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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一丝希望,我也得试试。 不如去求求老杜? 我马上解了安全带对郑长青说:“老乡,谢谢你的话,停一下车,我有急事。”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啊。”郑长青睁了一睁眼睛瞅我,“左边,还是右边,还是掉头?” 犹豫一小会儿,我告诉他,掉头。 郑长青果然热心,不仅将我送到小区门口,还坚持把我送到楼底下。感谢过他之后,我准备上楼,他却拽住了我的衣角,义正词严道“就这么感谢的?不请我吃一顿饭?” “下次下次。”我着急要走,他再次拽住了我,“口气这么敷衍,我不信,把你电话给我,我下次亲自讨饭,其实,最近丢了工作,穷啊,能蹭一顿是一顿。” 我心里牵挂着事,不想拖延一分一秒的时间,就把电话号码给他了。他还叫我慢点走,小心摔跤,小心磕着。 我留了个心眼,走到一楼掏出钥匙假装开门,隐约感觉有人看我,我侧头一看,果然是郑长青。他脚步流连,握拳咳嗽,“我想了想还是算了,你刚毕业也没什么钱,要不上你家喝一口茶。” “不不不,吃饭的钱怎么会请不起,你先走吧,我家没茶,不骗你。”我算是给了他一个便宜占,还要不好意思的陪笑。 他回应我的笑容莫名有种神秘感,还有一股蛋疼的邪魅和轻佻,他看了看一楼的门,点着头离去了。 我悄悄跟在他后面,看到他彻底走远,我才安心坐电梯上楼。 秦裴照在厨房做饭,我悄悄把老杜拉到书房里谈话,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乞求他,帮帮乔。 老杜拍了拍手摊开来,他唉声叹气道:“你爹,就是个小生意人,我就是把钱全打水漂,也捞不出个人,再说,那小子都敢杀人了,把他弄出来,祸害人吗?总之,你妈也说的对,以后少来往了,补偿费我会帮你出的。”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他的大毛腿,无赖地哭,“老杜,我知道你办法,生意人人际关系广,你一定有办法,只要你把他捞出来,我就听你们的话,不跟他们家来往了。” 老杜摇头,只摇头。 童稚时装模作样的打滚哭一哭,就能得到想要的玩具,成年后,我失落醒悟,哭闹解决不了问题,也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 我的乞求对于老杜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负担?我犯的错,不该家人来承受。 杜秦,你有资格吗? 最初我在老杜面前耍无赖的哭,后来,我哭得越来越难受,这是长大后的我第一次嚎啕大哭。老杜却还以为,我是哭他帮不了我,他还蹲下来手足无措地哄亲闺女。 我的哭声不出意外地引来了秦裴照,她拿着菜刀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看见我鼻涕眼泪混流的模样,她指着老杜恶狠狠地笑了,“你怎么惹她了,我都骂不哭她,你怎么做到的?” ...... 老杜唯一能帮我做的,就是瞒着秦裴照,悄悄打了一笔钱给周女士,这让我愧疚的心得到了一点点安定,但是这点安定很快没了。 因为打出去的钱,又被退了回来。 我早该料到周女士不会接受,有其子必有其母,乔便是高风亮节的人,家教甚严。 她是亲自取了现金来还的,于星期天的清晨里,她打了一通电话说,在楼下等我。下去之前,我想过她很多个面孔,怨恨的模样,冷硬的模样,疏远的模样......这样埋怨我的周女士在脑海中不断重复,使我忐忑,使我紧张。 可是,在我亲自见到她以后,心慢慢就静了。 一袭深色风衣的中年女人静立在小路边,风吹乱她的外套,她认真将风衣理整齐,提着旧皮包站得很挺,偶尔侧目张望周围。 长年的辛劳使她皱纹越发增多,在转过头看我的那一眼,她眼部的鱼尾纹拥挤皱在了一起,唇边勾起和煦的微笑,像过去她慈爱看我的每个模样。 我讷讷走到周女士面前,不知该言语什么。 她将包裹着钱的袋子塞还给我,眼神坚定有骨气,说话声却轻言细语,“阿秦,我知道这是你家打过来的钱,阿姨有手有脚,能挣钱,所以无法接受这钱,即使是你愧疚补偿我的,也没法坦然接受,心意我领了。” “你一定要接受我的补偿,这样我才会好受。”我急切将钱推给她,她收起和气,严肃又硬推了回来,“好了,拿好,我之前是太难过了,对你有不好的地方,别记在心上。更何况成功的事,最大的责任人,是我。” 最后一句话,周女士说得格外郑重,格外认真。 她死活不肯接受这些钱,我很苦恼,但是她后来说得话,叫我的心情松活了一些。 她邀请我,改天去精神病院看望乔的时候,一起去。 乔有很多个不幸,但是他最幸的是,拥有这样一位坚韧独立的母亲。 第16章 他明明是个好人 生平第一次去封闭式的精神病院,带给我的感觉很压抑。 来看乔的话,得提前预约了才能来。 走在楼道中,可以听见一些渗人的回音,疯疯癫癫的人们断断续续发出尖声咆哮,也有人情绪高亢的唱歌,我甚至听到某个声音高喊,我要杀了你。 还有一个怒目圆睁的男人突然从铁门内冲出来,狠狠摔了东西就跑,马上他就被架走绑起来了,嘴里还说着各种恶毒的诅咒话。 一路途径之地,令我仿佛吞了苦水,冰冷的墙壁,厚重的铁门,千姿百态的病人,犹如世界负面。 终于来到乔的住处,我看见他孤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那高高瘦瘦的背影好生清冷,清冷得仿佛被世人遗忘。 温柔的护士打开铁门,我跟随周女士进去。 乔微微动了,他逐渐转头,清明的脸上写满了复杂,那几秒里,我从他表情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以至于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大概...喜有,痛有,悲亦有。 但最终,都归于平淡了。 妈。他喊了周女士一声。 我期盼地看着他,可是,他忽略了我,他的眼里有房间,有护士,有周女士...就是没有我。 我慢慢蹲到乔面前,心酸地想要握住他的手,他却硬生生地躲开了,我目不转睛地看他,他却怎么也不看我。 乔全程只和周女士还有护士说话,他说,他很好,不要担心。 叙旧半天,周女士把话题转移到了一个敏感点上,她问乔,政治老师对他说过什么话。 乔下巴微低,埋着脸缓缓叙述,政治老师紧跟着他说了很多.yin.秽轻佻的话,还道,睡了他才判两年多,血赚不赔,有期无期都不亏。更何况,减了刑,交了钱,两年都没坐满,出国旅游避一阵风头,回来又是清清白白的人,谁知道,自己玩过多少学生。 我听了这些话都想杀人,更别说乔这个有精神疾病的患者。 连大胸襟的周女士也掐着掌心,隐忍说道:“这个祸害该除!他死了,也是便宜得很!也叫他生不如死才好,”后半句话,她的声音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