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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过来,像一个摆不脱的噩梦。 他们偷偷摸摸地上楼,脚步声在楼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们站在门口,用指甲沙沙地挠着紧闭着的大门,徒劳无功地希望进来。 他们没有呼吸,却可以散发出异样的气息,用毛骨悚然的方式通知屋里的人,关于门外这些可怜的存在。 他们也许会用浑浊的眼珠透过门缝,也许会用透红的眼珠透过门锁,悄悄窥视着屋里的情形。 灯光驱不走他们,火焰不会让他们害怕,当他们站在紧闭着的门前,他们就是屋里人永恒甩不脱的噩梦。 六岁的小男孩走下床,光着脚来到门边,现在本来是他睡觉的时候,养母也已经锁上了他房间的门,而且熄灭了房间里的灯。 不是第一次了,小男孩哭诉着希望养母把灯打开,但得到的总是对方气愤地拒绝。 不是第一次了,小男孩说房间外站着怪物,但大人们总是不会相信。 不要惊动他们。 小男孩把身体贴在门上,光滑冰冷的木头门好像能把他急促剧烈的心跳声传导过去。 他们知道。 他们知道。 小男孩踮起脚,把一只眼睛紧紧地贴在门锁的小孔上。 他们知道。 他们知道。 今天夜里,锁孔里依旧一片鲜红。 他们知道。 他们知道。 躺在床上的乐准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卧室里的灯没有关,电视里发出嘈杂的声音,正在放映一部配音糟糕的动画片: “哦,我的老伙计,好久不见。” “咯咯咯,怎么啦,老兄?” 房间里只存在着这种拙劣的声音,配上乐准惊吓过度的眼神、满身大汗和剧烈的心跳,居然有了几分诡异气氛。 黑夜还没有过去,天空迟迟未明,只有房间的灯光晃着眼睛。 乐准很清楚,他们还在外面。 不管是过去的小男孩,还是此刻的青年,只要在夜晚的任何时间,他下床,把身体贴在门上,用一只眼睛贴近锁孔……看见的永远是一片血红。 “叮——”手机发出消息通知。 五角星的聊天室 小星地滑:被我杀死的人今夜依然伫立门外。 也许是时间太晚了的关系,创建者的发言难得没有被人回应。 空荡荡的白色屏幕上,只有这一句话高高地挂着,很是寂寥,但想来以创建者的个性也根本不会在意。 乐准也不打算发言,他翻了个身,把一只手放在手机上,闭上了眼睛。 为了明天的行动,他需要休息。 至少他知道,今晚这个人依旧和他处于同样的噩梦中。 “一定是今天吗?” “对,今天我会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成败与否就看今天了,我们的未来也是。” “可是……” “不管成功或者失败,我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乐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话,一定没问题。” “……” 乐美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看着眼前的男人。 乐美,二十五岁,父母年轻时下岗,现在都是老实本分的小生意人,从小家境还算殷实,也受过良好的教育,在绘画和音乐方面都很有品位,大学毕业之后在国外进修了两年,回国后经人介绍和一名普通的上班族相亲,在双方印象不错的前提下,很快就结婚了。 当然,这些都是表露在外,显而易见的信息。 “不要害怕。”站在面前的高大青年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说:“我们一定要给爸爸mama报仇,你忘了吗?自出生起就响在耳边的那些声音。” 乐美半是敬畏半是热切地注视着他。 如果光看外表,任谁也不会觉得乐准是个可怕的人物。 他看上去就像是从健身房里走出来的,充满肌rou却皮肤白皙,虽然强健却不会给人压力和威胁的阳光男性。 谁也不会猜到他是最近风行的一个非|法教派的头目,被那些迷住了眼睛的信徒们称为“圣主”的存在。尽管世人给乐准的教派灌上“邪|教”的定义,对于乐美来说,他们只是不了解哥 哥,不了解真相罢了。 乐准建立教派的目的,就是积累经验,积攒信息,储备力量,为了给父母报仇,为了兄妹两的未来,他们必须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罪人们狠狠一击,让他们也知道痛苦,也知道悔恨。 “我们马上会袭击一家店,绑住几个人质,然后和那些人交涉,他们必须把‘传导士’放出来。”乐准的语气变得凶狠起来。 乐美没有说话,她并不清楚传导士是谁,更不知道传导士对于乐准,以及乐准背后的组织的重要性,但是只要是乐准的决定,她一定会予以支持。 此刻她能理解乐准散发出的紧绷,双胞胎不管是兄弟还是姐妹还是兄妹,血缘关系都会让他们产生独特的联接。 乐美张开双臂揽住哥哥宽厚的肩膀,将嘴唇紧紧地贴在对方的嘴唇上。 只是瞬间的惊愕,但乐准很快接受了来自meimei的安慰。 “加油,哥哥。”分开时,乐美坚定地说:“哥哥希望的一切都能够成为现实。一定!” “别担心。”乐准同样充满信心:“那张‘王牌’,我已经放在那里了。只要钟声一响……” “乐美,你要离这一切远远的,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我明白。” 就在他们背后,霍自毅和林乐走进了地下通道。 坐在冷饮店的角落里,唐颖仿佛专门要破坏她的外表给人的优雅印象,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嘻嘻嘻嘻,跟我在一起不如和小五在一起有趣吗?真伤心。”虽然口中发出古怪的笑声,但是少年的脸上并无笑意,不如说宛如机器般发出念台词的声音:“为了引起你的兴趣,我还专门恶作剧一番。” 唐颖早就习惯他的阴阳怪气,所以觉得一切正常,如果换个人例如小五苏霂在,早就一耳光扇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