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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得不急不缓,温温和和。 言令这时的额头上都是汗,背上也全是…… 齐望看到他扶着的言令的手臂都抖了起来,他转头看向坐在床边,摸着他父亲手不放的母亲。 “阿娘……” 他叫了她一声。 坐在床边的人没动,眼睛还是放在躺着人的脸上。 “阿娘。”齐望又叫了她一声,依旧不急不缓。 “娘……”齐奚擦掉脸上的脸,飞快走了过去,补了一句,“娘,小望叫你。” 谢慧齐转过头,看了跪到脚边叫她的女儿一眼,也是回过了神了。 竟是看得痴了,她自嘲一笑,随即掉过头朝言令看去,与他道,“你跟二掌柜的再过来看看,有什么法子就使什么法子,行的不行的,都试试。” ☆、第260章 谢慧齐冷静,底下的人慌也不慌了。 言令跟药堂的二掌柜确也是把能想到的法子都使了,放血,下相克的药物,皆都试了,半夜齐国公的心跳平缓了下来,在场的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没一个是能站稳的。 谢慧齐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指挥着大局,连语调都没怎么变。 她太老了。 老得心肝都硬了。 眼泪也没了。 第二日齐君昀在中午的时候醒过来一会,谢慧齐摸着他苍白的嘴,问他,“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齐君昀握了她的手,嘴角微动,半晌,他张嘴,声如细蚊,“你帮我看着,我再睡会。” 谢慧齐摸着他的脸点头,“等你醒来,我们就出去走走,春天来了,你答应我的还都没做到。” 他说了会陪好一同赏许多美景。 荷花没看到,只是春江水暖的垂柳下,他还是要陪她走一遭的好,也不妄她陪他来江南一趟。 齐君昀又点了头,随即他含笑疲惫地闭上眼,再次昏睡了过去。 ** 确定他再会醒来,谢慧齐才离开他们的屋子。 谢晋庆没有回来,但宣崖已经回了。 现在黄铜乡当时在场的人都抓齐了,动刀的人在当场都死了,这事为何起的因,谢舅爷还在查。 一听还在查,谢慧齐也没吭声,对宣崖道,“去叫舅爷跟齐恫都回来。” 一个时辰后,谢晋庆跟齐恫快马回来。 “阿姐。”谢晋庆一回来就单腿跪下。 谢慧齐朝他招手,等他过来就拉他坐在了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方才齐恫道,“起来罢。” “昨日是个什么情况,与我说说。”齐恫坐下后,谢慧齐温和道。 夫妻多年,相濡以沫,生死相随,不像也要像了,谢慧齐其实在处理事情上跟她丈夫大致是一样的,齐恫稳了稳心神,便也如实地告知了起来。 “本是搜查过人才允他们进的,事情本来谈妥,由领头的单氏族长跟国公爷来磕个头,此事便罢,但国公爷出去后,有几个老人家拖着子孙要来跟国公爷说说话,言辞诚恳,尤其那翟氏先前还劝说过当地乡民,他是有功之臣,国公爷便……” 宣崖这时候直愣愣地跪了下去,狠磕了两个头。 谢慧齐看向他。 “老奴有罪,之前以为那翟老头……”老宣崖这一磕,额头上全是血。 不难想象,是他在旁边进了言,国公爷才见的人。 谢慧齐不想处置他,宣崖自出生就落在国公府,为国公府做太多事了,她身为主母是有定笃他好坏生死的权力,但这还是由国公爷来做罢。 她也有些不太弄得明白,她于这世道到底是合适还是不合适了。 宣崖磕得头都破了,跟他兄弟一生的齐恫抿紧了嘴,但到底一句话也没有说。 谢晋庆在旁也是面如死灰。 “嗯。”等知道得差不多了,谢慧齐转过头,对谢晋庆道,“关了多少人?” “翟姓三服之内都抓了。” 谢慧齐点头。 “那他们是合谋,算是都是一起的罢?”谢慧齐都不想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了。 没什么值得好问的。 谢晋庆简言,“是。” 他也很干脆。 “那全都抓起了?” “是。” “那都杀了罢。” 谢慧齐言语一罢,她手中的粗糙大手都僵了。 谢慧齐伸过另一手捏了捏他的手,低头淡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齐恫,你去……”她又侧过了头。 “不,”谢晋庆这时候下意识就反手握了她一下,看着他jiejie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事我来。” 他活着,最想要帮的人,是她。 他不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不在。 谢慧齐微笑着颔了颔首…… 她大概能猜出弟弟是怎么想的,但她的小弟弟可能现在还是不太明白,黄铜乡的百姓把他们的命,跟他子子孙孙无数代的命运都给赔进去了。 也许他们觉得头顶上的狗官是可以死的,可以推翻的,有仇就是拼着一口气也一定要报的,但这个天下却从来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有些不能做错的事做错了,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她所令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 而最终的恶果,却是他们世世代代要去尝的。 ** 主母下了令,谢晋庆领了头,但动手的却是齐国公府的人。 他们埋了炸药,让人尸骨无存。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炸了当地所有的宗祠跟家庙。 无人再寻死觅活,官爷的残暴让黄铜乡的人对他们都闭上了嘴,剩下的,还有力气哭闹的人就是彼此埋怨,互相责怪与折磨。 杀了他们的人,打断了他们的骨,抽掉了他们的筋,这些人最终服帖了下来。 齐君昀在几天的卧床后,醒着的时日也要多了一些起来,也能抽一点时辰出来听属下人的报…… 等他醒的时辰多了,黄铜乡一片宁静。 除了听耳边属下人的报,他耳根也清静了起来,以往爱跟他絮絮叨叨的老妻面色如常,但只字不跟他提外面的人的事。 齐君昀看了她几天,确定她跟他心无闲隙后,他也就松了口气。 他不会因她的仁慈就做什么改变,就如他不可能为她做妥协一样,他也为她心软,没想过让她跟他一致,她依旧可以说她自己的,他还是会照他想的去办事,教导子孙,但一场出乎预料的事故能让她站到他身边,从想法上都是跟他一块的,不管这是不是别人的推波助澜,他都为此欣慰。 这样她就离他更近了。 谢慧齐这时无暇他顾,她现在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他身上。 丈夫的身子还是因中毒受了过大损耗,清醒的时间需是多了,但一直都全身无力,不能下床。 即便连药,他都是强咽着吞下去的,这药咽下去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