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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祈的轮廓,瘦削的下颚,还有闪闪发亮的眸子:「这又与祈兄有何干系?」 祈世子怔了怔,闪亮的眸子回瞪著柳残梦,慢慢冷静下来,像xiele气的皮球,靠回树干。 「是啊……与你无关……」 柳残梦瞧了他会儿,也坐过去,肩靠著肩。 「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好吗?」 「不知道。」 「没想到你会是个痴情种子。」 「不见得……」 「你讨厌寒惊鸿吗?」 祈世子抬头,望著柳残梦上挑的凤瞳,突然苦笑:「我讨厌黑夜。」 黑夜会让伤心者更脆弱!不然两个勉强保持和平的人,怎么会谈起爱不爱的问题。 「我也不怎么喜欢。」喃喃低语,柳残梦又靠近了点,二人已近得鼻息相闻。在祈世子反应过来前,柳残梦突然将他压在树干上。 温热的唇轻轻厮磨著有些冰冷的唇,宛若蜻蜒点水般,一触,二触,三触……酥麻的感觉从唇瓣传向周身,震惊到动弹不得的祈世子呆呆地看著柳残梦近在咫尺的睑,手足冰冷又火热,不知是被男人碰触,才会有此激烈的反应,还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名动天下的武圣庄庄主。 唇上力道突然加深,含住了他的唇瓣,湿热的舌尖抵开僵住的双唇,轻易滑入。在祈来不及反应前,就已退出。 祈世子继续瞪著柳残梦。柳残梦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突然笑道:「这个是安慰。」 两个大男人的,哪有用这种方法安慰!听来委实可笑。 祈瞪了他半天,心下盘算著千金龙子之身,要敲诈五千还是一万,最後却是反身一靠,冷冷道:「睡觉。」 没想到以祈直接的个性,竟也会有这种鸵鸟心态,柳残梦偷偷笑了下。 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心底不由叹气。黑夜,果然是会坏事的。 第五回 千军辟易 天色未亮便启程赶路,夜露沾在脸颊,林间寒气森森,呼吸一口便是一片冰刀入腹,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柳残梦照例冻得咯咯作响,边甩胳膊边弯腰掩饰行踪,将休息过的痕迹全部抹消。不过片刻,便乾净得连个脚印也无。 作为朝廷一品大员,最重要的就是知人善用。既然连皇上都承认天下间就属这只姓柳的狐狸最会掩藏行踪,祈世子自是轻松翘著脚在一旁研究地图,摇头晃脑,全不管身後柳大少又是呵手又是跺足,不时用哀怨目光瞪著自己的背影。 「应天奇大老远跑来报讯,不会是无的放矢。但现在已近边关了,为何还是一点动静也无?」祈喃喃自语著,眉毛慢慢皱了起来。 说来也不是没动静,一路上便有数度险些与追兵们遇上,只不过都轻松避开了。追兵的程度反应了将领的能力,这些皆不是来自紫衣莫絮的直卫。在祈过往收集的情报上,应天奇的深沉稳重与莫絮的快狠准辣,皆是需要提防的,绝非这等庸材。 迟迟不见踪影,难以掌控下一步,这看不见的危机,已成最大的危机。 柳残梦闻言耸肩。 「现在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祈世子盯著地图上只余百里路程的边关,心下浮躁。 已经用尽一切手段掩藏行踪。所走的路线皆是自己所选,莫絮并不知自己身份,无从推测自己的行事手法;纵猜出,自己久居宫闱,行事无迹可寻,故将兵力集中一路埋伏,孤注一掷,是不大可能的,当是平均分成多路守候。这样实力分散,只要自己不是运势糟得直接撞上莫絮指挥的本队,应是无大妨…… 理智在冷冷分析,盘算著现下的局面,胸臆间却是情绪高昂,甜美的战栗由颈间麻痹到足底,手微微颤抖,战意在血脉深处沸腾。 身後,柳残梦亦抬起头来。 远处,红日初升,依约可见边城一角。古老的城墙,黛青的岁月痕迹,烽火连绵留下的刻记,箭垛後的士兵们,正要交班,羽弋森严。 快要逃离班布达单于喽~唇角轻弯出一抹,温温存存,悠悠冷冷的笑容。 要自阴山逃往边关,过了大青山後,有三条路。一是绕远路,自科布林旗绕向旗下营,再入边关,此途虽远,却是最安全之路,只是这一路走下,非一个月而不可至;二是自哈乐往武川,这一路之上有雁愁涧、流泉峰两处,甚是危险,不过只要过了这两处,便是平原,直抵边关;三则是从隐鹤谷经过。但提起此地,稍有常识者莫不皱眉,高陵背丘,绝山依谷,复有斥泽充於其上,是出了名的天隙死地。而且便算出了谷,尚有两山需攀,过後才抵边关。 「白痴,虽然是死路,但谁说一定要从峡谷底走。」祈世子哼了两声,斜睨了眼爬山爬得汗如雨下的柳公子:「莫絮的王牌是铁甲兵。二路中,唯有此路最为险难,纵有铁甲奇兵,铁甲笨重,意欲在两端及山顶埋伏,也是大不易的事。所以嘛!选择此路,非是本世子故意为难於你。」 拭了把汗,柳残梦不知第几次的苦笑了——真的不是故意为难吗?! 「现在要赌我们的运气了,不知在这等的是谁。」祈世子耳朵一动,立定身子,嘀嘀咕咕:「一向只有区区抓人的份,为何近来总是需要自投罗网……」 随著他的话落,巨石後传来一声轻笑。 「好好好,祈世子好战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不枉在下这一番苦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祈世子想起京中那只狐狸临别前语重心长嘱托自己,身份若败露,一切损失自负,休想国库出款。当下眼皮子眨也不眨便一脸讶异道:「祈世子?!阁下认错人了。在下柳平,忝为武圣庄执事,不是什么祈世子——他是什么人?」 柳残梦没想到现在还得帮祈世子背黑锅,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一半。 「好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将军既敢直呼,自有一定把握。世子身怀帝王绝学,才艺出众,三军辟易,於朔王府险绝之境,单人匹马救出武圣,在幽魂林施放思无穷驱散毒蜂,千年雄黄精避开蛇群,又以宫闱名药辟邪挡下兽群,大破幽馈林。早已声动庆国京野,群雄侧目,世子就莫再谦让了。」 这一席话明里赞叹,暗下却指出各个细节来,如「辟邪」向为宫中御制,千年雄黄精为贡品,「思无穷」则是神仙府的秘药,言下之意,能集这些药於一身,又有如此手段的,不出数人。祈心下对此人能将两人一路行来的情报收集得如此齐全而略略色变,面上却不动声色。「阁下好情报,请教大名。」 马蹄「的的」,说话之人率众自小径转角处骑了出来,一身紫衣,笑靥如花:「不敢,本将军草姓莫,单名一个絮字。」 「姓莫名絮?!」祈世子眉毛都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