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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仿佛她真的很重要。 就仿佛她真的不用害怕。 罗敷敛眸,不再去看。 刀锋透骨的凉,血液从脖子上渗出细细一丝,她的手也冰凉,但她知道就算这一刀彻彻底底地挥下去,他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应。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罗敷捂着胳膊,脑子飞快地转,现在如何自救? 首领耳听目见他神态语调,更加笃定抓对了人,正要开口,却听王放低声安慰道: “你外祖母在人世煎熬多年,能够解脱苦海也算圆满,别太伤心了。 你冷静些,千万不要动。” 罗敷的心顷刻又沉了三分。 刺客眼中光芒大盛,原来他刀下的是陆家血亲!不知…… 一声唿哨从不远的树丛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十几个蒙面的黑衣刺客猿猱般翘身翻上平台,一个接一个地摆出阵势,要将上面的人一网打尽。 首领厉声道:“都给我上!逼出消息就做的干净些,回去重重有赏!” 他拎着罗敷往后疾退,训练有素的刺客们一拥而上。王放借力跃出重围,衣袂上沾染几滴殷红,左臂携剑负于身后,右手一伸,已然触到首领的面具。 首领原以为他要救人质,全副心神都在刀上,不想面具微微一松,他立刻抬手去扶,正中对方下怀。首领惯用左手,王放料他另一臂虽强劲有力,五指却未必灵活,举袖一挥,一根细如牛毛的短针直直插入他虎口,针眼处立即散开青黑。首领低咒一句,甩开长刀连点右腕之上几处xue位阻止毒素蔓延。 王放避过背后一剑,一把拉过罗敷站到那块巨石上方,低笑道:“人太多,你随不随我从这跳下去?” 罗敷被风吹得一个激灵,好容易挣脱刺客的挟制,才急急喘了几口气,听到这话几乎又要把他推开。王放揽住她的腰,站在众刺客的中心将那柄淌血的袖剑朝后扔去,叮当一下落了地。 刺客们见他丢了兵器,纷纷沉静了下来。首领在圆圈后走出,索性摘了面具,露出一张平凡却阴狠的脸,右颊上有一个小小的疤痕。他面色十分不虞,毒性已经控制在手腕下,暂且没有性命危险,但右手近日是决计不能用了,这让他倍感挫败。 包围圈缩小,十几名刺客非但没有讨到一点好处,还折了两人伤了首领,都暗道小瞧了今上。可当下人多势众,今上便是插翅也难逃,何况还带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除非从山顶跳下去,否则这两人的首级是要定了。 罗敷的伤口还在流血,她趁着对峙的空当飞快地摸出腰上的药囊,将里面的药粉洒了一通,浑身冷的像冰。王放吐出一口气,低下头时的眼神轻而又轻,如同在注视一件珍贵的瓷器,与此同时手上也紧了紧。 刺客们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首领嘴角挂着狞笑,哑声道:“某给过你机会,看样子陛下对这女人宠爱的很,某便发发慈悲,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吧!兵符就是找不到,用你们的头来换,想必东家也满意的很!” 王放转头目测大石与崖边的距离,此时两名刺客飞扑上来,他身子一斜,步法看似凌乱无章,却险险地擦着两人的剑落在平台之上,罗敷只看见白晃晃的剑影在初阳底下织成一张森然的网,耳边的气流被划破,凶险至极。 他带着她应很是辛苦。几滴血珠溅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心中仍是空洞。她明白他不会放手,她的作用还没有发挥完全,他怎么会放手?她有一瞬觉得自己快恨死他了,为见到他以来所有的惊慌、所有让她抵御不了的遭遇,为他捉摸不透的心情,为他深不见底的思虑,可反映在身体上,她眼下却只能牢牢地抱住他的肩背,以防自己在闪避中摔下来死无全尸。 清新好闻的松木香气蹿到鼻尖,她想,她一定要辞官,如果能回得去的话。 王放绕过几个人的围堵来到崖边,沉声道:“我们下去。” 他腰身一折,在空中向后翻出个流畅的弧度,罗敷伏在那儿不敢动,只感觉身躯一震,再抬眼看时已是云雾萦绕,山壁咫尺。 他们挂在了那一面最陡的崖上。 清晨的日光染着露水,洗去一切尘埃,棉絮般的云雾也渐渐散开,肺里吸入的寒气犹如化为实体,针扎似的难受。她把头埋在他的颈下,急促地呼吸着,伤口因为紧张又开始流血,一束湿润的红色自他的后领钻了进去,沿着脊背往下滚落,一滴接着一滴。 王放温和道:“别怕,放松一些。” 她再也不会信他了,太假了,她无声地抱怨。 黑衣刺客的面巾出现在头顶上,王放仿若欲提气往上攀,刚一动,抓住岩石的左手就被狠狠地踩住了。 那只脚停在他的手腕上,而后一碾,细微的骨节碰撞声让人头皮发麻,罗敷猛然抬头,却被一只手挡住眼睛。 “别看。” 刺客把玩着剑柄,颇有兴趣地道:“想不到陛下这般怜香惜玉,可惜啊,咱们也要吃饭,不能跟上头交不了差。陛下要是做了鬼,可千万别来找咱们兄弟啊——” 那一剑刚要砍到苍白的腕上,首领忽地大叫道:“慢!” 剑刃便停了须臾。 就在这片刻的时间内,王放唇角微扬,足下一蹬山岩,换了只手撑住石壁,身法灵活似出林之鸟,带着人消失在半散的云雾里。 执剑的刺客被一把推出丈许远,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正要询问,首领一掌拍在大石上,迸出几块碎片。 他冷笑道:“你们还真以为他这样的人能对一个女人好?只怕兵符就在那女人身上,他才这般紧张!连我都差点骗过了,果然……” 刺客们回想所见所闻,竟真是这个理,不由一个个面面相觑。 首领捏住右手,大恨道:“你们都没脑子么?还不快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刚落,几条人影就翻下峭壁,陷入白茫茫的雾气中。 方才那名执剑的刺客喏喏道:“这一面最陡,某踩断了他手腕,他还要带着不会武功的女人,想是摔下去了……” “掉下去?”首领咬牙切齿地道,“你若掉下去连一个字都不吭?陆氏兵符一定就在她身上,今日不给我找到,我先拿你祭奠死去的弟兄!” 王放一路攀下,饶是先前看过路线,背着个人也很吃力,何况如今只有左手能用。上方传来稀稀拉拉的攒动声,绳索和藤条在摩擦,是有人跟来了,还不止一个。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银色的手套,在粗壮的藤条上滑行分外省力。 罗敷自从改了个姿势就更加心神不宁,幸好看不清底下,否则她肯定胳膊一软就投胎转世去了。 “你的手还行吗?刚刚骨头是不是裂了?”她在他耳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