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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食,不由得他不认真以待。 钟大仙的进阶课程是在这一年开始上的,每周上两次,根据天下的局势或是厉弦平时遇到的问题和困难,结合上人们讨论的各种理论上适合中古时代的做法,教授给他,也听听厉弦自己的想法,彼此教学相长。这一年来,钟恪自己都觉着,关于中古时代的历史和理论水平长进了不少,说不定当个专业领域的砖家都绰绰有余了。 上完课,厉弦一边整理笔记,一边消化今日所学,心中又不由得牵挂起仙岭关的战况。 仙岭关位于西北之北,大燕之西,若是将突厥、大燕、西北看作三个平等的势力,仙岭关的位置正位于三方交界处,十分微妙。 本属西北边塞紧要关口的仙岭关,如今已落在了厉弦的手中。当日拿下此关却是不费半点功夫,老仲在关下骑马一声怒吼:“仇铁蛋,你他娘的还想不想吃饱饭,还想不想娶个大屁股婆姨啦?!” 因为军饷军粮断绝多时,被兵变的兵卒围着闹腾了七八日,饿得半死不活的大燕守将仇欣,麻溜地带着同样饿得腰如细柳的手下们大开城关,抱上老仲的粗马腿就嚎:“嗷嗷嗷,老帅啊!你是不知道这些年俺们这穷酸日子过得,那突厥蛮子还三不五时来打秋风,真是苦哟~~~” 一哭三连叹,仙岭关易手,换防黑甲军,城头上竖起了黑底银闪的神使汗王大旗。 仇欣本是仲大将军的手下,当日仲大将军蒙冤,他手下的嫡系军将也是贬的贬、流的流,圆滑晓事能打点的,一如仇铁蛋这种,也被无情地丢到偏僻危险、与蛮子接壤的关口,且当是废物利用了。 待得突厥发狂、陈国兵败一出又一出的好戏上演,大燕上下战战兢兢,这等危险的关卡哪里还有人敢来接替?总算粮饷还未断绝。等到后来西北崛起,像仙岭关这种又危险,又地近西北的三岔口,竟是连粮饷都不怎么接济得上了。 兵无饷还能靠着打秋风什么的偏门生发,偶尔捞一把,可这没粮就要了卿卿性命了! 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没粮吃还想让人卖命?!尤其这他娘的仙岭关,一边是血腥遍地的突厥蛮子屠杀,让人心惊rou跳,夜不能寐;一边却是西北连年粮食丰收,连头驴子都吃上了精豆饼的料子,比他们仙岭关的兵卒都吃得好。 这日子还怎么过?! 闹饷兵变无可避免,大伙都是知根知底的,知道再闹,将军也就嚎出一句话:“你们特娘的就算把我烤了吃,看能填几个簸箕大的肚子?!” 可是闹还得闹,不闹大伙怎么他娘地统一意见,一起伙地打开城关,“迫不得已”地投了西北王呢?! 边关的小卒子,当兵多年,多半无牵无挂,就算中原有什么亲人,皇帝老子也未必会找上这等小卒子的麻烦。至于仇将军,早年还有个婆娘,给他生了个儿子,后来婆娘病死,儿子就跟着他来边塞当兵吃皇粮,在亲爹身边好歹饿不死,真正是上阵父子兵。 如今也好,光棍两条到西北去,听说那米脂的婆姨聪慧能干,又好生养,说不得父子俩这一去西北就能娶上好婆姨了。没见仲老将军这把年纪还老当益壮、满面春情么?! 仙岭关自打落入黑甲军手中,西北大地北面的边塞算是稳了大半,至于西边的草原,早已是神使大人盘中的菜,信徒遍地,哪里还需要边什么塞?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总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狄丘特制的水泥哨堡,这两年仍是一个接一个,慢慢地向草原深处一线推进,哨堡到处,方圆十里便是汉人可安家之处。林泉管事听从厉汗王的吩咐,在哨堡选址之时,特地选些便于水利的地方,哪怕不能种水稻麦子,种牧草,种黄豆也是条生发的好路子。 原种的菽豆经过厉弦这几年的导异改良,变得种粒圆满,所含的蛋白质和油脂极高,不管是用来榨油还是制豆腐、豆浆等制品,皆有好收益,甚至连那榨油剩的渣,都能做成豆饼当作喂牲口的精料。而那些牧草良种,种了几年,又是换场喂畜,又是割草做青储,喂得牛羊滚圆膘肥,早已作为狄丘的一大特色闻名遐迩于世。 上人们说,汉人的基因里就镌刻了“种地”二字,哪怕是到了近代,华夏民族的人去到远方他乡异国,见到块空泥地都忍不住要栽上畦菜,种上几棵葱蒜,连在星际时代,殖民“种地”的幼稚游戏都大有人玩。 如今有着军方的保护,若大片草原都能让汉人慢慢耕种,愿意跟着军方前哨来草原开垦的大有人在。 我王说了,格和勒以西,边哨堡垒之旁允许耕种范围内的土地,汉人在其上耕种,十税二;有户本的,十税一!要不是厉神使传下神喻,说甚么要保护草原“生态”,不能在不宜种植的地方开垦,以免甚水土流失,开荒的汉人们当真是连觉都可以不睡,红着眼睛要把这属于自已的,粮税低得令人发指的土地开垦出来! 仙岭关以西,轰轰烈烈的大垦殖开始了。 对于因汉人“西进”而被“缩减”了牧场的羌人,厉汗王给出了相当丰厚的补偿。 一是在冬季以低廉的价格供应青储饲料,让牛羊牲口得以安然过冬;二是平价收购牛羊和羊毛——近日狄丘已成功研制出了羊毛毡和毛线的制法,并且帮助牧民们从大半时间游牧的牲畜养殖方式,转为半固定的牧场和圈饲,不但利于牛羊育肥,更让羌人的生活水平大有提高。 有着后世粮仓地理图的上人们,给厉汗王画出一片精细的水利农垦舆图,又画上等高线和气候色标,标记适宜种植的农作物,不过两年间,只见牛羊难见几人的格和勒草原,已变作了塞上的江南。 这般让人目瞪口呆的变化,不但羌人和汉人们喜出望外,也引来了突厥人的觊觎,金秋粮熟,棉花吐絮,突厥人便开始在仙岭关外蠢蠢欲动,想是又欲与往年一般,冲入汉地来打草谷。 只是如今,仙岭关中有仲将军这凶神坐镇,不教胡马度险关! 虽知自家夯货的本事,更信任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黑甲军之力,但分开月余,厉汗王在孤枕难眠之余,也不免时时牵肠挂肚,记挂前线战局,更担心自家男人是否吃饱穿暖,有无受伤。 有人牵挂真是他娘的“甜蜜的负担”啊! 厉弦正自感慨,却听脑海中嘀滴声响,上人们嘻嘻哈哈地屏息以待,一起来听他家夯货定时的私密传讯。 厉汗王一头黑线,只恨这同频发生器没个隐私屏蔽开关! “歼敌三千,突厥已退,不日折返。” [唉,自从小厉子暗示了这通讯“师门”之人可以听见,咱家闷sao的仲将军再也没说过什么sao话了,当真是寂寞如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