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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就好像羽洛不存在一样,这让她还真是不知如何进退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直都是铁律! 羽洛思前想后,觉得腿长在自己身上,不就是进出个把帐篷吗? 她下意识地惦着脚迈步,嘴里若有似无地嘟囔了一句:“我也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的……” 羽洛才靠近帐门边,就撞上一阵邪风! 嗖嗖嗖的三箭穿帘而入,惊得羽洛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被箭风扫落的一头秀发就滑散在她肩头。 死神曾与她只有半个拳头的距离。 就算她是女辛巴达,也不带这么历险的吧?! 羽洛久久不能平复,直到她听到尹十一倒地的声响! —— —— 三箭连发,尹十一躲过了其二,却还是被最后那刁钻的一箭射中了手臂。 原本中箭的痛楚应该让他愈发清醒才是,可为什么他却越来越麻木了呢? 箭上有毒! 尹十一的神志开始抽离,此刻的他想叫确叫不出声。 而此刻,在他眼前满满放大的人影,却是那个路数不清的女人! 那女人手拿剪刀,步步逼近。 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尹十一对着自己冷笑了一声,他的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被笼罩在旧日的仇恨当中,永远也走不出来。仇恨给了他力量,却也给了他软弱。 当年他们母子被林奎追杀,一路逃到了湘河,母亲被林奎刺死,而自己也差点溺水而亡。 若不是那日清晨,这女人的一句“救人”,将他拉回了自己当时被马族人所救的回忆,以他以往的决断,只怕早就结果了她的性命吧,又怎么会给她机会袭击自己呢? 尹十一艰难地呼吸着,眼看着羽洛在自己身旁蹲下,她手中的剪子已然靠近了自己的胸膛。 可如今的他,除了闭上双眼,什么也做不了! —— —— 尹十一费了一些功夫,才让双眼在朦胧的视野中聚焦。一抬眼就看见修予似一个木头人般守在床边。 “主子,你终于醒啦,我这就给您端水去。”见到主子苏醒,修予灰沉的脸色瞬间敞亮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尹十一一睡就是两天三夜,修予心中的不安与疑问太多,着实是憋不住了。还不等尹十一滴水沾唇,他就喋喋不休念了起来。 “主子,你是不知道,你这一中毒箭,可把我们都急坏了。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修予说什么也不会踏出这帐篷一步的。” “像羊群炸篷这样的小事,马民们早就见怪不怪,哪用得上我出手啊。倒是主子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中了毒箭?” “主子,你可见到是谁放的箭?这草原一往无边,无处藏人?难不成是有人混在了马族里?还是……?” 修予这连一串珠炮般的问句,尹十一这会儿可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身子乏了是一回事,而最主要的是,他满脑子都是事发当时的情景。 他明明记得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举着利器要害他,可怎么修予的言语却只是围绕着发毒箭的人转? 那个女人呢? 难道已经被他的手下解决了么? “修予……”尹十一腥甜中带着苦涩的味觉在两杯水下肚后稍稍缓解了一些,“那个女人呢?”他问道。 那日她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的帐篷之中,本就蹊跷,看来的确有必要将她好好审问一翻。 “女人?”修予停顿了一顺,瞬时反应了过来,“主子说的是雪儿姑娘吧,她正在伙房里和吴婶他们一起为主子熬药炖汤呢。” 雪儿? 还“姑娘”? 尹十一心头咯噔了一下,口中的水差点喷了一地! 之前修予还一个劲儿地劝自己不要把麻烦带在身边,一口一个“那女人”“勤王的丫鬟”地叫着,怎么才睡一觉的工夫,他的态度就整个翻篇了? 更何况——那天她明明就举着剪刀。 修予似乎看出了主子的疑问,径自说了下去。“主子您不知道,前日里你中了毒箭,等我收到雪儿姑娘的口信赶回来时,您早就晕过去了。” “虽说您是手臂中箭,可这箭毒扩散得却是快,早一刻拔箭就少一分危险,可偏偏那箭头又是带了勾的,硬拔不得。若不是雪儿姑娘当机立断,扎紧了您的上臂,用剪刀一点点替您拨开了伤口,取出毒箭,您的毒只怕是不好解了……” “是吗?”尹十一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如此说来,那女子非但没有趁机害他,倒是救了自己? “可不是嘛!”修予的“评书”才说到一半,眉飞色舞地又继续了,“主子,这回儿您中毒可真是太惊险了,大夫刚来那阵,连您的脉搏都摸不着了,摇着头就想披褂走人。这我哪能由得他?当下就把人扣下了,说什么也得把您救过来才行!” “可那大夫也真是老顽固,非说您脉象已逝,没治了。当时我和兄弟们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主意都没了,还亏得是雪儿姑娘……” 修予说到这里,故意拉了长音,佩服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道雪儿姑娘哪来的那些门道。只见她让您平躺在榻上,双手交叠,在您胸口用力摁了几下,接着又抬起您下巴,往你嘴里吹了几口气。如此往复了几次,主子您的脉搏竟然又恢复了。您说神不神?” 在修予的眼中,雪儿姑娘就好比神仙一般,硬生生把主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莫说是叫一声“姑娘”了,就算她将来把“未过门的”定语去了,当真做了自己的女主人,他修予也是没有半点意见。 倒是尹十一听了修予的话,只是沉默。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会有这般的胆识与见识? 就连勤王,也为了她,不惜耽搁整个船队的进程!她绝非一个丫鬟那么简单! 尹十一思考了许久,最后也只是吐出一句:“如此看来,她失忆之事的确不像是装的。”倘若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自己是被“绑架”来的,自然没有理由救人。 “绝对不是装的!”修予几乎要拍着胸脯下保证,“主子,依我看,那雪儿姑娘定是相信了自己是您未过门的小妾,要不然,她也不会……” “不会什么?” “主子,就是——刚才说的那个,又压胸,又往您嘴里吹气的那个……雪儿姑娘说那个叫作什么人工心肺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