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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切都解脱了……有几度,她几乎就要向前倾去,可她只一瞬间便将身体向后仰去,手紧紧的抓住了井台的边沿…… 最后,商雪袖还是瘫软的爬下了井台。 不知何时,她手里的带子早已松落井中终于,她又丢失了一样那么重要的东西。 那个从自己身体里出去的、曾经是热热的、那么小的又那么可爱的孩子,他每一声细细软软的哭叫声还在她耳边回响,她眼前还有他吸吮的时候努力鼓动的脸蛋儿…… 那个曾经细细密密的亲吻着她,曾经用怀抱紧紧禁锢着她,将她禁锢在这里的阿虞,他的长眉凤目,他的高挺的鼻梁,对她常常露出笑意的薄唇,那一声声的“阿袖”,消散何处? 那个在大雨滂沱的夜晚里四处奔跑、对着那一方戏台无比留恋和热爱的小女孩儿,那个觉得付出任何东西哪怕是以自己为代价都不要留在后院方寸之地中享受“平安富贵”的小女孩儿,又去了哪儿了呢? 那个自己,去哪儿了? 商雪袖抬起头,四方方的宫墙围着的这一角天空上,大雪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这个夜晚,几匹快马从南边儿的北榆通往上京的官道上疾速奔驰着,正因下了雪,所以更不敢在路上停留,否则人马都要冻僵,马上的几个人勐地“驾驾”了几声,催马前行。 第339章 旨封太子 到了天色将亮的时候,这数人刚刚来到了南边的靖安门,打头的那个这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核对了令牌以后长驱直入。 此时街道上还没有什么行人,大雪覆盖的道路被这几匹疾速跑过的马激的雪花飞溅,又留下了凌乱的马蹄印记,只是不多时又被大雪掩盖。 宫门早已大开,马上的人一跃而下,快步走入连城宫,守着宫门的侍卫似乎对这几个人极熟,照着规定核对了身份以后,又极熟稔的搂过了其中一个的肩膀,道:“老马,那边如何?” 那被搂着的并不在意,笑着回道:“不要命了?敢问军情?” 守门的侍卫便啧啧两声道:“久不打仗,老胳膊老腿都生锈了,太羡慕你们这些能被带出去的了!怎么?你这次回来不是军情?” 那人摇摇头道:“不是,有旨意,要面见娘娘。” 守门的几个侍卫也不敢再开玩笑,正色道:“这功夫,娘娘怕是还不能宣你们觐见,哥几个先去侍卫所用点早饭,我去内廷禀告一声,等娘娘开了口,你们再去也不迟。” 既是有旨意,齐淑并没有耽搁很久,匆忙梳洗了以后换了正装,连早膳都没用,便请了人过来。 马侍卫目不斜视的在太监的引领下进了坤宁宫,手里早已将不远千里带过来的旨意恭谨的捧在了手上。 坤宁宫前香案已经备好,一身明黄宫装、头戴凤冠的皇后正在那里等待,见到他走近,带着身后边儿的太监宫女们乌鸦鸦的跪了一片,旁边还有一个嬷嬷怀中抱着一个橘黄色绣龙纹的小小襁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嫡长子身份贵重,赐名曰昭。朕夙夜兢兢,临抚东海,立嫡长子为元储,以固国本。希其德行昭昭,可为重托。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齐淑面容平静,再度叩了头道:“臣妾领旨谢恩。”这才在女官的掺扶下起了身,将那圣旨接了过来,又交给女官捧着。 马侍卫没了差事,这才反过来对着皇后下跪行了大礼道:“卑职给皇后娘娘请安。” 齐淑柔声道:“马侍卫平身吧。本宫还有些话要问,马侍卫若无要事,可否稍等片刻?” 马侍卫自然无不应允,躬身道了一声是,随即便跟着旁边儿的小太监进了偏殿。 他以为要多等一会儿,待皇后娘娘用了早膳以后才会被传召,不过却没等多久,皇后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将他叫了过来道:“马侍卫随本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轻启朱唇,目光平视,却无端端的有一种威严和压迫:“太后娘娘也是极挂怀陛下的。” “是。” 萧太后坐在上座,身体略微前倾,挂念之情溢于言表:“皇上龙体可康健?” 马侍卫道:“皇上身子康健的很。” 萧太后便指了指他道:“当年搜山,哀家还记得你,你可不能哄哀家这老太婆。” 马侍卫便微笑道:“卑职不敢,没想到太后娘娘还记得卑职。皇上龙精虎勐,卑职领命前来之前,皇上还时时与手下切磋武艺,当年‘玉面修罗’的诨号也不是白来的,直到现在打得过皇上的也没几个。” 这一席话说的萧太后眉开眼笑,对着旁边的皇后道:“哀家这就放心了,这便好,这便好!” 齐淑并不敢过问国事,便也随意聊了几句,开口闭口说的都是昭儿皇帝这个嫡长子的情况。 嫡长子刚过了满月,虽然皇帝不在,皇后还在月子里,可这是皇上第一个儿子,也是第一个孩子,萧太后喜上眉梢,事事都亲自cao办,整个宫里热热闹闹,极为喜庆! 因连泽虞在军中威望极高,昔日的太子殿下也有了后代,马侍卫脸上也露出了真心诚意的笑容,道:“卑职明日返程,若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有什么要捎带的,交给卑职就是。” 连泽虞此刻正在东郡。 东海这边,他是第二次来了。 因登基以后,大横江沿岸自江阳起,按照原先李玉的想法,每隔一段水路,便设了朝廷的“水上”驿站,明是方便来往客商,实际却已经渐渐的将几处隶属于东郡的大港分流了。 渐渐的围绕着这些个驿站,形成了小港口、小城镇,货物不一定非要经过东郡,若只是这些,也倒罢了,关键是改制。 庆佑帝时,仍是遵从武皇帝简简单单四郡七府的规制,可到了建成帝,郡这个编制就已经策划着要裁除。 先从起了乱的西郡开始,再也没有“郡守”这个头衔了,而直接划分成了陕州、敕州两州,州下又细细的划分了不少区府。 待到建成帝登基一年过后,南郡和北郡也全部改制完成,只余了东郡! 陈宽海要是能坐得住才怪! 他并不是东郡郡守,因为他担着守卫东海的要职,官拜镇海将军,是个难得的将才,所以东郡、尤其是沿海一带,他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就连朝廷派下来的郡守也要让他三分。 陈宽海自然是不想改制,若不改制,则以他在东海一带的权势,实际上是集东郡之力以养东海之兵,若是改制,恐怕以后他能说了算的地盘,就不剩多少了。 可他是个带兵的将军,并不是郡守!轮不到他不同意! 加之朝廷逐渐加强了对海上贸易的把控,颇有一些将这些赚钱买卖握在手里的架势,陈宽海赚的银子也少多了! 陈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