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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起来又怎能尽兴?来人,给爷换个大点的碗来!” 宫人询问的目光落在六皇子身上,六皇子微微颔首。 宫人很快将精致的白玉杯子换成了白瓷小碗,瓷碗薄得几乎透明,青色的酒液装在里边泛着莹莹的光。 “你们不用伺候了,今儿我们哥几个要好好聚聚!”三皇子拦住了宫人倒酒的手,把酒壶接了过来,亲手给楚惊天酙了一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太子爷不会不赏脸吧?”他将一碗酒递到了楚惊天面前。 福喜目光落在楚惊天身上,见他摆摆手,道: “你们下去吧,这不用你们伺候了。” 福喜几人低着头,恭顺的退了下去,出门的时候就听见楚惊天带着微微沁人的凉的声音:“这酒就这么豪饮,却是失了味道,本宫倒有一个想法……” “几位这边走,六皇子让我们在边上的耳房开了一桌,必让几位好吃好喝!”领路的是六皇子的贴身太监王洋,脸上带着笑,颇为讨喜。 竟然还考虑到了他们这些奴才,福喜也不得不暗自赞叹一声,六皇子为人果真周全。 桌子是两张黑色的大圆桌,他们这人不少,四个主子的贴身太监加起来就有十六个,不过六皇子的也只有王洋一人在,两桌恰好。 屋里燃着熏香,福喜坐在秋子下手,位置属东。虽然都是贴身奴才,但是地位却是不一样的。太子的贴身太监自然比起其他皇子的要体面得多,自古便有尚有紫气东来一说,他们四人居于东,倒也没人有意见。 王洋面上带笑,手持着酒壶给他们倒酒,笑着道:“几位哥哥今日吃好喝好便是,主子那边有宫人候着的,若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必然会有人来告诉我们,因此哥哥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安心吃喝。若是招待不周,六皇子可不会饶过我。”后面那句话带着些许打趣。 王洋为人稳重,做人的确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在他的营造下,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格外的和谐。 福喜端着酒轻轻嗅了嗅,然后放下杯子,笑道:“这酒可是陈年花雕,清香扑鼻,令人闻之心醉啊!” 王洋道:“哥哥果然有见识,弟弟喝酒不过牛嚼牡丹,哪还品得出其中的味道。”贬低自己,小小的恭维了福喜一番。 福喜笑了笑,道:“酒是好酒,不过也不要贪杯,不然稍会怎么伺候主子。” “哥哥说的是!”王洋一笑。 太子和六皇子这段时间交好,连带着他们身边人也有了几分交情,语气间多了几分亲昵。 七皇子的四个贴身太监看起来都是很有福气,很讨喜的面相,不过此时却是如丧考妣,脸色难看。也难怪他们如此,舌头都要没了,谁还有心情吃吃喝喝。一颗心就像被人丢到了油锅里,满心煎熬。 顾及着他们几个,桌上的气氛活络却不热烈。主子们一桌席面吃到了晚间才算作罢,屋里点了灯,透着温暖的晕黄。 福喜几人进了屋,率先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桌子底下摆了好几个酒瓶,有些酒液落在地上,濡湿了地毯。 唤人进来的是太子楚惊天,他难得的着了一身白袍,乌发束起,端坐在桌前,手上捏了一只杯子轻轻饮着,周身似乎笼罩了一层晕色的白光,让人进屋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 “唔,再来,再来!”突然一声呻吟打破了寂静,趴在桌子上的三皇子突然大叫一声,扑通一声掉到了桌子底下。 “诶呦,主子爷!”他身边的人立刻小步跑了过去。 “好生伺候三皇子和六皇子!”楚惊天放下酒杯,说了一句。 福喜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只见他面色平静自然,完全看不出喝醉的模样,只是一双眼亮得惊人。 应该没喝醉吧!福喜有些不确定的想。 早春的夜晚还带着几分凉意,更别说在晚间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更是带着沁骨的冷。 “春雨贵如油,今年必定有一个好收成!”福喜撑起油纸伞,就听见边上楚惊天低声道了一句。 楚惊天是冷静的,走路也没有东倒西歪。福喜贴着他的身体为他打着伞,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鼻尖充斥着他熟悉的熏香,又带着上好的墨汁味,而更重的则是淡淡的扑鼻酒香,就连下雨特有的土腥味也冲散了。连带着他仿佛都醉了,心里不由的带着甜。 杏子早就脚快回去了,让人备了醒酒汤,提了热水,楚惊天回去就能沐浴洗漱。 “你先回去换件衣服吧,仔细遭了风寒!”刚才打着伞,那自然是首先照顾着楚惊天,福喜是大半边身子都湿了,习坤见了就让他回去。 伺候楚惊天的人不少,福喜也没拒绝,回去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立马又回来伺候。 楚惊天靠坐在软榻上,身体放松,微阖着眼,前边乌黑的发丝软软的搭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有些无害。 外边太子妃遣人来问太子怎么样了,习坤出去回话了。 “太子爷,时间不早了,安歇吧!”福喜近了些,轻声道。 楚惊天睁眼看他,双眼很亮,蹙眉问:“刚才去哪了?” 福喜伸手扶他,笑道:“奴才去换衣服了。”心里确定,这人是喝醉了。 扶着他到了床边,未料他突然反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将他也扯上了床。 “太子爷?”福喜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死死的按在床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脸上慢慢的抚摸着,指尖带着凉意,仿佛是毒蛇吞吐的蛇信。 “多么精致的一张脸啊,就连望春阁的花魁也比不得!” 福喜面色一白,望春阁,那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福喜。”楚惊天突然出声唤他,低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又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奴才!” 福喜睁着眼,他知道他未尽的话是什么,男人和男人本就有违天和,更别说他还只是一个太监,一个奴才。 ☆、第46章 楚惊天喝了酒,还有了几分醉意,睡得很死,不过福喜却是辗转难以入眠,睁着眼睛盯着上方的曼帐,因此他立刻就听到外边不大不小的喧哗声。 微微皱了眉,他使了巧劲从楚惊天怀里出来,披了件衣服轻轻的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宫女正被两个太监拦着,神色平静,一身绿色宫装,模样清秀,正是太子妃身边的绿芽。 “何事喧哗?”反手关上门,福喜问。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