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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掌控……” 笙歌已然竭力冷静,控制住自己立刻跑回朝歌的冲动,做出最佳的谋划。 然而,事情却越来越坏,局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他们唯一能做得竟然只是拉拢到相对可靠的勤王之师,让朝歌城内的士族们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边,南国的越阀过江,第一时间并没有大肆挥兵攻打大周的郡县,反而是联系了各地的起义军进行收编招揽。 由博源公子掌控的江都郑氏是所有起义军中,势力最强盛也是最师出有名的一支。甚至,大周各地不成样子的起义军,很多都是打着响应他的旗号。 负责这一切的正是坐镇南国的越家二公子越從(zong四声),天纵奇材,生而重瞳,素有鬼才之称。 宽袍大袖换做了戎装的博源,脸上一片漠然肃杀。 “我对大周的王座不敢兴趣,对这天下也没有兴趣,我只要恢复国公府的声誉,洗刷郑氏的冤屈。你们拿下朝歌后,那个人由我处置。” 羽扇纶巾长身玉立的越從,颌首称赞:“善。” 送走博源公子,越從的脸上变得凝重,问身边的随从:“大哥今日如何了?” 随从呐呐:“不太好,还是和往日一样,清醒的时候闹着要回朝歌,蛊毒破坏了身体的底子,伤口恢复得很慢,今日又有些发热了。” 越從轻挥羽扇:“大哥重情,入侵大周的计划本就与他无关,临了他知道了却偏要送那人一程。这倒好,说是无情,结果自己倒一头栽了进去。明知是什么毒竟然也敢喝。该。” 随从低下头并不敢应和。 越家三兄弟关系一向亲密,越從说是这么说,心里的叹息担忧却也不少。 随从却不知道,越從担忧的却不止是眼前的大哥,还有那个最为深入敌营的三弟。 越從沉思片刻,去见了一个人。 沈笙歌太年轻,也太声名不显。若不是情报在手,越從几乎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将将弱冠的青年,和大周暴君最为宠爱的男宠联想在一起。 敢独自一人来到越阀的势力中心,直言要与他谈判,越從心中甚是惊讶。 他并没有小觑这个看上去更适合生活在灵山秀水,终日与花木生灵为伴的青年。和越徵一样,他也没有为沈笙歌与少年时的徽之相似的容貌而有丝毫惊讶。 原因并不特别,大凡越是熟悉一个人,越难觉得其他人与之相像,除非是自己骗自己。 更何况,沈笙歌的眸光很特别。 大凡过于干净澄澈的东西,都会给人以软弱无力一击即碎的感觉。单纯灵秀,不过是没有见过、尚不懂得强盛力量压迫毁灭的厚重可怖。 沈笙歌却像一面坚硬的镜子,你见了他就会知道,他懂得也明白,只是无法被涂抹改变。少年的孤勇,成年人的洞察,就像是红尘入世的悟道勘破。 笙歌行礼,立刻道明来意:“我来时见有各地起义军的人汇聚往来于此,又见将军迟迟不曾拔营,看来将军果然是属意联合各地游勇散兵一起对抗南下胡虏了。将军既然心怀天下眼界拔群,那我也不必把来时准备的唇亡齿寒的说辞,再班门弄斧一遍。事从缓急,愿与将军结盟。” 越從故作讶然:“以何为盟?沈公子又代表的何人?” 笙歌眼眸平静:“天下之患在胡虏,如今大周境内势分三股,一则为叛军,一则为世家,一则为勤王之师。在下代表的就是第三种,将军既然有本事联合第一种势力,何不努力一下,与在下一起扫平后两种的障碍?” 越從笑而不语。 笙歌继续道:“令弟化名月笙箫诱骗大周诸世家与其合作,软禁新帝。如今世家被逼奋起,若是知道了令弟的身份和所作所为,不知道是会一时气愤杀人了事?还是拿了人与将军搬扯一通退兵事宜?胡虏却是一头蛮牛,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就朝哪里发疯,将军可是要赌?” 越從的小指微跳,却并没有被激怒,冷静的问:“沈公子有何教我?愿闻其详。” “让越徵放了陛下,撤出朝歌。大周军队与你们一致对外抵抗胡虏。逐鹿天下的事,就各凭本事。大周颓势已然注定,为免不必要的祸端,在下会一力劝解陛下,降。” 最后一个字,说得日薄西山,犹如黄昏最后一缕晖光。 越從甚是感慨敬重,嘴里却不让一步。 言不由衷的说着:“大周挡在前方,南国可是有长江天险。胡虏越是破坏了得严重,将来我等接手大周越是顺利。朝歌世家若不想灭族便不敢动吾弟,倒是大周的新帝自登基以来,遍杀兄弟,屠戮贤良,不得民心。恐怕世家畏惧他报复,会先一步杀了他呢。” …… 谈判总是漫长的,各方拉锯,结果未必全如人意。 最终定下来,笙歌入紫宸宫说服姬清下旨,令大周军队与南越合作共同对抗胡虏。 在姬清降表未出之前,南越势力不会撤出朝歌,但会助他扫清世家威胁,保证他的安全。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笙歌马不停蹄的赶往朝歌,这一次终于再无阻拦,顺利进入到紫宸宫来。 不过数月不见,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 第97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32 被洗劫过一波的朝歌城, 就像被暴雨肆意摧毁过的繁华。 一路所见, 道路两旁满是携家带口、流离失所的人群, 平民、世家、公卿都有。 还留在京城的多多少少都参与了与第一波胡虏的抵抗战斗,鲜血、尸体洒满宽阔的长街大道。 各家的府兵、周边大营的驻军一起退守内城,这才勉强坚守到黎明。 却是胡虏搜刮到了满足的财物、人口,吆喝着满载而归, 随时还有第二波、第三波的侵袭到来。 人们悲戚含恨, 指责着帝王沉迷声色、昏聩无能,这才致使胡虏入侵。纷纷悲呼大周被天所弃! 他们却不知道,从麻痹神智、摧毁记忆的药香里醒来,听闻金戈铁马的暴君,良久沉默后, 终于主动交出了牵系着他身家性命、江山社稷的虎符。 这才叫越徵调来周边的营地驻军。 而帝王却是自断羽翼,翻盘的胜算又一次折毁。 姬清目光中的锐气冷意似被磨去, 只剩空有外壳的威仪, 漠然的望着越徵,眼里却什么也没有。 他笑了, 却只是微微动了动:“玉玺、虎符, 尽已交出,这香便停了吧。天下都已经知道孤昏聩无能、暴戾不仁,何必还加上沉迷丹药荒yin无道的罪名?” 越徵平静的看着他,心微微的揪起来,隐隐的抽疼,眼底却无一物, 像习惯冰封的湖,湖里再鱼跃、暗涌,湖面却永远都只有永寂。 用香不是为了套问玉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