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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撂挑子,无非是探一探我的底,指望我自己阵脚大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她倒可能推波助澜,我看啊,这一次过招,在头天上午乐山居里的那个小会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许凤佳一开始还听得漫不经心,到后来反倒入神起来,寻思了半晌,才笑道,“话说得对,既然已经差了一招,就不必再一门心思地走下去,徒然做个丑角。” 七娘子也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但懂得及时收手的人,又有多少?世上人行事,但凡总是不离感情意气几个字,你看五嫂做事有这样的痕迹么?照我看,不但这一次寿筵她规规矩矩,就是接下来移交家务,她也决不会给我在明里使什么绊子,指使管事mama们给我气受——如果她会用这样粗浅的招数,那倒好了。三个长辈,哪一个是笨的?她自己犯错在先,祖母也不好回护什么,父亲再一生气,咱们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正是因为五少夫人实在是绝情得让人害怕,她才是个最可怕的对手。七娘子已经收起了可能有的一点轻视,她知道她和五少夫人之间的对弈,恐怕是要持续一段时间了。太低劣的手段绝不会有,这一次在许家的博弈,肯定充满了反复的试探,绵长的伏笔,这场战争虽然并不会见血,但却也容不得她掉以轻心。 她出了一会神,才轻轻地道,“家里的几个妯娌,也就只有五嫂,算得上是个真正的高手了。” 她语调慎重,反倒逗得许凤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你说话,居家过日子,倒像和绿林好汉切磋一样,也要分个排行封个尊号的?”他空闲的手敲打着大腿,意态闲适而惬意,犹如一只放松的猛兽,“既然五嫂是个高手,你又打算怎么对付她呢?杨女侠。” 他拖长了声音,好像一只老虎正在慵懒地打着呵欠,但对七娘子的凝视里,却分明带了丝丝的欣赏。 七娘子转了转眼珠,“我们自己的节奏,为什么要被别人扰乱。想着对付五嫂,世子爷就着相了。我对付她做什么,眼下该做的,是把家务好好接过来,等什么事都上了手,再来谈别的。” 许凤佳想了想,也只能承认,“论沉得住气,家常我不如你。” 他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又添了一句,“但在战场上杀伐果决,你肯定不如我!” 七娘子不由捧腹,许凤佳先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想了想,也跟着她大笑起来。 笑完了,她又垂下头去,仔细起翻阅起了这段时间来的人事档案,细细地在心里品味着这十一个管事mama的性格,同她们彼此间的关系。 七娘子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 四月二十日一大早,许凤佳就起身送了最后一户亲戚启程:这是许家族内的一对夫妻,要北上出关,去西域投靠在那里戍边的妻舅。就由平国公府出面和换防卫士打了招呼,傍着他们一路过宣德去,要方便得多。 七娘子也起得早,她罕见地带立夏和她一道请安——自从白露出嫁,立夏就是她身边当仁不让的大丫环,七娘子已经很少带她四处走动,出门时往往让她在屋里镇场子。尤其是这几天事情多,她不在的时候有事报到明德堂,也有个做主的人。 进了乐山居后厅,众人倒是都到了,就连平国公都罕见地进了内院,给母亲问好。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见礼,随后才各自安坐说话。 太夫人今天心情不错,倒也没有例行为难七娘子,而是拉着平国公,问他族里那些少壮们的境况,少不得又打趣于翘,“这是为你问的!” 许家老家在扬州,如果于翘嫁到范家,当然要和族里多来往,小姑娘顿时腾地红了脸,望向了地面。七娘子瞥去一眼,就看到了她腮边收紧的线条。 她在心底无声地又叹了一口气,又摆出了笑脸,和气地问五少夫人,“五嫂,怎么还不见和贤?听小富春说,孩子倒是已经好了。” 五少夫人微微一怔,扫了太夫人、平国公一眼,才笑道,“好是好了,可大夫说还不能见风,我就没有让她出来。” 众人自然不免对和贤致以问候,七娘子见火候已经做到了十分,便笑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匣子,送到了五少夫人手上,望着太夫人道,“小七年纪轻,管了这几天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既然和贤好了,我看,这钥匙对牌,还是还给五嫂吧?” 她提起和贤,无非就是这个用意,但太夫人和五少夫人却还都是齐齐一怔。 还以为她会顺水推舟,就这么把家务接过去了……却不想,总钥匙也不接,今天更是当着平国公的面,提出了要还权的事。 平国公一个月也就进乐山居几次,硬是要拖到这一天才说,她安的是什么心? 太夫人一边思忖,一边笑盈盈地冲五少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五少夫人却是惊疑不定,又闪了平国公一眼,才征询地看向了七娘子。 她从头到尾都没瞥五少爷一眼。 平国公也不禁捋了捋腮边的几茎短胡,眼神闪动间,将七娘子上下打量了几遍,才淡淡地道,“这几天,杨氏里里外外打点得不错……这个月底,你进宫给太妃请安时,也把家里的盛况好好和太妃说一说,让太妃也跟着开心开心。” 这话虽然轻描淡写,但太夫人眼角却不禁跳动了几下,深思一闪即逝,才又露出了那慈爱的笑。 五少夫人脸颊上飞快地闪过了一缕红晕,她浅浅地长出了一口气,接过七娘子手中的小木盒,笑道,“其实说来,还是六弟妹当家最名正言顺的。自从你过门,我就久已有了这个心思……” 竟是干干脆脆就坡下驴,提出了移交管家权的事。 七娘子有这个魄力,把到嘴的rou吐出来,五少夫人却也不差,这块rou都已经被她吞进肚子里了,却还是说吐就吐,半点犹豫都没有。 平国公看向五少夫人的眼神里,顿时就多了几丝好感。 七娘子看在眼里,暗暗又长出了一口气,面上却是做鹌鹑状轻声细语,“五嫂这是说哪里话,小七也就是听祖母和父亲、母亲的意思做事……” 一时间,众人就都看向了平国公,却是神色各异,都有思量。 平国公思忖片刻,却笑道,“这件事还要问一问你们母亲,张氏也别着急撂挑子,先把盒子收进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