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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简直不想理他:“又事快说,我还要陪宁煦讲话。” 原骋海终于回到正题,清了清嗓子道:“这事本是轮不到我和你说,但是涉及到人有点特殊。”他压低了声音接着道:“经查证,邹峥和匈奴有染。” 皇帝果然深深皱起了眉毛。 的确,这仿佛的确不是什么需要大将军和皇帝商量的事情,通敌叛国,按照大泽朝律法,赶尽杀绝就是诛灭三族,不过这也有往轻了里判的办法,只不过取决于皇帝的一念之间。 关键在于这邹峥的meimei是皇帝的妃子…… 皇帝沉吟半晌,刚准备说话,只听一稚嫩童声道:“攘外必先安内,内贼绝不能轻饶。” 皇帝和将军都沉默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震惊。夫子是不可能在太子还是这么小的情况下就给他灌输治国理念的,而且照现在的架势,他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将来皇位也必定是他的,皇后又是皇帝的结发妻,是个端庄温婉的人,断然是不会为了让皇帝重视自己的儿子而在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和他讲这种东西的,况且,即使是有心之人对太子说了什么,他又怎么能如此应用自如?一般的孩子这个年龄肯定是听不懂这句话的吧!那么他到底…… 良久,皇帝试着说:“宁煦,可是邹峥是邹贵妃的哥哥,邹贵妃对你不好吗?” 施宁煦现下是皇帝唯一的儿子,更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一般妃子为了以后日子能过的好一点,对施宁煦都不可能差的,而且几乎可以说在巴结他。皇帝这么问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施宁煦眨眨大眼睛,说:“邹贵妃对我很好的啊,我很喜欢她。” 皇帝说:“那如果她的家人全死了,她会很伤心的。” 施宁煦想了想,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了,说道:“这是两件事啊,邹贵妃对我好不代表他哥哥的罪就可以被免除啊,这是,这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啊。”施宁煦虽然不太会措辞,但最后明显越说越困惑,还奇怪道:“父皇,难道这样不对吗?” 皇帝愣愣道:“很对……但就是太对了……” 太对了,完全没有任何私人感情的去处理事情,不代表没有感情,而是强迫着自己去无视了感情……这样的确是一个合格帝王应该有的决断,但是心里,活的太苦了。 不能有感情,不敢有感情,也不配……有感情。 原骋海微微皱眉:“皇上……” 皇帝半天才找回声音:“我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儿子将来会是圣明君主而高兴,还是该为他将来每天都会活的很沉重而难过……可我是个自私的父亲……哪怕不要他名垂青史……我希望他活的开心……” 原骋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帝对自己儿子说:“宁煦,我希望你可以活的开心一定。” 施宁煦疑惑道:“……啊?” “然后我七岁生病的时候,当时我想,宇王一直都是大患,如果我表现出才能的样子,他多多少少都会忌惮我,不会轻举妄动,如果他一直按兵不动也就不会露出马脚,我也就不会有机会去削藩,于是我趁着生病的机会,开始伪装自己。不过其实父皇说的对,这样我的确活的轻松愉快很多,不用费脑子去算计,不用考虑利害关系,更不用……”他抬起脸轻吻了一下原恣意,离开后又凝视着他,澄澈的褐眸里满是俏皮的深情,压低声音道:“抑制我的感情。” 原恣意一语不发,抬起他的下巴,狠狠的辗转…… 两人腻歪到午饭过后才下楼,原恣意看着另外三人一脸无聊的相视无言,于是对程颂微笑着说:“你决定好了?” 程颂抿了一口茶,垂睫并不看他,淡淡道:“我想看看,你所说的高明到底能高明到什么地步。” 原恣意但笑不语。 张学等着施望的原恣意都坐了下来,问道:“所以接下来的打算是?” 施望懒洋洋的靠在原恣意身上,手上绕玩着他的头发,漫不经心道:“也许到了该去找我外公的时候了。” 的确,这是现下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宇王手上本就是有兵权的,而作为太子的施望手上却并没有什么兵权,即使京城里有护卫队,那一点点的兵力对于本来就有兵权,又在暗地里一直韬光养晦的宇王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那些手上有兵的将军又有几个在驻边,还有几个在京城里的到了这时也不一定再忠心了。有的时候,武将们所谓的礼义廉耻是要鉴于自己能活命的基础上的,如果施望在他们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有勇有谋的明君形象,那或许他们会继续拥护他,没准施望登基后还会重赏他们。但现在的情况,宇王反而看起来更有作为君主的条件,而且皇帝在自己病危的情况下还让太子去采药,这件事本就十分让人很猜不透…… 所以施望他们现在的唯一出路就是去找南王借兵,南王就是太子的外公,皇后的父亲。 皇后的身体一直不好,在太子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施望也是一次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公,两人更是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既然有一个太子的外孙,南王在此战中是怎样都不能独善其身的了,而且即便他在太子和宇王争夺皇位的这一仗中持观望态度,宇王登基了也不会放过前皇后的父亲、前太子的外公。所以不管在外人看来太子多么的烂泥扶不上墙,多么的平庸无用,南王一定、必须也只能辅佐他。 林晓懂哀嚎一声:“天哪!所以我们又要跑到南边去吗?” 原恣意温雅笑道:“晓懂要是不想去,也可以在这里找个壮汉嫁了,或者直接过界找个壮实的蒙古姑娘包了你,等我们几年以后回来看你,没准就孵出一窝没长牙的小孩儿了。” 林晓懂认真的想了想:“嗯,好像不错的样子……不对,为什么是我嫁!而且怎么都是壮汉壮姑娘!” 施望斜了他一眼,很没同情心的继续帮自己男人打击他:“因为你看上去不像个能娶人的样子。” 林晓懂悲愤了:“为毛!凭毛!颂颂我长得很像小白脸吗?” 忽然被提问了的程颂虽然不忍心打击他,但想到他将来准备包了林晓懂的计划,也淡淡道:“嗯,有点。” 林晓懂绝望:“嗷嗷嗷!” 几人嘲笑林晓懂正欢,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你不能进去!要饭的!快滚!” 门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紫华公主的看门人!却是风尘仆仆,满脸倦色,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上次那个悠哉的样子,施望心中有不详的预感,立刻冲过去,声音甚至有点发颤:“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看门人看见施望,哽咽道:“夫人……一家都……都被……全死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