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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而起,仅花了及眨眼的功夫,屋子里便弥漫起浓重的酒香味儿,酒坛的碎片洒落一地。 安乐最后一次哀嚎透着凄凉与绝望! 梅无隐冷然道:“再喝酒,碎的就不只是酒坛了。” 安乐恶狠狠的瞪着他,默默的闭上了嘴。 “我带了解酒的草药,你的头应该很痛吧?“ 言罢梅无隐从怀中掏出一瓶白瓷药瓶。 安乐却猛然变色。 他很清楚梅无隐是从哪里拿来的,啼血居。 鬼医曾经的住所,那里的东西,不是毒粉就是失败品。 梅无隐看出了安乐脸色不太好看,他笑道:“这是我自己配的。” 安乐脸色更黑,那他就更不敢用了! 看着梅无隐从白瓷瓶里倒出了黄绿色的药丸,安乐立刻紧闭双唇。 梅无隐不悦道:“怎么?信不过我的医术?” “……”是信不过他自己的承受能力。 梅无隐虽不是不擅长医术,但他总是喜欢用烈性的药草配方,虽能很快治病,导致了很多副作用。 更严重的是,味道极其不好! 梅无隐见安乐不肯开口,他便唤了一声小童,小童闻言立刻举起了扫帚。 安乐不屑的一撇头,酒都没了,他还怕什么? 小童面无表情的挥下了扫帚,重重的砸在了安乐胸口! 安乐闷哼一声,痛苦的蜷起了身子。 梅无隐一挑眉,见安乐一脸惨白,额头都开始冒起虚汗,他意识到不对了。 “怎么了?” 安乐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童方才那一下,正好砸在了他的旧伤上!他感觉好不容易闭合了的伤口又裂开了! 梅无隐连忙按住安乐的手腕,探其脉搏,浮虚,间断,阴气略重。 再翻开衣襟,安乐胸口的伤口却令梅无隐愕然愣住了。 长长的伤疤在胸腔与腰之间,看位置应该没伤及内脏,却是巨伤。 梅无隐语气不佳,“什么时候伤的?” 安乐咬牙,断断续续道:“好、好像是两三个月前。” 梅无隐细细的查看着伤口,似乎是及时医疗过了,伤口算是完美愈合,但如今又被重击—— 小童懊悔的低着头。 安乐喘着气对小童笑道:“无碍,记得给我送点礼就行。” 小童低着头轻声问道:“你要什么礼?” 安乐毫不犹豫的说道:“酒!” 小童蹙眉想了会儿,“不行,你再想别的吧。” 安乐两腿一蹬,“我就要酒!” 梅无隐往他额头一拍,“酒什么酒,把你这破伤弄好再提。” 小童从啼血居拿来了药箱便退下了,梅无隐磨着草药,似漫不经心的的问道:“谁砍了你?之后有是谁替你疗伤?” 他悄无声息的打量着安乐的神色。 安乐却始终淡然。似乎这个答案完全不影响他的心情。 然而当他吐出那句话后,梅无隐才恍然意识到,安乐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淡漠。 他说,“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樊玺的剑刺入胸膛那一刻,我所承受的痛苦。” 第97章 酒盏花枝,车尘马足(上) 梅无隐看着安乐淡然的脸,不禁蹙眉道:“他曾经居然想杀你?” “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初的确也是我暗算他在先,令他起了疑。” 梅无隐忽然恶狠狠的往安乐的伤口一抹药,痛的安乐龇牙咧嘴。 梅无隐道:“你们之间还真是一笔烂账!” 说完他就走了。 安乐痛的喘了几口气,他望着顶上的房梁,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 …… 翌日樊玺来时,意外的没听见玉笛声,他便拍了拍在一旁打扫小童的脑袋问道:“梅无隐呢?” 小童拍开樊玺的手道:“先生去买药了。” 樊玺微愕,“他受伤了?” 小童沉吟道:“不是,是安乐。” 樊玺脸色微变,快步走向了逍遥阁。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儿。 安乐躺在床上还翘着二郎腿,嘴里嘀咕着什么,见有人推门而入,以为是梅无隐回来了,“这么快?药买到了?” 他微微转头看向门口,却愣住了,晃荡着的腿也停了下来。 樊玺看着安乐胸腔与腰之间的那道伤疤,没人比他更清楚这道伤是怎么来的。 樊玺嘴皮动了动,安乐却没听清他说什么。 安乐道:“什么?” 樊玺慢吞吞的走到安乐床榻边,他一脸认真道:“我们回江南吧。” 安乐看着他不语。 樊玺道:“你曾说你要独钓一江雪,虽然江南那里已经暖和了,没有雪,不过可以等明年。曾你说你想要一个亭子自己取名,那便也造一座安乐亭,里面放一张石桌,两张石椅,今后,桌上只摆一盏茶一盏酒,一方棋盘。” 然而安乐的表情始终淡然。 樊玺渐渐也说不下去了,他低声道:“不好么?” 安乐有点好笑的看着樊玺可怜巴巴的模样,想想当初那张冷淡的脸庞,如今却愿意放下所有说这般话—— 不过,若是樊玺真的在江南定居,京城又该怎么办? 皇上已经年迈,太子病重,生命垂危,四皇子不良于行,不愿出府,五皇子尚且年幼,势力不足。 安乐缓缓道:“你走了,就让京城里的风浪把这江山吹翻吗?” 樊玺又何尝未曾考虑到这一点。 “还有莫怅望和瞿文在。” 安乐看着他,淡淡道:“我听说,璇玑阁阁主失踪已久了。” 樊玺抿嘴。 “莫怅望真的有你想象中那般强大么?” 事实上,莫怅望比自己还要少上几岁,虽他的仕途看起来平步青云,但毕竟是有人扶着腰杆的,如今那人倒了,瞿文又时时打压,怕也撑不了多久的。 樊玺叹了口气,道:“莫怅望已经开始找人选了。” 安乐一顿,“人选?” “打压瞿文的人选。” 安乐眨眨眼。 “这次的科举是瞿文一手cao办的,莫怅望之所以甘心让出来,不过就是想看看瞿文毕竟欣赏哪一类人,然后将那些人拉到自己的势力里。他说,自己看中的好苗子却来打压自己,不是很好玩么?” 安乐张了张嘴,最终却吐出一句,“真阴险。” 樊玺道:“如果拉不过来,就直接——”他比了比脖子,划了一道。 安乐默然不语。 果然江山事比他想象中更加充满危险。 樊玺见安乐表情有了松动,便再接再厉道:“况且江南那边魔教已经撤离了,算是安全之地。” 安乐沉吟。 江湖之事,他虽了解的不多,不过却比江山事要懂些,事实上,安乐觉得要他面对的话,他会更倾向于江湖。毕竟江山的阴谋诡计太多太多,不如江湖那般,大多都用武力解决,虽然算盘也是要的,不过这些算盘,安乐还是应付得来的。 至于魔教,身为江湖五教之一,自然拥有众多教众,武功也不输于白道门派,更他们杠上,势必吃亏,再想想自己还拜托过鬼医让甄君子做替罪羔羊,相比真想浮出水面后,白道他也混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