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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陡然让人推开。 她大惊,看着那抹颀长的背影急步奔到璇玑身边。 璇玑怔怔看着一把抱起她的男人,他眼底青黑,胡渣未刮,他也没有看她,他抱着她,却没有看她,只漠漠道:“陆凯,传朕旨,废了罗嫔。” 局随皇帝奔出的陆凯躬身应了,在他抱起她大步离开的时候,璇玑看到他背后的罗锦愣愣坐在地上,面纱垂跌下,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阿离”。 他也让别人这样叫他吗?她心里疼痛,却又顿然怔在陆凯那沉静的眸光和罗锦那张脸上,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她突然想起两年前的婉仪。 那个也与自己酷似的歌姬。 百她回眸看向男人的眼睛,满眶湿热,低声问,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吗。 “不能了。” 声音淡薄、决绝。 背后,蝶风跟着陆凯和一众宫人紧跟而来,朝她俏皮笑着。 她轻轻闭上眼睛,不再看蝶风那明晃晃的笑靥。 ****** 回到凤鹫宫,龙非离把她放在床~上,刚直起身来,徐熹进了来,低声道:“皇上,十爷,夏侯大人等在储秀殿求见。” 龙非离冷笑,“让他们回去!朕绝不发兵到雪兰山。” 他说着沉沉瞥了她一眼,“听到没有?以后别再来找朕。” 她的手尚捉握在他手上,他微一用力挥开,便要出去。 白战枫,晶莹夫妻,还有之前也随儿子过了去边城的白老爷和夫人也在雪兰山!她心惊胆颤,又急又怒,下~床奔到他面前。 龙非离却一声轻嗤,“年璇玑,你姘头的死活与朕何干?” 他眼里的残酷和笑意将她彻底推向绝望。 那晚她整晚没睡,想了一晚,拿定了主意。 翌日,她打开了房间一直锁着的柜子——她学着他,也做了个柜子。 那里面有玉致离开前送她留念的几样东西,有白战枫送她的锦囊,从追追那里的拿回的手机,小札,还有那天她离开龙后庙前,从地上捡回的梳子。 两副人皮面具——一副是以前玉致易容成她的模样的用的假面,另一副是宫变那天,玉致最后一次做的假面。 迷药与他的令牌——那是两人以前逃宫去玩的时候用过的东西。 还有,他以前给她的上百万两的银票。 那天,她告诉蝶风,第二天她会睡晚一点再起,嘱咐蝶风莫让其他人吵醒她。 那晚,她很早睡下,争取最多的时间。 他派来看守她的紫卫是个女子,她一直知道。 当她再次把瓷瓦刺向自己肚腹的时候,紫卫出了来制止她。 一是紫卫的反应内力极好,虽中了迷药,却并没立刻昏迷过去。正当紫卫呼喊示警的时候,却猝然倒地。 她一惊,却看到了从暗处走出的男子。 她从没想过还会见到这个人。 吕宋。 虽极为惊诧,倒并不多惧怕,只问他怎么又回到了宫里。 吕宋凝了她良久,说, 他当日没有完成任务,被暂逐出仙砚台,须完成五件功德才能回去。两年时间,他已完成三件功德,然后,前些天,他回了宫。 想将最后两件功德送给她。 多日来的苦痛,听到吕宋的话,倒不禁笑了一下。 迷药——两副人皮面具,一副替紫卫戴上,一副自己带了——出宫令牌。 计划和实施永远是两回事,若只有她一个,她未必就能连夜找到马车离开,出了皇城,她必须在帝都呆上一个夜晚,等到天亮才能去买马车。 她身上带着数额巨大的银票,也许在路上早就遭劫。 但多了吕宋。 年妃消失在宫里的数天以后,璇玑到了雪兰山,还有从江南粮商处购下的粮食。 ****** “阿七,你赔我衣服。” 流景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濡湿,捏了捏怀里朱七的下巴。 朱七却仍怔怔凝着溯镜。 看着里面的一切的不曾想到和已成定局。 ...... 镜里,白战枫还没有死去。西凉刚与匈奴打完一仗,两军稍歇。 夜穹高远。 雪兰山的星幕下,男人修长的手,正揭开军帐幕子。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年旋,也是年旋和军帐外所有恰巧走过的士兵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位主帅的失态。 ...... 是的,一身男装的她,是他的旋弟,璇玑静静凝着前方的男子。 盔甲未褪,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军装模样。 她从没想到银色盔甲里的他,仍如同往日,一般温恬儒雅,飘逸若仙。怔怔一眼后,他向她快步奔去,脚下竟一个踉跄...... 448 情殇烟霞(33) ——雪兰星辰 进了军帐,璇玑仍哈哈大笑,笑眼前男子出糗,白战枫俊脸微红,无奈地任她笑了好阵子,才扶她在榻上坐下。 他双眸含笑,眸里的欢喜和宠溺——璇玑心里一疼,突然想起他当年率三十万大军抗拒匈奴是何等威风,现在仍以少敌多,勇毅不减,但环了一眼军帐,所有布设竟简陋之极,便是椅凳也不多一张,桌上羊毫纸宣以外,搁放着半截薯子。 这样的陈设,这样的食物,这不该是主帅该有的军帐。 他是守礼之人,这才让她坐了床~榻。心里那股痛楚越发清晰起来。 局“大哥。” “旋弟,”他轻轻笑了笑,伸手去抚她的发,却又思及什么,缩回手。 璇玑心里当即大恸,那人怀疑二人,但白战枫又怎么会碰她? 百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是君子如玉。 怎么会。 她却累了他。 她垂了眸。 他的喜悦似乎也淀了下来,责备在她的发顶上微厉而来。 “旋弟,你不该私自出宫,这是战场,非同儿戏,虽说有仙砚台的人护着,但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虞。” “军饷所需,皇上定会有安排。你身份特殊,不比寻常,若教宫里有心之人知道了,必定诟病,到时你该怎么办。” 定有安排么。 璇玑鼻子一涩,泪水滑到鼻头,死死咬紧牙。 空气中一阵沉默。 良久,白战枫一声轻叹,“罢,大哥不说了,回去以后,皇上也必定是护你的。” “只是,不管皇上再怎么相护,你在宫里还是得事事当心,莫让人——” “大哥!” 她终于再也无法压抑住,哽咽着打断了他。 他总是念着她。 可她却害他至此,这批米粮支持不了多久,她心里还是盼着龙非离会派军队和粮饷过来,那是她深爱着的男人,这场战争关系太大,她希望他不论私情。 再说,这是他的国家,即使他再恨他们,他也不可能这样做的。 但若他始终不派军队过来,那该怎么办。 不知为什么,她总隐隐有这种可怕的感觉,她猜不透龙非离心里在想什么。 “旋弟?” 男子的声音微一迟疑,她还在思虑,脸庞却被他捧起。 他的手指迅速揩过她眼底的湿润。 “你是好意。”他轻轻抚抚她的发,眸光紧簇,“是大哥不是,我骂你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