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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渊起身:“天气凉了,等三个月过了年,天气回暖,我们就去。” 小书生眨巴眨巴眼:“这么着急吗?” 檀渊理了理小书生鬓边的乱发:“及时行乐。” “好。”小书生点了点头,弯起眉眼:“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悲观,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恩。”檀渊温温回应。 第二天,小希又来了。 这次他并没有来找檀渊,而是拉住徐铭往外走:“先生,我有事情对你说。” 徐铭没办法,任由他拉着,边走边跟檀渊交代道:“我去去就回,锅里蒸着米饭,你注意看着些。” 檀渊点头应了,又对上小希投来的目光,那目光跟天虞山上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檀渊不去在意,转身去看煮饭的锅。 小书生回来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檀渊装作没看见,坐在有些凉了的饭菜前淡淡道:“回来的真晚,饭菜都凉了。” 小书生看了看饭菜,又换上那副傻呵呵的笑:“难得你做了这么多的菜,我也算是有口福了。” 檀渊道:“与你待了这么久,你的手艺,总学会了一些。” 小书生勉强笑笑,坐在那边不说话了。他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内在只要藏了东西,便逃不过身边人的眼。 檀渊只好率先开口,声音低落沙哑:“我若非凡人,你会怕我吗?” 小书生忙摆起手来:“怎么忽然这么说?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希那孩子就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满口的怪力乱神,他的话不能信!” 檀渊看着小书生笑起来:“我都还没说什么,你便不打自招了。” 小书生结结巴巴:“我……我……我不是……咳咳……”一着急,被口水呛了嗓子眼,咳了个昏天黑地。 檀渊端起一杯水,递给小书生,轻轻拍着小书生的后背:“你呀……” 小书生咳了一阵,接过水喝下一点,感觉好些了,手却不安的摆弄着水杯。 檀渊看他局促的模样,也不再追问,温声道:“吃饭吧。” 小书生却未拿起筷子,低着头,挤出一句:“不会。” 檀渊没听清,问道:“什么?” 小书生抬起头来,坚定看着檀渊:“我说不会。我不管你是谁,是何身份?你都是我认识的檀渊,是我最相信的人,是我一生的挚友,是我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檀渊愣愣道:“徐铭……你再说一遍。” 檀渊有再听一遍的欲望,小书生却忽然涨红了脸,没有再说一遍的勇气:“唔……吃饭吧……” 那时一时兴起的诉衷肠,被小书生匆匆忙忙的借口掩盖过去了,但是当时心内的那份悸动,永远印在了檀渊心中,再难忘记……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又是天虞村黑暗的一日,因为村中又死了一个人,这次死去的人让很多村民伤心,是小希,那个十八九岁、聪明伶俐又孝顺的孩子。 小希的母亲抱着小希的残破的尸体不撒手,哭的撕心裂肺:“是谁害了你?希儿,你快醒醒,你不能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檀渊自那里略过,瞧了一眼,听一旁的人叹息道:“这孩子那么聪明,将来是状元的料啊!” 檀渊不由想起小书生,若是他知道了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死了,应该也会很伤心吧?好在他今日去了城中买墨,也不知何时回来,如此,便能少伤心一天…… 不过,聪明的孩子总有他聪明之处,下葬的那天,小希的母亲从小希残破的衣服腰间,找到了一缕黑色丝线,像是从谁的衣服上拽下来的…… 又过了一个月,日子又是一片全然的安定之态,谁也看不到其中的暗潮汹涌。 这一个月,小希的死让村中更加人心惶惶,有的人收拾起了行囊,下定决心告别这个地方;有的人安静的待着,睁着那双看破一切的眼,静静等待着什么…… 小书生病了,虽然面上没有太多表现,但檀渊知道,他是在为小希伤心吧。 那夜,檀渊照顾小书生睡下,静静出了门,来到那片熟悉的河岸边,看着遮住月亮的那边乌云,神色平和,独自喃喃着:“还剩一个月了……” 蓦然,风起。 檀渊捂起心口,蹲下来,被风吹乱的发拂过他痛苦的脸,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却失了往日的神色,他的脸色白了几分,像是换了一个人。 檀渊站在那里,左右寻觅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妇人,那妇人神色泰然,甚至还透露着一股决绝的恨意,慢慢走向檀渊身边…… 徐铭是被噩梦惊醒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似的不安,喘不过气来。 徐铭坐起来,押着心口喘息,发现身边空落落的,整个房子里黑的吓人,静悄悄的,檀渊也不知去了哪里? 心里的不安却没有因为自己的清醒而消逝,反而愈演愈烈。 徐铭光着脚走下床来,还未病愈的身子离了被窝,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想驱赶走心里的憋闷,却看到远处亮起的盈盈点点的火光…… 那是河的方向。 第187章 心愿 徐铭跑到河边的时候,那里已经围聚了很多人,都是熟悉的脸,组成一个大的包围圈。他看见檀渊站在中间,孤零零的…… 徐铭还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愤恨、恐惧、失望,皆如利剑般毫不吝啬的投向中间的檀渊。徐铭觉得自己的心,毫无缘由的疼起来。 徐铭听见有人道:“徐先生,你来了!是他,就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害死了你的门生李希,他是妖怪!他从来就没安好心!” 这句话是谁说的,徐铭不知道,自他来到这里,他的眼睛便一直停留在众人中心的那个人身上,那个人也抬起头,越过众人的身影呆呆望着他。他的衣袍、长发散落在风中,有些凌乱,徐铭想:他也真不懂得照顾自己,这么冷的天,他怎么还穿的那么少…… 徐铭恍恍惚惚向着那个人走去,还未病愈的身子踉踉跄跄,徐铭觉得,这场景就像是一场迷迷蒙蒙的梦境,或许真的就是梦吧? 徐铭没有走到那个人的身前,他在中途被人拦住了,他听到身边有人说:“先生,别过去,这个人很危险!”徐铭看看身边的人,觉得这句话简直可笑:檀渊危险?他若危险的话,怎么会与自己朝夕相处这么久?又怎么会在自己受伤时悉心照料? 徐铭拨开阻挡自己的人,继续往前,一步步来到那人面前。 他注意到站在不远处反射的寒光,那是一把刀,握在小希母亲的手中。那个女人比之一个月前像是苍老了十岁,眼中的怨毒像是新开出的罂粟花,成为她眼中唯一的色泽,寒冷而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