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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来了?”看看身边的美人,立刻露出个了悟的神情来,“是携家属酆都一日游啊。” 令主是名人,通常只有人家认识他,他是不认识人家的。并且为了凸显人狠话不多的人设,一般小喽啰能不搭讪就不搭讪,所以带上璃宽茶很有作用。璃宽上前你来我往了几句,问一问孟婆为啥是男的,奈何桥离酆都还有多远什么的。 这当口无方恰好往桥下看,看见滚滚的泥流中有个女人,磐石一样仰头望向桥面。长年的浸泡,已经失去了青春的颜色,只是愁绪漫天,应当是不愿喝孟婆汤,宁愿在忘川河中历千年之苦吧。 她仔细辩了辩她的长相,她可能有些惭愧,羞赧地别开了脸。可是一个曾经的rou体凡胎,要在污浊中度过漫长的千年,这种恒心换做自己,也许办不到。 令主跟随她的视线看过去,知道她又动了恻隐之心。他啧啧咂嘴,“这姑娘是个死心眼啊,多大的事儿,死了还放不下。” 孟婆立刻上来解答:“她是个可怜人,生前磨豆腐供青梅竹马上京赶考,人家考上状元后配了公主,高床软枕享尽荣华富贵,她在码头等了一辈子,至死没有等到她的姻缘。她过奈何桥那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劝她喝茶汤,和上辈子做个了断,她不愿意,宁愿在忘川河里苦等,也要千年之后再续前缘。这些年她看着她的情郎从桥上过了六七回,那小子回回毫不犹豫喝下孟婆汤,我问她后不后悔,她说喝得好,因为她不忍心他在河里受千年的煎熬。” 负心多是读书人啊,无方满心惆怅。令主见缝插针地卖乖:“我就不是这样的人。”被她狠狠甩开了手,男人大多不是好东西。 令主很郁闷,自己什么也没干,就被迁怒了。看看桥下的女人,再看看长长的队伍,“今天又是那个凡人过桥的日子?” 孟婆说嗯啊,伸手一指,“就是那个小白脸。” 令主冷笑,无方还在考虑怎么帮助女人解脱的时候,他拽起那小白脸,直接扔下了河。 轰地一声,忘川河水溅起数丈高,桥上中阴身大惊失色,孟婆却抚掌大笑,“痛快痛快……小鬼早就想这么干了。” 令主讨好地挨到未婚妻身边,“送他们成双成对,你看他们多高兴,男鬼笑得下巴颏都掉下来了。” 无方探身观望,明明是哭到分裂。女鬼束手无策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大概这刻才看明白,这男人自私又聒噪。犹豫了下,带着遗憾的微笑,伸手压住他的脑袋,一下压进奔流的河水中去了。 结局不美好,浪费六百多年才明白真相,六百多年对人来说太漫长了。令主倒觉得很有成就感,如果不是他快刀斩乱麻,那女鬼等了一千年又怎么样,还不是对着挣扎不休的书生愁断肝肠。 “好姻缘得来多么不易,女鬼虽然痴情,可惜她命不好,没有等到我这样的男人。” 走下奈何桥的时候,令主还在自卖自夸。奈何桥前是正常的阴司关卡,奈何桥后便是自由发挥的酆都城。无方放眼远望,庞大的宫殿群在广袤的红色大地上绵延,即便相距很远,也能看出巨型的轮廓。更暗也更恢宏,这是酆都给她的第一感觉。阑珊的灯火是暗夜里唯一的指引,她叫上瞿如,加快步子往那里赶。 令主招呼她慢一点,“你还怕他们不来相迎?”然后故意大声叹息,“我这么专一的男人,对比过后依然不懂珍惜,艳姑娘你会后悔的。” 谁知敲缸沿的话,换来了她无情的嘲讽:“你是专一,钨金十六城里你哪一座城没有留下过聘礼?今天对我纠缠不休,是因为我头一个撞在枪口上,如果换了别人,你可是照样对人家一往情深?”她鼓着腮帮子呸了一声,“白准,我不揭你的短,你就好自为之吧。还在这儿夸夸其谈,你的脸呢?哦,我忘了,你本来就没脸,你是个没脸没皮的老妖怪。” 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把令主骂傻了。璃宽茶伤感地说:“魇后终于生气了,您干的那件事,说起来确实不厚道。” 令主撞天婚,因为他是随缘主义,细想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 “换了别的女人,我可能也这么待人家,但人家不会像她这么难得手啊。”他委屈地嘀咕,“再说已成定局的事,没道理推翻重审,反正我现在就爱她一个人。” 其实这件事应该分两面来看,如果她不在乎你,何至于为这种细节生气?这么一解读,令主的信心忽然又回来了,他抓着璃宽狠狠晃了两下,“阿茶,她也爱我,你知道吗?” 璃宽茶被晃得晕头转向,“太好了……那剩下的十五份聘礼,主上收回来没有?” 令主愣了一下,“这事不是交给你去办了吗?” 璃宽眨着圆圆的眼睛反问:“主上吩咐过我吗?” 怎么办,令主欲哭无泪,好像忘记了。不过没关系,过去几千年里才出现了无方一个,稍稍蹉跎两天,想必没有大碍的。 令主和璃宽暗暗商量之际,听见她扬声唤他。他愉快地赶上去,她说你看,指了指远处滚滚的烟尘,“我听见马蹄声,应当是冥君出城迎接了。” 令主一想这不行,对方排场大,自己不能落了下成。于是捏诀,空旷的大地上倏地仪仗成林,然后拉着无方坐进了四十八抬的大轿里,一手豪迈地横过来,揽住她的肩头,“冥君这人最喜欢摆谱,本大王也不是吃素的。娘子快抱着我,这样我比较有面子。” 无方起先是不乐意的,反感地推了他两下。酆都的人马越来越近时,也只得以大局为重,勉强靠在了他臂弯里。 ☆、第 38 章 冥君风尘仆仆赶来, 走得异常焦急, 城外荒地上相见时,他的坐骑矔疏鼻子里正哧哧喷着白气, 由远及近,像一只烧开的茶壶。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兴匆匆到了大轿面前, 拱手道:“白兄驾临, 有失远迎。怎不事先派人给本君报个信?要不是生死门上小鬼传书,本君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唉,白兄, 到了就请下轿吧,咱们是自家兄弟……听说嫂夫人也来了,这回应该没弄错吧?”冥君絮絮说着,一面踮起足尖往轿子里看, 换个缠绵的语气盛情相邀,“请嫂夫人露金面,本君可是专程赶来迎接您的啊。” 原来这么热情, 完全是冲着无方。冥君有个最大的爱好,就是给别人的夫人打分。比如山君的老婆体胖, 他在酒里放上三只土鳖虫,三分;海主的老婆眼小唇薄, 他就放上两只土鳖虫,两分,不能更多了。他自己的罗刹老婆生得妖俏, 比一干老友家的都强上几分,他为此得意了三千多年。后来听说白准娶了个工作好,相貌佳的,他的心理一下就不平衡了。婚礼那天卯足了劲儿要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