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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平衡节点上。他们对这种隐秘的平衡保持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然而,他们都在为平衡被打破的那天做准备。 系统愈加无法理解这种随时可能失控的感情,毕竟它只是一团数据,能理解谢千泽那变态的独占欲就很不容易了。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职尽责地提醒自家宿主要时刻提防谢千泽的行为。 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做完百里泽当初没有做完的事情。比起前面几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谢千泽可能更加贴近本源,也因此连最基本的掩饰都懒得披上,在一开始就隐隐露出与常人不同的那一面。 系统:[我觉得没有记忆都是这种情况,等他想起来之后只会更疯吧?] [如果他不是生老病死的普通凡人,宿主,我觉得您可能承受不住。他现在的目光就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谢相知对此不置可否。 他对自己的武力值怀有绝对自信——只要谢千泽一天打不过他,那系统的担忧一天就是空想。 但不久之后,谢相知就深刻领悟到系统的担忧确实很现实。 西洲王都与一般的古代王都并没有什么显著区别,天道对西洲的禁制十分严苛,一般的金丹期以上的强者根本无法停留在西洲。只不过谢相知师徒俩显然是个异类。 或者说,这方世界天道布下的禁制对谢相知都没有用。 “西洲这些城镇与中洲相比差不了什么,师父可有其它想去的地方?”谢千泽轻声问他。 谢相知支颌望着窗下街道往来的游人,半晌方道:“听说西洲王室掌管一处幻境,向来是王室弟子炼心之地,可以看见人心底最深的欲望。你说这样的地方是不是很有意思?” “的确很有意思,师父想去那儿吗?” 谢千泽不动声色地询问。 谢相知用实际行动回答他,他起身:“走罢。” 他来西洲的意图就是为了这一方幻境,谢相知倒真想瞧瞧,这一方世界之力构织出来的幻境能不能真正照见他心底所思所想。 谢千泽扇了扇眼睫,跟上谢相知的脚步。 能照出人心的幻境吗? 那幻境能不能真正触及他心底最深最隐秘的那部分,他也很期待。 幻境位置不难找,只是这么多年早被西洲王室划为私有,并派人驻守。以两人的修为,要避过看守之人的耳目进去也轻而易举,谢相知也不愿多生事端,便隐了声息潜入这幻境之中。 谢相知甫一踏入幻境中,就感到一阵如潮水的波纹字脚面散开,一瞬之间,眼前的景物便变幻万千。 他丝毫不受影响,闲庭信步地朝幻境深处走去。 谢相知走了一小段路,发现幻境幻化出来的地方是天风谷。 他挑了挑眉,再次确定【天命】完全无法限制他。 十五岁的谢千泽站在离他不远处,笑容温和:“师父。” 谢相知看着这个拙劣的仿冒品,冷淡嗤笑。但“谢千泽”却仿若无觉的微笑着朝他走来。 “他”看着谢相知手中剑出鞘,居然唇边笑意更加柔和,可语气中带着幽幽的不甘:“师父,你为什么——想要杀我呢?” 他语调近乎凄厉,温软眉眼染上怨恨。 他的身形慢慢变幻,竟逐渐有了成年之后的轮廓,依稀与百里泽还有裴渊这些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阿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谢千泽”的口吻盈满哀伤。 谢相知嫌弃地皱眉。 系统:“……” 对不起,我也觉得这个天道太蠢了一点。 “如果你只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谢相知挑了挑眉,语音微扬,却没有把未出口的半句话说完整,径直出剑,一剑刺透“谢千泽”的胸口。 他剑锋极快,如冷冽一线月光划破天际,挑出三分血痕。 “谢千泽”不可置信地捂着胸口,“师父……” 谢相知眉目不为所动,他没有立刻收剑,寒冷的剑意从他手中的剑身上不断朝外散发,如无形刀刃席卷,割破这独立的一方幻境。 剑气如虹,惊破天光。 他周身的景物如潮水不断褪去,被剑气一寸一寸割裂成无数光影碎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宿主,那毕竟是谢千泽吧……]系统犹犹豫豫地试探,它知道这个拙劣的幻境对谢相知而言不值一提,但是那毕竟是谢千泽的脸啊,宿主怎么就下手一点也不犹豫呢? [他不是谢千泽。]谢相知语调平稳地回应系统,[只是一个拙劣的冒牌货。] 一个“假货”,如果还需要再三犹豫的话,他当年根本不会走上这条道。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一人一系统交谈之间,场景倏忽转换,最后定格在一间满目大红的房间内。 红绸高挂,画壁朱梁,龙凤喜烛在烛台上滴泪,暖黄的烛光跳跃,映出拉长的人影。 是间婚房。 也是另一个幻境。 [宿主……] [不是我的幻境。] 系统闻言瞬间闭嘴——谢相知说这个幻境不属于他,眼下这个西洲王室驻守的秘境之内只有两个人,不是谢相知的幻境,那是谁的就一目了然。 谢千泽这个幻境和婚房扯上关系,总叫系统有种不太好的联想。 谢相知也有些好奇小徒弟的幻境,径直朝婚房内部走去。 内间是一张铺着深红锦幔的婚床,一束漆黑的发从被褥中泄出。 谢相知走近,才瞧清藏在锦被之下的人的模样。 雪肤红衣黑发,眼含春水,面带微红,确实是惹人心生怜爱的模样——如果这人不是长着他的脸。 对方看着他也愣了愣,饶有兴趣的微笑:“你是我?” “不是。” 谢相知说着挑开锦被一角,确认“谢相知”身上的衣物还都完好穿着,只是双手被一条拇指粗细的捆仙绳绑了起来,在雪白手腕上勒出一道深红印记。 他难得沉默了片刻。 小徒弟的想法…… 但是被绑起来的那个“谢相知”见他的样子却笑了:“你徒弟想做的事情没让你你受着,却要叫我一个幻像受这份罪。” “他来了,你自己应付他,毕竟不是我徒弟。” “谢相知”说完,身影果断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空了的床榻。 房间外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是谢千泽无疑。 系统颤巍巍地出声:[宿主,你要不要好好教育他一顿……] [他……这简直是……欺师灭祖啊!] 谢相知转身,坐在锦被铺散的床榻上,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捆绳子,慢悠悠缠到自己手腕上,系了个活结。 [不用,先看看我的好徒弟究竟想做些什么?] 他口吻含笑,系统却听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