却越睡不着。一、二、三、四、五------赫文亮数着数,都数到三千多了可还是睡不着。赫文亮翻了一下身,司大民也翻了一下身。一、二、三------赫文亮又开始数数。怎么搞的,越数越精神,越数眼越亮,以往有效的方法今晚怎么不好使了呢。凭借月光,赫文亮看了一眼手腕,高天榜的上海牌手表,发黄的表盘上的时针指向了3,分针指向了2,已是下半夜三点十分了,可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赫文亮索性坐了起来,抱枕待旦。 三姐的脸庞跃然在窗花上(屋内水蒸气遇冷凝华成的冰晶,有的象花,有的象树林,有的象羽毛或是什么植物的叶子)。食指放在嘴上——不要出声;指指天空——已是深夜;两手相合放在脸上,头一歪——睡觉。三姐,我睡不着哇。窗花上是一张焦灼、无奈的脸。 司大民也披着棉被坐了起来,“怎么,一宿没睡?” “嗯,一宿没睡。” “我也是,可能都这样吧。” “谁知道呢,真难熬。” 章娅莲也是一宿没睡好,虽说小闹表已经定了时。 “开饭啦,吃完饭好去考状元。” 章娅莲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面条进了屋,面香味遛进了鼻孔,可赫文亮没有食欲。 “怎么,没睡好?”章娅莲问。 赫文亮“嗯”了一声。 “没关糸,这很正常,你们要有信心。” 吃过饭,赫文亮拿出那支带有笔套的钢笔,又把箱子里的围脖拿出来。 章娅莲将围脖挂在赫文亮的脖子上,“好好考,你能行。” 车厢里轻微的嘈杂声;车轮经过轨道接头处发出“咯噔噔”、“咯噔噔”的节奏声;机车“呜呜”的鸣叫声,合奏着不和谐的催眠曲。左右摇摆的车厢好似婴儿的摇篮。紧张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困倦、疲惫袭向两个青年人,他们相继进入了梦乡------ 鸟头山火车站往西是省城,往东是石龙山、长寿、欢水、硼海、梨树桩------安丹。 站名起的有意思,鸟头山站是因为有座山的峰顶象个鸟头,这座山叫鸟头山,车站也随之叫鸟头山火车站了;山谷中有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