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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坐在花圃旁边,捋起袖管,忿忿地将那只胳膊伸出去给程策瞧。 他没想到程大夫手上功夫细,清洁伤口和包扎一步到位。 搞出来的成品干净齐整,赏心悦目,比常氏诊所的男护士还有水平。 …… 你学过护理不成? 昨晚学的。我看效果挺好,你觉得呢。 ◆◆◆ 今天的天气不错,蕴了一丝暑气,有风,不算太闷。 喝完冰可乐,他们坐在一起,一个低头看手机,一个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城际线。 风声伴着楼下球场的人语,与白衬衫上游过的云影混在一起,赵慈理了理头型,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 他向后倒去,枕着那只完好无缺的左手闭目养神。 程策回头睨他,也一起躺下来。 如今,除了面部轮廓不同之外,他们的身高几近一致,甚至是体格方面的差距,亦比年初那会儿小多了。 充沛的日光下,两件深色校服西装外套甩在一旁,赵慈的那件盖在最上头,晒到发烫。 他们各自酝酿了片刻,终于开口聊起了暑假的学习安排,还有可能的出游计划。 赵慈说,如果咬咬牙,把封闭训练营顺利熬过去了,他就能从他爹手里收获价值不菲的奖励。 大号的胡萝卜吊在眼前,甚是诱人,他的学习热情从来没那样高涨过。 “你怎么说,还是家教?” “七月初开始,请了两个。” “家教管不管云云?” “管。” 赵慈摸了摸鼻子,问程策补完了课,打算去哪里消遣。 程策没回答,欲言又止似的。 “说吧,就当是随便聊聊。” “怕说多了,你惦记。” “怎么会?别先入为主,我不是那种人。” 赵慈故作大度地拍拍他。 于是程策提到了四舅定制的最新南欧徒步计划。 他说这一次的行程,比前几次都靠谱,是为强身健体与锻炼意志的完美结合。 “享受就是享受,不要搞个锻炼意志的噱头。为什么不去牛头山徒步呢,那里三天三夜绕不完。” “因为牛头山只有招待所。” 赵慈的脖子渐渐拧过来。 “招待所怎么了,那是吴道长他妹夫开的,真三星级标准。” 程策说如果是他一个人短期出行,对设施并无讲究,能睡就行。 但这次拖家带口,一走就是两个多星期,住招待所总归不太方便,不够私密。 赵慈瞪大了眼睛。 “...... 拖家带口?” 程策说准备邀请尚云同去,正在改良行程。 他想把路线定得轻松一点,以寓教于乐为主,怕姑娘渴了累了走不动道。 他们并排躺着,扭着头,眼睛发力。 “其实我不怕苦。” “...... ” “把我也带上。” 程策将两手交握置在小腹上,平静地像个正在祷告的牧师。 “我也想锻炼意志,你告诉我,徒步一回要花多少钱?” “刚才说好的,不惦记。” 出尔反尔的赵慈怒了。 他挪了挪腿,膝盖猛撞到程策的,对方并未躲开,两个人的膝盖就那么贴在一起。 ...... 喂。 嗯。 出远门人多才安全,我正好和你四舅搭伙,四个人一起走,互相照应。 你能照应什么呢。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能扛的。总之你把我带上。 ◆◆◆ 这是非常伤脑筋的事。 倘若不是碍于情面,程策连四舅都不想带,何况是赵慈。 他想了想,怕夜长梦多,直接回绝了。 程策说徒步到底不比西天取经,没说非得凑满师徒四人才能齐步走。 赵慈听了这上头的屁话,大道理全混忘了,使劲踩他的鞋。 一下,两下,又来了第三下,程策警告了一回,但他没理。 他开始动手了。 说起来,尚家那姑娘总是带给他惊喜,和新对象才相处了这些时日,距离去深山老林双宿双栖,竟只差临门一脚了。 发扬风格须有底线,赵慈没法再往细里想。 因为细节都是湿的,黏的,喘的。 那方远离尘嚣的乐土有彤云笼罩,有溪流涓涓,也有正撑着树桩子强暴夏娃的亚当。 赵慈不依不饶的,非要程策松口说行。 他是家中老幺,通常情况下,只要把动静闹猛了,从大哥嘴里夺瓜,或是从三哥嘴里抢rou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老实的狗急了能跳墙。 老实的独生子少爷一急,就急出了意料之外的武力值。 程策忍无可忍,突然狠狠地横开一肘子,给赵慈震懵了。 …… 你打我? 打了。 ◆◆◆ 这依然是个美好的晴天,唯独天台上两道高壮的黑影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地翻飞。 赵慈以为程策是食草的。 没承想这家伙揣着勇武的战斗天赋,力气不输他的。 更难得的是,人在干架时也一副清心寡欲的死相,看着瘆得慌。 小打怡身,小闹怡情。 原本赵慈只是发急,气不过,脑子发热的他仍心存和平,并没有在此地战个你死我活的决心。 奈何推着搡着,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怒就占了上风。 赵慈意识到刚才自己又忘了形,又在没事找事地犯贱了。 他不想去徒步,他只是单纯地想糊在她身上。 更糟的是,当他与程策近距离面对面,那些平日里刻意忽略的细节,重又送到了眼前。 比方讲,她的男友外表看着斯斯文文,骨子里却相当野。 他天生不是坏小子,可他嘴巴又硬又坏。 程策异常冷淡,说再折腾也没用,这事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对。” 他占据下风,却仍然不为所动的表情,点燃了一箱子炸药。 赵慈气急败坏,他不知程策哪里来的胆子跟自己这样讲话。 而比起这要命的态度,赵慈又看到了程策的手。 这双手比什么重型武器都有效。 一想到它们可以对她做出的事,以及那些即将做出的事,好容易压下去的恶气便喷薄而出,地动山摇的,再也挡不住了。 旧伤疗到今日,他已不再怪她。 他以为这全是程策的错。 ◆◆◆ 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教室,乒乒乓乓地撞到了椅子。 趴着做题的尚云一抬头,发现程策的衬衫灰扑扑的,印堂发黑,燃着生人勿进的戾气。 她震惊万分,心中的拳头暗暗捏了起来。 学校之大,竟不知谁有虎胆欺负她的男人。 可是她的拳头很快就收了回去。 因为尾随其后的赵慈仰着头,正用纸巾堵着鼻。 尚云前后张望了两遍,脑门上的问号倏地变成惊叹号。 她书读得不怎么样,规矩和道理都懂,她立刻低下头继续做题,两只眼疯狂在卷子上来回地扫。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劝的不劝。 尚云瞄到程策独自坐了一会儿,随即掏出本子和书摊在桌上,他没回头看她,也没有解释事情原委的意图。 ◆◆◆ 他们三人就这样各自为阵,闷闷地熬到晚自习结束。 尚云洗完手从女厕出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