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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顾白坐在她旁边动作轻慢地拍打着沾染在衣袖上的冰雪碎屑,乍一看去,他如墨的头发上也有许多没被发现的雪片。苍白的脸颊被立起来的红色衣领所盖住了一半,越发显得小巧精致。 对他来说,这个天气应该是很冷吧,李袖春哈气吐出一团白雾,心里一动:“下次让恨春给我送饭吧。” 她才说出这么一句,花顾白打落的动作就停顿了一下。但是他动作很不起眼,因此也没被李袖春觉察。 “下次,你想吃什么?” 他这是无视了自己的话了?稍显无奈,李袖春合上了盖子,表达自己已经吃饱了。侧头想了想,“什么都行。”她有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最近对自己极为热情的男子,名义上的夫妻,她能做到的也只有相敬如宾了。 花顾白垂头掩饰住自己低落的眼神,看着李袖春把东西收拾好递给自己,看着她转身连个嘱咐也没有就要回去继续学医术。 蹲坐在原地,花顾白的手微微摩挲着饭盒的边缘。在经历过李袖春以前的温柔后,便越能体会她现在温和面孔下掩藏的冷漠。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的相处虽然平淡,却也没有突兀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以前那个会对他一遍一遍嘘寒问暖的李袖春,从来没让自己看过她的背影吧? 因为以往,先离开的都是自己才对。 他想着想着,嘴角扬起,显然是回忆起了什么让他愉悦的事,连背后去而复返的人都没注意到。直到他察觉到阴影落在他前面的地面上,才恍惚抬头向上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遮住他全部视线的伞面,上面没有什么花纹,简单到可以称之为朴素。但他沉闷的内心却因为这把忽然出现的伞,而扑通扑通又急速跳跃了起来。 “雪地路滑,要当心些。”李袖春没注意到他骤然亮起的眸光,只是小心把伞转交给他。 她方才就看到他头发和衣服上到处都是雪,她以前在现代就贪玩过,不打伞在雪地里走,结果雪融化后难受了好半天。思来想去,还是回头给他借了郎中的伞。 可她不知道自己举手之劳的事,只会让面前的男子越加懊悔。 她还是这么温柔,体贴得根本不像一个在女尊国生活的女子。 明明不记得自己了,还是能对他这样子细心吗? 怎么办......他不甘心了,这种血液鼓噪的感觉,在疯狂报复毁灭前朝时出现过。现在,却因为眼前这个笑意绵长的女子,脑海中又一次充斥了那种想法——想得到眼前这个人的所有温柔。 想让她像以前一样对自己。 不,不是想。 而是要。 “好。”他对她露出个带有奇妙弧度的微笑,接过她手中的伞,转了一圈,漫步在雪地中缓缓离去。 李袖春摸不着头脑,在原地看着背影都透着几分欢喜之意的男子,摇摇头,这男子好生奇怪,方才还蹲坐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 “袖春,今日做的不错。”郎中拍了拍李袖春的肩膀,不可否认李袖春的性子真的很适合照看病人这种事。 李袖春没有沾沾自喜,她自认为还差的很远,她能照顾那些呼痛的病人,也只是因为他们都是小伤小痛罢了,若是来个需要急救的,她恐怕也只能站在旁边傻站着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忙了一天,她也累了。 说完,不忘摸了摸小药童的脑袋,在得到她笑眯眯的可爱回应后,才挂着微笑出了医馆。正关上门,还没待转身,就听到有人在她背后叫她的名字。 “......”李袖春呆住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顾白不留痕迹向她靠拢,手上的伞也往前倾斜,笼住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等你。”他笑得云淡风轻,好像根本没在意他在外面苦等了半天的事情。 李袖春晃过神,看到他踮起脚,手也固执地为自己撑伞,心里除了无奈外,多了丝奇怪的温暖。微微低下头,好让他舒服点,不要因为两人的身高差而受累。 “你可以不必等我的......”李袖春小声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女子,可以照顾自己。”这个国度不都是这样?女子顶天立地。 把她小声念叨的话尽收耳底,花顾白握伞的手一松,李袖春连忙伸手想帮他扶好伞,两人手背手心相触之时,花顾白果断的放弃了伞,转握住她的手。 伞失去了人的把控,直直落在地上,溅起雪花。 但是已经没有人会去注意了,李袖春是红着脸看着花顾白,而花顾白则是专注地只盯着李袖春。 “这也叫好吗.....”不过是站在这里等她罢了。 “什么?”李袖春还处于害羞中并没仔细听他的话,支支吾吾道。这人怎么这么大胆?当街就做这种亲密的事,她想要抽开,可是他被冻得冰凉的手,又让她骤然失去了抽走手的力道。 不敌她对自己以前做的万分之一,她竟就感动了吗? 花顾白的神情很复杂,脸上的表情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想法。最后,只能定格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采,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 承认吧,她这么傻,他怎能甘心把她捧手让给别人? 毓柳后来喜欢她又如何?想当初不也是想要算计她么。如若让别人算计她,不若换他来,算计她这一片让众多男子可望而不可即的真心。 他轻轻偎进了李袖春僵硬地身躯上,“我的头有点痛。”埋入她的胸口,偷偷勾起狡猾的微笑,感受到李袖春的手附在他的额头上,他故意打了个哆嗦,果然听到那人紧张道。 “莫不是站在外面着凉了?”语气带着自责,“那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回去后,李袖春有些内疚,面对着萧雅和恨春的指责眼神这次也没有故意避开。她挽起袖子给花顾白下了姜汤,回头就看到了叉腰守在门口的萧雅。 一顿,她苦笑:“我只是给他送热汤暖暖身体。”没必要把她当成色狼一样防备着吧? 萧雅将信将疑的瞅了她一眼,居然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她手中的汤,还动手沾了一滴尝了尝。转而舔了舔唇,等她抬头时,李袖春已经趁她不注意走了进屋,只留她一人低声喃喃:“阿姐?” 是阿姐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