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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了一整个下午,曲清言正好也想清静一下,洗了手又换了身干净的素色袍子,这才由着大安引路。 曲文海的院子在前院的正中央,没用梅兰竹菊这种在曲清言眼中格外烂俗的名字,院子上方的匾额上只干净的刻着三个字:北望斋。 北望,曲清言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哂然一笑。 “祖父安好,孙儿清言求见。” 书房门外,曲清言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朗声求见。 “进。”曲文海正看着京城送来的信函,曲清言进门时就见他将几张信纸折了塞进袖子。 “几年不见,清言小子都这么大了。” 少年的身躯清隽挺拔,个子虽不算高,但背脊挺得笔直如白杨般朝气向上,只一眼就让曲文海微微生出一抹好感,待她走近,那与苏姨娘一模一样的面孔更是让他微微恍惚。 “是孙儿不孝,这几年未能侍奉在祖父身边,还望祖父见谅。” 曲文海回过神,目光在她纤细的身上又扫了一遍,“你父亲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哎,你同你母亲既是已经回来,我这心中便也算是了了一件大事。你今年岁考的文章我已看过,立意破题都很不错,只文笔还稚嫩了些,祖父已经交代下去,明日起你就同你几位哥哥一起在周先生那里读书做题吧。” 曲清言躬身应声,行止有度的模样让曲文海忍不住就考较了几个问题,他考的很杂,大部分都是出自四书五经,曲清言也不藏着掖着,会的便答不会的就躬身求教,待她离开时曲文海面上的满意之色已是遮都遮不住。 这孩子的天分果然不错,曲伯中当年的来信倒是没有虚言。 三房回府,晚上接风的席筵就摆在春晖院,厅堂里立了架屏风,男女分坐两侧。 田氏同三位媳妇一桌,几个小辈一桌;另一侧,曲文海同曲伯书曲伯年一桌,曲清言同几位同辈的兄长一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府里娇养的几位少爷。 ☆、第十一章 最是麻烦女儿身 圆桌中最显眼的就是长房的嫡长子,这一辈中的嫡长孙曲清闻,顶戴坠玉飘飘巾,身着细领大袖浅红绒道袍,面容同柳氏有七分像,未语先有三分笑,只看着就无比扎眼。 他身旁之人同他并不相像,但从位序上看应是长房的那位庶子现年十八的曲清希,他头顶是中规中矩的乌绉纱摸额头巾,身上是石青镶边松花色缎子道袍,见曲清言走来只眯眼勾了勾唇角。 坐在曲清希下首的是二房的庶长子曲清鸿,与曲清希一般的打扮,面无表情的扫了曲清言一眼就收回目光。 曲清闻、曲清希打量她时,她也是不着痕迹的将这三位兄长打量了一番,只看穿着庶出子在这个家里倒是能保证面上的风光。 她对着三位兄长拱手作揖,在曲文海似有若无的注视下坐了下来,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有下人上前倒了酒,曲清言下意识的微微蹙眉,这具身子几乎是沾酒便醉,刚回曲家什么状况都还不了解,她如何敢喝醉。 “四弟不敢饮酒?”曲清闻坐在曲清言的正对面,眼带笑意的将她面上那抹犹豫全部看在眼里。 筵席刚刚开始,曲文海端着酒杯刚准备发言就被打断,他一个冷眼看过来,曲清闻身为嫡长孙面上毫无惧色,依旧有些挑衅的看向曲清言。 曲清言只得起身对着曲文海躬身解释:“孙儿虽出了孝期,但父亲去世还未满三年,孙儿心中还是想为父亲守满三年。” 曲文海冷厉的面容和缓下来,赞叹的点着头:“是当如此,身为长子理应如此,将清言面前的酒具rou糜全部换了。” 曲清言又躬身感谢祖父体谅,这才又坐回身,抬头就见着曲清闻面上的笑又重了几分。 “倒是大哥的错,忘了四弟还未出孝期,大哥自罚一杯。” 筵席还未开始,曲清闻就先一步将酒倒进口中,他这番做派倒是让曲清言大开眼界,这位长兄还真是摆足了长孙的架子。 曲文海不满的咳了一声,但也未出言指责,只端着酒杯看向屏风另一端,见田氏带着女眷举起了果子酒,这才沉声说道:“虽伯中不幸遭遇不测,但今日三房儿媳带着孙儿回到曲府,这也算一件喜事,只盼着以后我们一家人可以再不分开。” 众人端起酒杯,随着他话音落俱是一饮而尽,有曲清言要守孝的话在前,秦氏难得的没有不管不顾的将酒倒进嘴里,田氏抬眼扫来,她也学着曲清言的语气说着:“儿媳想到三老爷英年早逝,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就让儿媳也守满三年吧。” 她说着还抬帕子压了压眼角,曲文海在屏风的另一端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觉曲伯中这个媳妇倒是没有娶错。 田氏厌烦死她这惺惺作态的模样,挪开眼不愿再看她。 曲昭云的双眼则是一直落在曲昭英的身上,就觉她头上身上所有的配饰无一不美,花叶形的金簪、金牡丹的挑心,金镶珍珠灯笼坠子,视线下挪,就见她还来不及藏起的手腕上挂着掐丝串珠扁口镯。 “大伯娘对七妹真是不错。” 曲昭英将袖子向下拉了拉,笑的淡然:“我娘只我一个女儿,对我好自是应当的。” 曲昭云没想到会被噎回来,面上的笑不由得有些讪讪:“七妹说的是,大伯娘嫁妆丰厚,就是全都贴给你也算正常。” 她这话让曲昭英眉头一挑,忙反驳回来:“六姐可不能乱说,我娘的嫁妆那是她的私物,我断不会有半点觊觎的。” 曲昭云撇着嘴,一副你骗谁的表情,让曲昭英只盼这筵席早点结束。 不能喝酒自是也不能吃rou,曲清言的面前放着格外清淡的白菜豆腐,她抬眼就能看到曲清闻和曲清希眼中的不怀好意,这素淡得过分的菜式一定与他们二人脱不开干系。 十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香浓的rou味让她很自然的分泌着某种液体,她只得面不改色的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去遮掩要控制不住的口水。 “四弟可是还吃得惯?按说应该没问题才对,这种白菜萝卜你们吃了两年都应该都能吃出rou味了。” 曲清闻的话促狭的很,让他旁边的曲清希肆无忌惮的哈哈笑,曲清言放下筷子很是配合:“大哥说的是。” 她就如同面团一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