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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抓握,跑到璇玑身边,璇玑明明已无法动弹,这时却奋力挣起身子,厉声道:“回去!” 执刑的几名内侍大吃一惊,这百余杖下去,莫说之前已受过刑的年妃是活不成了,便是他们也打累了,她竟还能支撑起来? 太皇太后与太后也是一惊,太皇太后咬牙道:“来呀,把那婢子捉住,年妃,给哀家再打,直到杖毙为止!” 翠丫凝着璇玑,轻声而笑,却已满眼泪水,“丫头,不傻么?” “主子,不要!”小双子惊骇得大叫出声,旁边的小吕子大惊,扬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喝道:“住嘴!你疯了!” 这一下混乱,顿时震惊了所有人,如意心头一秫,突然一丝什么在脑里迅速闪过。 在禁军扭上翠丫的手脚前,翠丫伸手往脸上一抹,一块东西应声跌到地上。 “怎么会有两个年妃?” 如意耳边一嗡,只听得四周声息大乱,无数惊骇的声音逼迫而来,她前方的太皇太后,太后与皇后已倏地站了起来。 禁军蓦然罢了手,竟不敢去抓翠丫,因为,场中的翠丫......变成了年妃。 那地上正在受刑的又是谁? 站在太后背后的玉扣子脸色顿变,太后抿紧唇,微挽裙踞,快步走到另一个璇玑面前,伸手往她脸上一拈,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张人皮面具已被摔到地上。 互换了身份,棍棒下浑身是血的女子竟是年妃的贴身丫头翠丫。 太皇太后身子一晃,皇后忙搀住了,前者抚住心口,浑身颤抖,指着璇玑,连声冷笑:“好一个年璇玑!好一出李代桃僵!反了,你还真是反了!来人,把她给哀家擒下,十名禁军同时执刑,乱棍将她打死!” 璇玑轻嗤一笑,看了一眼把她团围住的禁军,冷冷道:“别碰我,我会走!” 众人为她身上冷凛的气息所慑,竟一时不敢走近。 璇玑俯下身子,把地上的翠丫抱起,翠丫已浑身瘫软,便像没有了骨头,拂开她脸上汗湿稠粘的发,璇玑低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御花园里的伤,伤及眼眸,小丫头眼皮上的伤痕犹在,璇玑咬紧唇,终是无法止住满手颤抖。 翠丫笑了笑,抚上璇玑的脸,“娘娘,你说翠丫笨,其实你更笨,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来,还有几下,就好了,我一死,你就能和蝶风jiejie他们......他们一起等皇上回来。” “你还没死,我怎么能不出来?”璇玑笑道,泪水猛地跌打到翠丫的眼皮上。 翠丫浑身一震,失神地看着璇玑,突然瞳眸一缩,嘴角溢出数缕鲜血,慢慢合上眼睛。 “姑姑,别出去,姑姑!”院角,一直被数名医僮死死抓着肩手的女子突然用身狠狠一撞,把前面一个身形矮小的童子撞开,飞快奔到璇玑面前。 “崔姑姑。”璇玑心中大恸,紧紧看着身前亦一脸泪水的崔医女。 在这个冷漠的皇宫里,她们从来没有深交过,还来不及......崔医女想,但此刻所为,她不后悔。 她明白眼前女子的意思,一把将翠丫抱过,“娘娘,我一定会尽力救她!一定会!” “谢谢。”璇玑轻轻一笑,握紧她的手。 场上的人如被魇住,竟一动不动地看着,便连太皇太后也怔在原地,直到太后厉斥一声:“还不快把年妃擒下!” 璇玑随即被禁军重重按下,另十名禁军迅速执了刑杖,分位站定。 “放开她!”蝶风此时正好醒转,眸光触到无数板杖朝璇玑身上掷下,心中大骇,冲了过来。 “蝶风,不要!” 她的声音还哽在喉咙,蝶风背后的禁军已横剑向蝶风刺去,一剑透过她的肩胛。蝶风摔倒在地,小吕子嘶喊着去扶她,狂跑向自己的小双子和两个小宫女被剑洞穿心胸。所有一切,就像电影场景中无声的镜头快速切过,璇玑想挣扎起来,却挣不过落在身上的重杖......身上棍棒的的声音,钝入心肺的疼痛,似乎一瞬都被什么吞没,她空洞地看着地上淌开的血迹,苍凉一笑,“龙非离。” 恍惚中,似乎真的有一对龙纹锦靴朝她快步走近,她突然想起初见他的情景,虽然,她知道,这一次,不过是她的幻觉。 正文 360 斩杀百人(3) 可是,为什么,她看到半空中剑芒闪过,接着便是背后禁军骇叫倒地的声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声音是——她心中一颤,明黄的身影却已骤至身前,她不敢置信,刚想伸出手去触摸眼前停驻下来的靴子,人,已被抱进一个人的怀里。 “以后,再也不能放你自己一个人了。” 臼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 她搂着他的脖子,含糊的视线,看不清切他的脸,只知道他的声音很温柔,凝眸看去,隐隐看到他的凤眸里尽是艳冷的火。 他的手避开她的伤,一个字一个字问:“朕给你的手谕呢?” 咎仍是语气温柔,但她知道,他的怒气已经绷到了极点。越温柔,越愤怒。 从他臂膀里抬头,璇玑怔怔看着一地血泊,血水里往日嬉笑怒骂的同伴,生死未卜。 龙非离心里猛地一沉,她的伤不轻,但他更怕她眼里的死寂,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这凤鹫宫死了人却是事实! 跪满一地的人,他还没来得及让他们起来,包括脸容憔悴、摇摇欲跌皇后;太后搀扶着太皇太后,后者一脸不满看着他。 不满?那他的不满,又该由谁来偿?嗯,一定得有人来还。他要再晚回一步,她便死了!十名禁军同时执刑,一次十棍,真的很好!她以前打了他,再怒再气,他也舍不得动她一下,他们怎么敢! “朕先带你进去!”手下是她濡湿的衫子,他的手微微一颤,强压着心头的怒恨,把她横抱起来。 她却制止了他,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他低头看去,心,很疼:还是离别前那双眼睛,瞳眸黑亮,那晚,他侵占着她的身子,她便在帷帐里亮晶晶地看着他,娇羞地回应。可是,这双眼睛,现在很空。 她的声音淡淡传进他的耳蜗,像眼睛一样凋零、空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