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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向船队。 一夜激战之后,段白月杀光挡在面前的最后一队叛军,第一个踏上星洲。 原本浓重的黑雾在巫师倒下时,便已经被海风吹散。朝阳暖融融照在海岛上,四野一片寂静。 “上头,上头已经没人了。”一名俘虏连声道,“主子,不,楚项,楚项已经跑了,从东侧。” 段白月丢下他,自己大步赶了过去。 “喂喂!”阿离在他身后,想拉没拉住,对曲蕴之急道:“就这么去了,万一有陷阱怎么办?” “现在不是王爷怕陷阱,是陷阱怕王爷。”曲蕴之揣着手感慨,“我也是今日才算真正知道了,什么叫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如此诡异华丽的功夫,若能在心上人面前使出来,那才叫过瘾。 可惜没人教自己。 星洲东侧是一处巨大的院落,看着像是楚恒的住所。后院紧邻着出海口,段白月蹲下捡起地上半截麻绳,断口处干干净净,并未沾染太多泥沙,应该没走多久。 “我哥呢?”段瑶闻讯之后,急匆匆跑来找。 “王爷驾船出海了。”副将道,“命我们在这里看守。” 一个人去了?段瑶脑袋直疼,怎么也不怕有埋伏。来不及多做解释,自己也跳上一艘船,扯开风帆便追了过去。 楚项跌跌撞撞站在船上,有些狼狈地看着段白月:“你想做什么?” 段白月道:“杀你。” “……”楚项缓缓后退,双手也慢慢举了起来,看上去像是要投降。 段白月向他逼近。 楚项忽而怪叫一声,扬手在自己与他之间抛下迷雾弹。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只怪鱼又从海中翻腾而起,楚项看准时间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鱼背上。 怪鱼甩动着尾巴,快速向海中心游去。只是还没等走出多远,却如同中邪一般,翻滚着将背上的人狠狠甩入海中。 楚项猝不及防,扑腾着狼狈怒吼:“回来!” 怪鱼头痛欲裂,铁刺虎的双钳几乎要搅断脑髓,鲜血自双眼中溢出,一个猛子扎入海底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带我回去。”楚项自知凶多吉少,费力攀上他的船舷,“我有话要说。” “想见皇上?”段白月冷冷看着他。 “对,你带我回去。”楚项又往上爬了些,“我能让他,让他一统南洋,让……啊!” 惨叫声中,一只手臂被留在了甲板上,楚项面目扭曲跌入海中,空荡荡的右肩不断涌出鲜血。 “这是还小渊的一刀。”段白月道。 海水侵蚀伤口,剧痛之下,楚项已经不知面前这人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头是何时离开身体——即便是一直圆瞪着双眼,也未能看清。 “哥!”段瑶远远驾着船赶过来。 段白月将手中之物抬手丢给他。 段瑶赶紧接住,却冷不丁与血糊刺啦的楚项来了个对视。 “啊!!!” 段白月驾着船,从他身边擦了过去:“走吧,回营。” 段瑶哽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追来。 “报!”有兵士登上船,满脸喜色却又不敢大声,对四喜道:“烦请公公禀告皇上与九殿下,我们赢了!” “好,赢了好。”四喜已愁苦许久,此番眉头总算是稍稍舒展了些。叶瑾听到消息后,也从隔壁南摩邪房中出来。四喜赶忙道:“大楚赢了。” 叶瑾点点头,道:“公公回去歇一阵子吧,皇上与南师父交给我便是。你一直熬着若是也躺倒了,我又多个人要照看。” 四喜擦擦眼睛,答应一声便回去歇着。叶瑾推门进屋,见楚渊依旧昏昏沉睡,气息却稳了不少,便也放了心,将他的手重新塞回被窝。 楚渊睫毛轻轻动了动。 叶瑾赶忙挑亮了床头灯火,又打开窗户,让海风与阳光透了进来。 片刻之后,楚渊睁开眼睛,头脑昏昏沉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这里究竟是何处。 “你醒了。”叶瑾拧了个帕子,替他擦了擦脸。 楚渊盯着他看了一阵子,总算是清醒过来,想起先前的事,心里一空便要撑着坐起来。 “躺好!”叶瑾一把压住他,“身上还有伤。” “他人呢,还有,战况如何?”楚渊急急道,胸口剧烈起伏。 “在战场上,我们赢了,他就快回来了。”叶瑾道,“别担心,嗯?” “赢了?”楚渊躺回床上,觉得四周绵软,有些像是在做梦。 “嗯,赢了,楚项的脑袋此时正在薛将军手中,探子刚刚回来说的。”叶瑾道。 “我想见他。”楚渊咳嗽。 “……薛将军啊?”叶瑾望天,将手巾挂回去。 楚渊摇头。 “好吧,段白月。”叶瑾坐在床边,“他可能要过一阵才能回来。” “为何?”楚渊问。 叶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挥手画了个大圈圈:“因为岛上有这么多漂亮姑娘。”什么叫乐不思蜀,暂时顾不上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楚渊:“……” “去找冰棺了。”叶瑾撇撇嘴。 “冰棺?”楚渊不解。 “其实大家原本打算瞒着你。”叶瑾道。不过一来自己是大夫,二来也清楚他的脾气秉性,这阵说了反而是最好。于是道:“是南摩邪前辈救了你。而现在所有人都在岛上找冰棺,是为了再将南前辈救回来。” 楚渊眉头猛然一皱。 叶瑾心里叹了口气,将事情慢慢说给他听。 星洲岛上,景流洄看着那具冰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路,激动不已,泪流满面,幸好楚项在逃走的时候,没有将其摧毁。 “快,快抬回去。”司空睿指挥官兵,将那冰棺赶紧抬回了船上。段白月与段瑶抱起南摩邪放进了冰棺,又合上盖子,方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些——或许是因为汨昙的关系,身体与手都是软的,加上这具冰棺,再坚持七八日等鬼手前辈来,说不定当真还能重新醒一回。 安顿好师父这头,段白月又换下沾满血的衣裳,草草擦了把脸,方才去看楚渊。方才他刚一回来,便有人报说皇上已经醒了,不过后头又睡了过去,九殿下正在守着,说伤势无碍,不必担心。 听到门响,楚渊与叶瑾同时扭头。 段白月看着心爱之人的眼睛,心里骤然涌上闷痛,酸楚与温热。那日曾亲眼见他在自己怀中慢慢闭上眼睛,撕心裂肺的疼太过真实,此时反而不敢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