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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算, 还有屏风放置。 卧榻上的姬清完全不存在被人看见的可能, 也就不再需要戴着冰冷怪异的面具。 只是辛苦笙歌来回走动, 在里外传达口谕,搬运奏章。 姬清并无任何异议,全都由着他。 他眼中的冷意越来越少,慢慢变得平和。那眼中却并无多少人间烟火的生机, 不看人的时候总有些空。 就像是拔除尖刺的建木, 质地还是冷硬的。 笙歌为他一下一下梳着头发,按捺不住喜欢的时候,便小心的索取一个吻。 少年的喜欢,直接得就像叮叮咚咚的泉水,毫无保留, 满溢而出,润泽着周遭的一切枯寂。一刻比一刻更多, 毫不掩饰想要时刻看到他的依恋。 但身为帝王的情人却是冷淡克制的禁欲, 就像他无论怎么温暖都会流逝的体温。 “在想什么?” 姬清看着擦擦汗,挽起袖子继续分拣奏章的少年:“在想, 你真厉害, 一个人都要干了文珩和笙箫两个人的活。” 笙歌笑,他的笑容也是暖的,每一个弧度都舒展开,没有任何克制或者被赋予的其他情绪:“我只做跟你有关的事。” 姬清一面看着他,一面想着被放养的原剧情。 宫廷永远是盛产复杂至极欲望、情感的最佳环境,就像被精心烹饪后的甜点, 虽然不多,每一个都极为的精纯独特,瑰丽美味。 在这里,姬清不需要特别做什么事,他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人心的爱恨、贪婪、执着,本身就是推动命运发生发展的齿轮。 互相之间的博弈,无论是正义也好,私欲也罢,终会裹挟着所有人被吞噬碾压。 徽之是,月笙箫是,博源是,文珩是,靖荣是……笙歌,也一样。 只是,别人都想从他这里拿走索取些什么,只有笙歌一直在迫不及待的给予。 非常新奇的体验,以至于,不能不看着他。 你要怎么办呢?你又能怎么办呢?以一己之力是撼不动整个世界的车轮的。 涸辙之鱼,要么被一起碾碎,要么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江河。 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还是可以像现在这样,短暂的相濡以沫,互相取暖的。 笙歌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事实。 紫宸宫的风雨飘摇来得迅猛至极。 姬清睁开眼,听着文珩低眉顺目的汇报。 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就是迟迟不来的原剧情,终于归位了。 他宠幸过的侍君,终于和别的人发生jian情,且不幸的暴露了。 看着所谓的证物,红叶题诗传情,嗯,还是很浪漫风雅的。 虽然对方哭得梨花带雨脸色苍白,指天发誓自己是无辜的,一心一意恋慕王上。 但是剧情不是这样说的,姬清只好面无表情的棒打鸳鸯。 只不过,一个是天真可爱没什么剧情的侍君。 以至于,姬清都没虐过他,所谓的宠幸,也只是跟他聊聊天,让他讲个适合给病娇听的悲惨故事。等他把自己讲泪了困了,就抱着他一起睡着了。 另一个是世家名门的侍读。 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剧情。太过有性格,属于那种将来年纪大了,就隐居深山,等着帝王宣召做官,等来后又死活不去的典型性名士。 看证据,在那个侍君还没被抄家灭族前,两家也算是世交好友,所以很可能是真青梅竹马。 然而,还没等他决定好怎么处置。这两个人就一个个的死了。 呃? 等等,剧情里难道不是被他这个暴君抓起来,当着一个人的面虐另一个人。 什么孤才不相信有真爱,你们一定是假情人,你们一定会背叛对方的…… 如果两个人如果大难临头各自飞,就一脸病娇开心。 看,这个世界果然不存在真爱。所以孤才会被背叛。不是孤的错,不是孤不好…… 如果两个人情比金坚,一个愿意为另一个人受苦去死。 就蛇精病发作。大受打击,凭什么这么喜欢他,孤哪里不好?为什么每个人都背叛孤? 姬清从在这个世界睁开眼,就在等着这一幕。 无数个百无聊赖的养病时间,都在演练,到时候怎么说,什么表情。 再没有比他更有职业道德的了。 然而,怎么面都没见,人就死了? 在紫宸宫,除了帝王,谁还能让人这样轻易死去? “去查。” 文珩垂下头:“陛下,是喝了毒酒自杀的,尸体太难看了。奴已经验明正身,确认无误。” 帝王后宫的人,自来是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的。 然而侍君本就是被抄家灭族的人,自杀死了,上位者又能如何? 另一个侍读,从罪名看,与王上的人有私情,便是有罪也罪不至死。世家那里怎肯善罢甘休? 然而,事已至此,人是太过于畏惧帝王手段自杀的,又不是王上下令处死,他们也只能领了尸体,无话可说。 暗地里射来的目光,却是阴毒恨极。 这件事却像是开了一个头。 文珩带领宫内侍从查抄了一遍,竟然翻出来无数顶绿帽子。 姬清都要笑了,原来剧情不是迟迟不来,是来得太早藏得太深,一来就集体给他一个惊喜。 这种病娇剧情,向来都是一对一的好,有利于发挥。 现在这样是要群戏啊。 可又不是他现在宠爱非常的笙歌背叛他,好像无论怎么看,帝王也没必要上升到动怒的地步。 姬清若有所思:“这么多人吗?先关起来吧。这次看好了别让他们也死了。口供证据确凿,再呈给孤。” 这一顶一顶的绿帽,到来的太快,就跟演的一样。 也不知道文珩是个怎么查法,搞得人人自危,到处互相检举揭发,拔出萝卜带出泥。 于是,到了姬清面前的消息,就一言难尽了。 这证词若确凿,能把任何一个帝王气死。 在这些口供纸张里,几乎所有的侍君,每天不是跟宫女,就是跟侍卫,要不就是宫外同样世家里的小jiejie们,虐恋情深。 他头上的绿帽子不仅不重样,不仅每天都是新的,简直一天能换好几顶。 宫里见得到面的,被泼脏水尚且还有根据,最起码也能沾点边。 跟宫外的人都能扯上,便是臆测对方心里想一下都是罪了。他这个暴君都尚且不及这网罗罪名的能力。 姬清笑了一下,淡淡的说:“文珩,你就是这样查案子的?这检举的人倒也有趣,连人家心里想什么都知道,莫非是个能听到人心里话的妖怪?” 文珩温顺的跪下来,却沉默了半天才道:“陛下近来有意疏远文珩,文珩不敢再自作主张,只得事无巨细全部呈上来,单凭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