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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心里自然是非常难受,往日里她不屑一顾的俗人,如今都能够对她不屑一顾,这让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受得了。 葛琴思其实一直想嫁人,倒不是心恋红尘,她在瑶仙阁冷眼看着,早对世间男子死了心,主要是因为葛家被灭了族,她虽流落烟花,骨子还是个传统闺秀,觉得自己一人飘零人世,不能入夫家的族谱,那到死了都无坟可入,是个孤魂野鬼,好不凄凉。 可如今,她看得上眼的男子,是不会娶她为妻的,就连以前她勉强可以将就的,现在也不会将就她了。 柳莹百般安慰无用,也是束手无策,她是个敢叛出家族的女子,并不觉得非要嫁个人入族谱才行,两人观念从根子里就不一样,柳莹安慰不了她,葛琴思越想越凄惨,连死志都存了几分,又说要出家当尼姑去,总之都是些极端念头。 不说二人同甘共苦的姐妹情谊,就是单看救命之恩,柳莹都不可能坐视葛琴思折腾。 最后,柳莹想了个没办法的办法,她说陛下准我自开家谱,要么我求陛下给我俩主婚,你就挂在我柳家名下,冠我柳莹的姓氏,死后,葬进我柳家的坟,如何? 葛琴思一想,又不必受夫家闲气,又能正经地待在柳府,当即就应了,催促柳莹去求旨。 于是柳莹就跪去了御书房。 顾缜心里苦啊,这俩姑娘胆大包天,一个个干的都是踩着宗族礼法的事,还大着脸皮来跟他求旨赐婚,他要是能给她们赐婚,他早就是谢府的人了,还等着她俩占这个先? 柳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被启元帝说通了任督二脉,现在俨然也是一根老油条,跪在启元帝面前好似冬天里的小白菜,可怜得不得了,耷拉着脑袋,眼泪汪汪地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臣不能看兰芷姑娘无依无靠成孤魂野鬼,若是兰芷姑娘朕要去当尼姑,臣就是不仁不义之徒,求陛下为我俩做主啊! 这要是个男的,启元帝一脚就踹过去了。 启元帝沉思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说你先回去吧,朕得好好琢磨琢磨。柳莹一听有门儿,欢天喜地的磕了头走了。 那日,启元帝和谢九渊二人一商议,觉得这事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但做成了也没啥好处,最后想想就当是行善积德。 启元帝和谢九渊的办法很简单,找了爱好写戏文的风流客来,写一出假凤真凰的新戏,说说女巡按与当□□姬忠君报国的故事。 话说菩萨面前的金童玉女,下凡历劫,结果金童误投了女胎,但不论男女,到底是仙姿卓绝,一朝状元高中,救得玉女出火坑,二人代君巡游,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玉女甚至为金童挡刀毁了容,陛下有感菩萨传召,按照仙命特赐二人结为连理,成全佛前共修之谊。 故事编得俗套了些,就需要戏词来成全,没想到这风流客写着写着就写歪了笔,非添了个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上去,跟两个女主角都勾勾搭搭得不清不楚,把启元帝气得够呛。 顾缜把谢九渊留下来,就是把这戏文给他看,谢九渊看完也是十分的无奈,顾缜越想越气,谢九渊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别气了,不值当,你看着,我来改。” 说完,谢九渊那笔沾了墨,读一段就改出一段,而且对仗工整、词藻通俗有趣,改出的戏文瞬时比先前高出几座山的格调,顾缜一边笑话他“阁老少年时定是专看这些艳曲”,一边趴在谢九渊肩头凝神默念他改出的戏文,一时竟是看得痴了。 是改到二人洞房花烛一段,谢九渊下笔如龙,顾缜看着谢九渊笔下二人对话,不禁念出了声。 “……同修姻缘天订,人间一世连理……念菩萨慈悲,成全你我,既是姊妹情深,亦是夫妻比翼……佛祖看花不是花,你我非男亦非女,仙山红尘,上天入地,你是你,我是我,一双蝴蝶,一对鸳鸯,总不过你挨着我、我依着你,佛前共修来,尘世同渡去,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到谢九渊改完,顾缜还思念着一句“朝朝暮暮,永不分离”,跟魔怔了似的,谢九渊看得好笑,拉着他在御书房慢慢走着,晃了几圈终于晃回了神,顾缜靠在谢九渊背上,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是想吃娘做的糯米糕。 “好”,谢九渊自然答应,“我回去让娘给你做。” 顾缜在他背后蹭了蹭,轻声说:“要做成白兔样子的。” 谢九渊闷笑,也应了:“好,做成白兔样子。” 这出戏最后取名为,作者署名云中客,交给了京中大热的灵仑班,一经演出便大获好评,虽然两位主角化名为“柳莺莺”和“梅雪”,可原型还是一看即知,民间热热闹闹地猜了两三个月,启元帝还真的就下旨给柳莹和兰芷赐了婚。 有了戏文做铺垫,民间反应倒确实不大。 一方面,到底是两个姑娘,百姓们心中同情一点,何况一个被赶出家族一个毁了容,大家都觉得很惨,两个人做个伴也不怎么样。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许多人脱离了田地进入工厂做工,宗族势力的影响小了许多,礼教也显得落伍起来,女子也在官方的鼓励下进入工厂自给自足,说话有了底气,她们对柳莹和兰芷的支持态度也影响了身边人的看法。 柳莹带着兰芷谢恩离去,顾缜就脸色不善地在纸上瞎划拉,他难得这么幼稚,谢九渊自然要逗他,“羡慕了?” “是啊”,顾缜拿眼睛看他,“阁老不羡慕?” “羡慕”,谢九渊从善如流,“臣羡慕死了。” 顾缜好笑,拿奏折轻轻拍谢九渊额头,然后打开一看,哟,外国打起来了。 谢九渊侧过脸一起看,笑道:“王大人可得失望了,他还想出海去买胶卷呢。” “玩物丧志”,顾缜浑然忘记了被他小心收好的那张照片,张口就是训斥,转而也笑起来,“海贸缩减,小婶又得给朕脸色看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谢九渊认真道:“没办法,且受着吧,咱小叔惧内。” 顾缜忍不住笑出声,又问谢九渊:“阁老惧不惧内啊?” 这问题是个大坑。 “当然惧”,谢九渊倒是回答得面不改色,“爱之重之,自然心生惧意。越惧,说明越爱。” “真是油嘴滑舌的‘云中客’”,顾缜笑他。 谢九渊冤枉:“臣一点都不油嘴滑舌,不信,陛下您尝尝。” 尝尝,那就尝尝吧。 国外征战不歇,一团混战,大楚置身事外,忙于建设,一晃到了年底,顾缜和谢九渊心里都悬着根弦。 十年,就要到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猫叛逆伤透我心的四更 第93章 文崇德之死 这是扶桑侯府的主人房。 原本奢华琳琅的摆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