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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成,绕远路走了陆路,途中李心质还生了一场病,耽搁了七八天,直到大年初八那天才回来。 同样回南京的还有温庭容。 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回来了~ 第61章 团圆 大年初八夜里, 在李家给李心质办了个接风宴。 李心欢在席间见到二堂哥在北直隶卫所历练的这几年,不仅沉稳了许多, 也黑了不少,强壮的身躯坐在席上不敢让人小觑。 家宴吃的很顺利, 老夫人留李心质说了一会子话,便把人放走了,李心欢和李心巧两个走的更早, 不过李心欢发现了堂姐情绪有了波动, 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 左右吴畏已经回来了, 李心巧的事总该有个说法了,李心欢只盼着堂姐能好好的。 李心质一从老夫人处出来,就被吴美卿的人给“请”到了随遇堂。他一进去就被吴美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这几年卫所不是白待的, 好歹李心质也是有功名在身, 又混了卫所, 早已经在吏部领了官职,说起来也是个京官老爷, 这一顿骂根本气不到他。 老老实实听完了吴美卿发牢sao,李心质才淡定开口道:“娘您不该骂我, 二表哥不是已经回来了么?约莫明个早上就要来向您负荆请罪,您明日再问他不就一清二楚了。” 吴美卿要不是看儿子长大了,有个男人样子了, 早把李心质当李拂一那样对待,气急了先拧上两耳朵再说,忍了又忍, 她才心平气和道:“臭小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写回来的信可有假话?” 竖起三根指头指着天,李心质严肃道:“儿子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 “呸呸呸!谁叫你发誓了。”吴美卿下榻捏着李心质的指头,叹气道:“你只说没骗我就行了,哎……吴畏这孩子也真是!” 李心质收了手,把后半句誓言发完了:若有半句虚言,下顿饭就罚他不许吃rou! 李心巧就坐在旁边也不说话,李心质瞧了着实心疼,也不好贸然开口安慰,露出一口白牙道:“娘,这事也怨不得畏哥儿,你们长辈私底下早早把事情定了,也没知会他一声,他出去几年,一回来就让他小孩儿变成要顾家的丈夫,他一时有所抵触也是正常的。” 吴美卿不语,这事确实是他和郑眉一起合计的,以前念在两个孩子还小,便没对他们两个提过,如今眼瞅着李心巧年纪大了,吴畏年纪也不小了,才把这事认真盘算起来。 哪晓得吴畏居然是强烈拒绝的。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郑眉和吴美卿哪个又是狠心的?既挑了知根知底的亲家,为的就是孩子们能过得好,现在闹成这样,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意愿。 李心质也不偏帮,劝道:“不如等畏哥儿明天来了再说,若是此事不成——我的李心质的meimei婉婉有仪,知书达理,贞静贤淑,还怕没有人求娶么?” 还真没有。 由于吴李两家几乎是把亲事定下了,只不过还未落实下来,吴美卿这两年也是拒绝了不少人,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打李心巧的主意了。 吴美卿也很自责,她本以为这事十拿九稳,哪晓得吴畏竟然不愿意! 李心巧瞧了李心质一眼,苦着脸道:“二哥,你就别骗我了。”她什么性格自己最清楚了,最是要强不肯饶人的性子,若非对自己认识得这般清醒,又深知吴畏是个体贴人的性子,她也不会一门心思认死了这门亲事,现在出了变故,囿于其中走不出来,日日消极沮丧,身子都压抑坏了。 这场谈话终究没得出什么结果,只能等吴畏明日来了再说。 还不等吴畏来,温庭容就在当天夜里来了。不过他穿着一身玄色直裰,身着深色斗篷,又是趁着夜色,若非他下了马车走到角门前面,压根没人认出他就是当今北直隶名声大噪的新解元。 朱素素夫妻还未洗漱,一听说温庭容来了,连忙亲自前去迎接。 低调地接了温庭容,朱素素便带着他先去见了两老,才带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心欢身边的耳报神多,千帆堂的棠梨姑娘一见人回来了,便派了个小丫头去幽篁居报信。 李心欢便在自己院子门口见到了温庭容。 一家四口又和以前一样,一起聚在一步堂。 朱素素一连串地问题甩出来,温庭容沉静作答,只不过从来不说坏事,只谈好事。 众人自然晓得温庭容背后吃的苦头,不过见他一切都好,便也都安心了。 李心欢心虚地低着头,乖乖地听着父母亲与他谈话,生怕自己一抬头,那不明的情愫就从眼睛里跑出来,被人看穿。 温庭容见她低头躲着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打趣道:“心欢从前没有这么怕我的,现在见了我头也不敢抬。” 心里把人骂了一遍,李心欢还是抬起头望了温庭容一眼,只见他眼底藏着nongnong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珠里倒映的只有她的身影。 李心欢躲开温庭容的视线,对朱素素撒娇道:“娘,你看他啊,便是教训我惯了,如今都是新解元了还要欺负我!” 温庭容笑笑,喝了口茶掩盖住心底的甜蜜,他日思夜想的人还是这般可爱好玩。 气氛热闹开了,朱素素又问了温庭容南直隶的目的和打算。 温庭容是在永宁侯府见了族亲,应付完了那边的人才借探外祖这边亲戚的借口回的南京,深夜前来,就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他和李家来往密切,省得给他们带来麻烦。 此次回南京,他也没有特别的事,就是想回来见见李家人而已,待个两三天,他便要返程,准备二月份的会试。 会试在即,李拂念倒也没提太多举业的事,只叫他沉着冷静便是,以他的能力,中进士不难。 温庭容依旧尊重朱素素夫妻,不论他们说什么,他都应着。 一家子约莫坐了大半个时辰,更声响起,一遍遍地催着他们离别。 温庭容终于还是要走了,走之前他不忘补送李心欢一份十四岁的生辰礼物。 李心欢依依不舍地回了幽篁居,咬着唇快步回房,铺在床上哭了一场,倒不是难过,更多的是欣喜,她喜欢的人就这么实实在在的站在她面前,若是能抱一抱该多好。 发泄完胸中五味杂陈的情绪,她便打开了木盒子,其貌不扬的木匣子里躺着一根同样不起眼的木簪。 李心欢在烛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根簪子,却见如意云纹簪柄上有一处刻着几不可见的几个小字:赠娇李。 娇李,多么甜美的字眼。 李心欢日日夜夜都盼着某一天成真。 不管这天有多远,她都义无反顾地想等。 小心翼翼地收好簪子,李心欢又翻看了木匣子,果然找到了盒子里的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