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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拿出去,用雪擦洗干净。” 高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他依旧欣喜万状的接过瓷碗跑了出去。 屋外寒风依旧,高辰搓了搓掌心,抓起两把雪团,仔细的擦洗着手上的瓷碗。 他的父亲醒了,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呼啸的寒风,打破了高辰的期许,这里四周一片白茫,他们又如何回去? 肚子不争气的叫着,他现在饿得简直就快要灵魂出窍,真想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玫瑰露,又或者来上几个姜糖甜蛋。 擦洗的动作慢了下去,高辰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他这辈子怕是都吃不到那种味道了。 那些他在乎的,如今都已经不在了。 浸着凉气的瓷碗被高辰递出,瓷碗一经接过,他就默不吭声的缩回了高渐离的身边。 “父亲,等你好了,我们回陇西吧。” 高渐离看着眼前似是受到千般委屈,如今只敢逃避的自家儿子。 “可以。” 他如此回到。 “回不回陇西,这事还决定的为时尚早。”青司熟练的在酒坛里舀了半碗汤药,她也不递出,就那样放在手里把玩着。 “高辰世子是不是忘了,你曾说过的,只要我救你父亲,你什么都愿意做?” “这个这个我当然知道,”高辰看着神女,脸上一派天真,“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浅褐色的汤药里,倒影出一丝翘起的唇角。 “我要你于我为奴为婢。” 这话一出,不只是高辰就是是高渐离也眸光一禀。 “是我听错了吗?”高辰掏掏耳朵,一副没有听清楚的样子,“你竟然让我给你做仆从?” “怎么,不可以吗?”神女脸上浅浅的笑着,可是眼中认真却是任谁都能感觉的到。 “堂堂陇西世子,不会是打算现在反悔吧?” “当然不是,可是我……” 他怎么会反悔,眼前这人救了他的父亲,他对她感激还差不多,可是……为什么会是这种要求? “不能做其他事吗?这个实在……” 高辰看向一旁的高渐离,父亲如今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会气死吧,呸呸呸!他的父亲才不会死。 “高辰是我陇西世子,卖身与其他人为奴仆实在不妥。”高渐离躺在那里看着火堆前的背影。 “你要的不过是倾覆西周,即使你不将高辰与天狼国绑在一处,这事我也不会出手阻拦。” 青司听着轻笑一声,“原来摄政王竟是这样想的吗?” “只是,现实与期望未必是等同的,摄政王此时说不会阻拦于我,是因为你无法阻拦。” “伤重的鸟儿,终有一天会痊愈,到那时高秀德若是在你面前一哀求,你还能记得此时的言语?” 高渐离听得垂下眼去,这人对他知之甚详,即使是推敲之处也有理有据。 “你想我怎么做?” 听到高渐离这样回答,那隐在面具下的面容终于越发愉悦…… ------------ 295重来一次 京城最近的风向有些不大对,按理说这太后才刚刚过世,即使这高祖帝与摄政王即使受伤也该守灵才对。 可是这摄政王府的马车却都每每从前门驶出,最终却是穿过大半个京城,到达大皇子高佐府上。 并且这一停就是一整个日夜。 有那头脑灵敏的花上一两个银两去收买了大皇子府上的下人,得到的消息却是: 摄政王正与大皇子彻夜相谈。 听闻摄政王伤重之时,大皇子曾经愿意交付自己几十年的寿元,只求能让他活下去。 如今太后身死,高祖帝又触犯天怒降下雪灾,这摄政王不是打算推举这大皇子登基吧…… 更有人想的越发深远。 都说这昔日的百里郡主是摄政王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如今却因为高祖帝一时猜忌而招了黑手。 摄政王乃是先皇嫡子,这会不会一气之下,自己稳坐这皇位? 京城里的满城风雨乘着这窗外大雪不停的飘来散去,而位于这话题中心的两人,却是就着就着一盏孤灯相顾无言。 高佐提着狼毫小管寻思着明天的奏折怎么写。 与他同桌而做的高辰却是奋笔疾书的抄写着四书五经,一点不为外物干扰的模样。 偶尔的停驻,也只是因为砚台里的墨汁被他蘸尽。 墨锭在砚台里转着,大约是因为他人太小,用力不均,墨锭发出刺耳的声响。 “堂弟不妨用我的吧。” 高辰看看推过来的砚台,又举手推了回去。 “谢谢大皇子,只是父王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玉匙舀起清泉倒进砚台,那砚台吱嘎的转着,将那稀淡的墨汁变得一点一点浓稠起来。 高辰放下墨锭,继续抄写他的四书五经。 高佐看看身边的高辰,又看看坐在不远处,歪坐在榻上闭目浅眠的自皇叔。 这样的光景自昨日起,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两父子于清晨一声不吭的敲门而入,然后一人躺好睡觉,一人磨着砚台抄书。 他即使想客套一下与他们说说话,对方似乎也并不给他面子,那态度绝对比他更客套。 若不是神女传信说“一切照旧”,他都要心中揣揣,是不是他们想要谋朝篡位的事情被高渐离知晓了。 这神女虽然看着装神弄鬼,但是在这方面还是靠谱的很,竟然能将这摄政王制擎住。 托得他们的福,这京中大臣已经人人都在猜测他会不会是摄政王属意的太子人选。 而梁王更是借此时机,在京中笼络了大量的官员,只等时机一到,就推举他成为太子。 皇位似乎已经如同囊中之物,不论是高逸、高天佑,又或者是高祖帝在他们的一系列强强联手下,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拿出一个属于未来太子该有的胸襟、智谋来的妥当。 而眼下这场雪灾就是一个很好的引子,只要他处理的妥当,不愁不会得不到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