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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医一说他就有些莫名,景澜肚子这样大了,还能做那事?然而太医说了,就一定有道理。这才十分不好意思跟景澜提起,心想早一日行房,胎儿也会早一些苏醒吧。 景澜双手拉住程有,二人站得近,程有愣愣地看着那双如星的眼,感受着隆起的肚子时而蹭上自己腰间,脑袋又有些晕乎了。 “过两日吧,你的伤要好好养,况且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合过眼。” “我不要紧,我……”程有赶紧表态。 景澜按下他挣扎的手,“欲速则不达,此事不急于一时,太医也说,要等你我身体好了再说。我近来也的确累了,想歇两日。你……听我的吧。” 认真的目光让程有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景澜比他聪明厉害,景澜一定是对的, “那、那好,都听你的。” 景澜笑了,那一笑仿佛粉红的桃花盛放,让寒冬溢满了春的气息。 第二日早朝,建平帝端坐于宣政殿龙椅之上,俯视文武百官,看殿外朝阳东升,顺宁王造反一事顺利平息,大齐不再有封藩之制,皇权稳固,天下太平。即便身体不适,亦心情大好。 顺宁王幽禁,择日问斩、查抄王府,诛九族。 建平帝开了建国以来最大一场杀戒,景澜、谭瑛建议,特赦九族之外,与顺宁王有牵连者一律不论乱党事,以示皇恩宽宏浩荡。 又有刑部尚书直言不应姑息,夏期蹙眉,叹息道:“姜全固然对不起朕,但他开国之功仍在,朕不愿对不起他,因此只就事论事罢。况且,”夏期神色一变,继而面上浮出难得的温柔,“安阳君、丽妃身怀皇嗣,朕……”夏期一手搭上腰间被撑起的玉带,“朕腹中之子也七月有余,为皇嗣,此事不应再过多牵连,就依景卿、谭卿所奏。” 众人道皇上英明,身为禁军钦卫的赵晟站在殿外,听着方才的话语,声音不大却字字认真句句有力,尤其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承认了他们的孩子,再联想到从昨天黎明时夏期回兴安殿修养,他便一直陪伴在侧寸步不离,夏期也没有赶走他的事,心中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 看准时机,景澜再次跪倒,口称有罪。 夏期肃然道:“平叛一事,景卿一力斡旋,劳苦功高,虽有失策,但足以功过相抵。呣,就罚你半年俸禄,以示警醒,今后行事当更谨慎些。” 景澜叩首谢恩。 接下来论功行赏,百官皆按功劳大小得到了应有的赏赐,薛沐风亦有封赏,他照旧固辞不受。夏期便又赏了金银,景澜本以为他还会推辞,结果他却收了。 然而这并不算什么,另有两人的封赏十分出人意料。 第一是程有。 不知夏期从哪里听得程有率援兵进宫又独战姜全的事,特赐他京城大营督调一职。程有听着圣旨嗡嗡,若非景澜在旁指导,他连怎么接旨怎么说话都不懂!手捧圣旨喜不自胜,这样,他也是个官了?而且听起来像个管事的,他终于有一点点配上景澜了吧。 但相比起另一人,程有又亦不算什么了。 说起平叛之功,赵晟与薛沐风仿佛,又在生死关头救了夏期和皇子,无论怎么赏都不为过。夏期也确实赏了,先是晋封京城大营都统,第二日又改任梁州大营都统,加封前将军。 官位、实权都比从前大了许多,可赵晟一点也不高兴,甚至是失望,从守得云开见月明突然跌落谷底的失望。 夏期此举不过两个字:放逐。 梁州乃大齐西北边陲,夏期令他守边,看似镇守一方委以重任,实则不愿他在眼前晃悠。原来前几日关系的缓和只是回光返照,原来那几日,夏期正在思考怎样冠冕堂皇地将他踹得远远的。 圣旨道即刻赴任,赵晟回宫中禁军钦卫所收拾东西,又入兴安殿请辞。 赵晟来见,夏期不再掩饰,屏退下人,直言问道:“朕的决断,你可有不服?” 赵晟跪着,垂首道:“臣说过,无论皇上如何相待,臣甘之如饴。” 夏期嗤笑,“那就是怨朕了。” 赵晟默然,夏期道:“时至今日,朕不妨告诉你,朕确实不知该如何处置你,才决定将你外放。况且梁州那里,也确实需要一个能干又得朕信任之人。” 赵晟道:“臣是否能将皇上的前一句话理解为……皇上对臣有情?” 夏期失笑,“你果真越来越大胆了,不怕朕再将你关押?” “即便关押,至少仍在皇上身边,皇上需要时,臣立刻便能出现。可一旦去了梁州……” “罢了。”夏期抬手制止,那是他明白,也不愿听见的话。 实际上,和赵晟这般说话,已然大出他所料。夏期扔下奏章,双手扶着书案坐正身体,“朕的心中,只有大齐天下,民生百姓,连自己都不曾装下,何况是你?” 赵晟面色一沉,兴安殿中的熏香果然上品,即使这样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入耳。 爱上天子,本就是他的错。 出得殿门,阳光一片晴好。 刚走几步,便见安阳君的仪仗迎面而来,赵晟站在路旁垂首,可巧安阳君看到了他,特意让车驾停下,赵晟跪下行礼。 安阳君坐在辇上,一贯淡然,隆起的腹部添了几分温和,道过平身,又十分亲切地笑道:“赵统领,哦不,是前将军大人,刚见过皇上?” “是,臣要去梁州赴任,特来与皇上辞行。” 安阳君点头,幽幽道:“皇上果然看重前将军。” 赵晟蹙眉,只好道:“能为皇上分忧,保卫大齐江山,是臣之荣幸。” “是啊,”安阳君叹道,“能为皇上分忧,服侍在侧,的确是我等之荣幸。罢了,前将军请行吧。” 赵晟抱拳,“君上走好,臣告退。” 车驾起行,安阳君面色如旧,内心却异常翻滚。他入宫以来,凭以退为进之道,自认最得圣心圣宠,不料圣心难测,到底落在了旁人身上。 遣派梁州像是决意断情,可这没断干净的情,往往越是离得远,越是缠得深。 第31章 私心与奔命 安阳君一言断尽情字,若薛沐风或沉璧听到,必得竖个拇指称赞。 眼下太平无事,相府中的晚膳终于又人员齐整,温馨风雅起来。尤其景澜说中午补眠时孩子轻轻动了动,程有大喜,饭量大增,话也跟着多了。 “行波,京城大营督调究竟是个怎样的官职?”又吃下一个包子,程有兴致勃勃地问。 景澜道:“京城大营乃京城禁军布防所在,为我大齐军队中最精锐的一支。督调一职从四品,负责督管大营平日的cao练运营、粮草调运分配等。与负责统兵调兵的都统相互监督,每十日向中书省汇报一次。又因京城大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