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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答道:“才得到消息,已经到平安京了,再有个五六日就到。” 皇帝额首,又问:“住处仆役可都安排好了?万不可怠慢了先生。” 傅玄道:“臣已经禀明家父,将家中一处旧宅赠与先生居住,那里极清静,佣人也是家中老仆,先生做学问是极好的。其余一应事务也具是臣亲自打点,陛下放心。” 皇帝笑道:“有你料理,朕自然放心。”见柔妃疑惑,便解释道:“朕少年时,曾于麓山书院求学,苏先生便是朕的老师。” 提到苏先生,柔妃便竖起了耳朵,此时皇帝解答,便做出恍悟的样子:“可是名满天下的苏晋,苏大师?” 皇帝道:“正是。” 柔妃赞叹:“苏大师可是士林中的泰山北斗,万没想到竟是陛下的老师。”又笑道:“陛下在麓山得良师遇益友,殊为难得。” 皇帝像是回忆起当初的青葱岁月,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说道:“那时候先帝尚在,朕不过十四,因仰慕苏先生学问,便求了先帝,化名木嘉,与傅玄一同去了岳阳。” 柔妃失笑,瞧了瞧皇帝,又瞧了瞧傅玄,赞道:“陛下胆子可真大,先帝竟能放心?” 皇帝也笑道:“这里面还有故事,等朕闲了说与你知道。”又对傅玄等人叹道:“等苏先生回来,朕就松快多了。”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瞧着众人神色,柔妃便知这苏先生非同一般,只怕是特意请来与肖普抗衡的。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只要他不想除jian妃,那就是能成为盟友。只是这苏晋既然这般有能耐,皇帝式微时,怎不见他尊王讨jian,如今皇帝乾坤在握了,才出来摘桃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忠直耿介之臣子。 “妾久慕先生之名,也不知能否见上一见?”柔妃想,最好能快一些见着苏晋,先下手为强,免得被旁人给拉拢了过去。 柔妃一贯不关心朝政,也不是真心喜欢翰墨,忽然对苏晋感兴趣,倒叫皇帝有些奇怪,他笑道:“到时候自然要让阿柔见一见的。” 傅玄道:“苏先生这次回京,同行的除了一位如夫人,还有先生的爱女。到时候娘娘亦可亲近亲近。” 柔妃见众人都看着她,只当是皇帝想要她帮忙照顾那位苏小姐,立马便答应下来:“吾虽不曾见过那位苏小姐,但既然是苏先生的爱女,自然是极好的,哪能不亲近呢。只怕……”柔妃顿了顿,瞧着皇帝笑:“只怕宫里姐妹们都叫比下去啦。” 皇帝愣了愣,握住柔妃的柔荑,笑道:“胡说。”又问傅玄:“都准备停当了么?” 傅玄一笑:“万事俱备。” 皇帝便捏了捏柔妃的鼻子:“朕带你玩儿去。” 第 47 章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柔妃领着皇帝步入酒肆,倚窗而坐,眉眼一挑,眼波流转,往酒肆深处去了。“官人,你瞧。”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却见一美貌胡姬正在打酒。她身量高挑,肤白胜雪,金发碧眼,着了一身晏人衣裳,却有着晏人女子少有的风情韵味。“阿柔是让我品美酒还是品美人呢?”皇帝笑问。 柔妃莞尔:“二美兼得,岂不妙哉?” 皇帝点点头:“正该如此。”又命傅玄:“你也坐下吧。” 傅玄抱拳轻笑:“小人坐邻座倒便利些,里外都看好了,郎君与夫人只管品评美酒佳人即可。”言毕,傅玄便在皇帝的斜后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给皇帝与柔妃留下了私语的空间。 此时寒露已过,又近申正,最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酒肆里不过三两个客人,既不冷清,也不喧闹,薄日斜斜的照入酒肆,被酒旗窗棱分割上一块一块的。卖酒的胡人少年笑吟吟的来与皇帝等人奉了酒,便往屋檐下坐着晒太阳去了。此情此景,叫人生出‘又得浮生一日凉’的惬意来,莫名的就叫人心中舒坦。 皇帝瞧着意态闲适的柔妃,心底里也轻快起来。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再细微的神态、举动也不放过。看她轻轻的拢起鬓角的碎发,看她闻到香味时皱鼻子,看她打量着自己熟习的酒肆时,嘴角的浅笑……原来离了禁宫,她竟是这样的自在愉悦。 “玉杯斟满琥珀光,香露流落樱桃唇。郎君,请。”如玉的葱指举着盛着美酒的琉璃杯,柔妃举杯。 “多谢。”皇帝接过杯子,浅酌了一口。抬眼便瞧见柔妃一脸的期待看着他,便点了点头:“果然是美酒。”心想,既然她这样喜欢,早该带她出来才对。 柔妃不会品酒,更辨不出好坏,只以为既然皇帝说好,定然是极好的,却不知道皇帝赞酒,有很大成分的感情加分。“妾就知道郎君一定喜欢这里!” 皇帝轻笑:“我瞧你轻车熟路,竟是此间熟客?” 柔妃更加得意:“妾不好饮,只是喜欢西市热闹,爱往这里来。郎君知道妾是有个弟弟的,在闺中时,妾时常着男装,带着弟弟,领着家仆,在西市闲逛。此家酒肆的胡姬,名叫轩风,最是美貌不过。时常有浪荡子前来示好,总有好戏看。” 皇帝笑着摇头,西市因位处长安城西为名,不但大晏本国少民在此贸易,更有波斯、大食胡商,侨居为商,其繁华热闹,远胜于东市。太后临朝时,皇帝也时常微服私行,长安城东西二市,一百四十一坊,几乎游遍,哪里会不知道轩风的艳名,偏偏柔妃还一副献宝的模样引他来看。 “轩风确乎有几分姿色。”皇帝捏着杯子,远远的打量轩风,他的后宫里还不曾有过这样的异域美人,瞧着确乎新鲜。不过……也只是新鲜而已。想到身边之人竟会想到带自己的丈夫来看美人,皇帝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陛下可是起了惜花之意?”柔妃唤回了皇帝的神,坏坏的笑道。 皇帝收回目光,淡淡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倒是阿柔竟也喜欢观佳人,倒叫朕有些意外。” 柔妃此时如同出了樊笼的鸟,心中惬意舒坦,对于皇帝的心思不如在宫中时那么敏感仔细,闻言不以为意,反倒洋洋自得:“郎君想必不知,冯侍郎家的小公子,一向自命风流的,却也在轩风这里碰了壁。他又是赠诗又是送画,用足了手段,谁知道啊,轩风就是不理他。冯公子对轩风原本只有三分爱慕,可因着被拒,反倒爱了十分。轩风不耐烦他多番纠缠,竟亲自动手,当众将冯公子打了一顿,那冯公子被个女人打了之后,再也不敢来西市了。”柔妃说着,好像亲眼瞧见冯公子落荒而逃似得,笑个不停。 这典故皇帝原来也听过,可柔妃说,他却像是头一次听,也跟着笑,落井下石的点评冯公子:“打得好!那冯公子我也见过,恨不得全天下人人都赞他风流英俊,总是一副我果然风流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