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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带着景繁生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萧然君身为一派的宗主,所居之地自然是山中地段最好最高的凌绝峰上了。 这山峰即使是站在无量山山顶上看,离地也至少还有百丈多高。而且高峰险拔,断壁陡峭直插入云中,寻常人想要徒手攀爬当真是难于上青天。 是以元婴期以下的修士不借助法宝飞剑根本就飞不上去,而无量剑宗里头,却是禁止使用任何飞行法宝的。与幽州城不同,这里不需要有任何人查探,一旦有人使用了飞行法宝,则会被护山大阵自动打落。 景繁生仰头看了看那深藏在云朵之中并不能被看见的峰顶,吞了吞口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那几个少年还蔫头耷脑地跟在他们身后面。颜萧然转身,景繁生便也跟着他扭了个身,萧然君颇为冷酷地对那几个少年说:“回去找你们各自的师傅去吧。今次在门外的事,本座不会追究,但你们要从中吸取教训。” “是。”几名少年有些抬不起头,默默地应了。 颜萧然又对楚云观说:“十一的住处,你给安排一下。” “是。” 一切安排妥当,颜萧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提着景繁生上了凌绝峰。 对于这凌绝峰,毕竟是历代宗主居住的地方,景繁生还是第一次来。 脚刚刚落了地,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凌绝峰很高,但也许是因为有结界的关系,将云雾都隔离在外,峰上的视野很好,也没有什么风。 峰顶并不宽敞,大概只有几百亩地那么大,远远的可以看见前方有两处茅草庐似的建筑。而令人震惊的是,从他们所站的位置,到那草庐之间的这一段距离,竟然全是寸草不生、沟壑纵横的褐黄土壤。 说是沟壑,倒是有些夸张了。因为这些痕迹深度是够了,却没有任何的宽度。 这些深坑,完全是被人用剑气划出来的。 那划在土地上,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剑痕,乍一看还是挺让人头皮发麻的。 “呵呵……萧然君练剑可真不是一般的勤奋那。”景繁生勉强挤出了一句话用以缓解尴尬。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这得多大的仇啊,能把一块土地砍得跟地震了似的……也幸好这凌绝峰构造够结实,要不然早就塌了也说不定。 颜萧然表情不动也不说话,拉着他踏上了那片受过凌虐的土壤,紧走了几步就到了一间茅草屋前,推门走了进去。 景繁生自然也被扯了进去。 这草庐里头也有阵法结界,在外面看起来很小,进门以后却发现另有洞天。 但景繁生巡视了一圈,不由得有些嗤之以鼻。这内部空间看起来大概得有二三百平,可是就像颜萧然无风号二楼的布置一样,里头仅有一张床一副桌椅和一张屏风。 唯有桌上多出了一个香炉,泛着那种味道特殊的冷香。 本来修真之人并不介意这种凡间俗物,但颜萧然好歹是个大宗门的门主,这么简单的布置,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而且萧然君好像真的不喜欢蒲团啊!修真之人不用吃睡,一般都会选择坐在蒲团上打坐练功,可是这间屋子里却只有一张床。 所幸的是,景繁生却是个好床之人。 毕竟原本是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睁眼起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让景繁生对于床有了一种极其莫名和特殊的依恋。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好几百年,一穿过来就已经是凝脉修为可以不吃不睡的他也依旧喜欢躺在床上偷懒。 一进了屋,颜萧然便把两个人手腕儿上的绳子撤了。 景繁生不由得扁扁嘴心生愤怼,这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敢妄想不依靠法宝就飞下去,萧然君可不是放心了。 哪想到这时候颜萧然的手又是一抖,便从须弥芥子袋中掏出了一件叠的十分整齐的白色衣服放在了床上。 景繁生:“……” 颜萧然掏衣服的时候他跟着瞄了一眼,那是一套标准的无量剑制服。瞧那颜色便知道是多么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萧然君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让他换衣服。 可景繁生心里明白:颜萧然这是要下他装备啊。 景繁生垂死挣扎:“那啥……我就不叨扰萧然君了,一会儿便走,这衣服也不必换了吧……” 颜萧然不说话,只用黑漆漆的眸子一个劲的盯着他。 景繁生知道这大概是没得商量的意思,继续挣扎道:“我又不是无量剑的人,干嘛穿你们的衣服?” “……行行行,非要换是吧,其实我自己也有带衣服的。”他说着,便笑嘻嘻地将那两个破布兜从乾坤袖里头掏了出来,在里面翻了翻,果然掏出了一件黑色的锦衣。 仔细看那款式跟景十一身上的那件差不多,竟然是一套父子装。 这身衣服虽然看起来华贵,但只是由普通的蚕丝银线织成的布料做成,乃是平常百姓当中的富庶人家所穿的衣服,连件法宝都不算。 颜萧然没有问他明明身上就带着干净的衣服,他干嘛非要穿他这件破道袍,而是依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景繁生将手放在自己的领口上,一副就势便要扯开的样子。这时,他忽然抬起头冲着颜萧然嘿嘿一乐,问道:“怎么?萧然君这么想看我换衣服?” 颜萧然果然抖动了下睫毛。大概因为他不常眨眼睛的缘故,这一下的抖动足可以堪称是剧烈。 但是下一秒,他依旧不躲不回避地紧紧盯着对方。 景繁生没了法子,见颜萧然的面皮比从前厚多了,觉得有些无趣,便不再闹了,痛痛快快地把自己的外袍脱了甩到了地上,又伸手去解自己里面的衣衫。 颜萧然十分自然地弯下腰去把那袍子拣了起来。 将里面的黑色外衫也脱了,附带着的乾坤袖便也自然落在了萧然君的手上。景繁生期期艾艾地把自己的新衣服套上,求饶道:“大爷,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您直说便是,你现在这样,又是何必?” 他虽然是满口求饶的语气,但人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兀自给自己倒了杯灵茶压惊。 这灵茶灵气十足,虽然放的时间久了灵气容易流逝,但起码数十年也不会变质坏掉,倒是不用担心喝出什么毛病。 颜萧然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一碟新鲜的灵果被他从储物空间里头拿了出来顺手放在桌上,也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修长葱白的手指下意识地抹着杯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