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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的怔楞。 霜澶抢先道,“公子方才不曾喝到茶水,奴婢现下送来了。” 沈远猜不透霜澶的来意,也只得叩了房门,里头沈肃容道让进去。 霜澶进了屋,郑重行了礼,只道是送茶水来的,又偷摸抬眼瞧这沈肃容的反应。 只见沈肃容半靠在榻上,手里握了卷书,倒不曾理会霜澶。 呵,偷拿了旁人的东西,还能这般面不改色,霜澶心下委实佩服。 沈肃容看霜澶放了茶水还不走,便道,“母亲那处还有事要你交代的?”语气冷淡,倒似是不欲与霜澶多说。 霜澶叩了牙关,面上佯装怯怯道,“奴婢先头丢了块帕子,不知公子可曾见到?” “哪一块?”沈肃容疑惑道,继而又恍然大悟,一瞬间满脸的嫌弃,“那块绣了王八的帕子?” “正是。” “谁人要拿那样的帕子,拿了作甚?送了旁人都不见得想收。”沈肃容讥讽道。 霜澶只感慨原先还不知道这沈肃容有这样嘴硬的,“奴婢问了燕归,夫人与她都不曾拿,想来当时屋里头也不曾有旁人的。” 霜澶这般说,落在沈肃容耳里,便是傻子,也都听明白了。 这是丢了帕子,怀疑到他身上了。 霜澶偷瞧这沈肃容,面上已然不悦,一时心里头也没底了,莫不是真自己想错了?这沈肃容当真不能拿?也是,人好歹是一品大员家的公子,拿一块帕子,图什么?何况他说的也没错,送人都嫌磕碜…… 良久,沈肃容朝外头道,“沈远,进来。” 外头的沈远听着叫,立马推门入门,上前见礼。 那沈肃容依旧是半靠在榻上,连身都不曾直一下,不耐烦道,“头先在夫人屋子里,你可以瞧见了一块帕子。” 沈远一愣,继而道,“什么帕子?” “一块绣了王八的帕子。”沈肃容淡淡道。 霜澶心想,自己的修养也算得上是不错了,让这沈肃容一口一个王八的都能忍住不生气。 沈远又是一怔,继而醒悟道,“哦——那一块,瞧见了。”沈远说罢,竟忍不住也要笑出声。 霜澶睥了眼过去,沈远才敛了表情。 “现下这块帕子不见了,你可拿了?”沈肃容挑眉问道。 沈远不解,“奴才不曾拿什么帕子的……” “当真?你可再想想。”沈肃容又道。 “拿了拿了,我瞧着帕子好看,便自行拿了。”沈远豁然大悟道,“原以为是小物件,就想着擅自昧下了。”随即跪下叩头认错一气呵成。 霜澶目瞪舌挢,朝沈远不可思议道,“竟然是你?” 第37章 夏至3 现下还俨然成了他的遮羞布………… 那沈远随即朝霜澶讪讪道, “委实对不住了,还望姑娘莫与我一般见识的才好……” 霜澶当真哑口无言,先前自己理直气壮来找沈肃容, 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言语间还这般不客气, 如今竟然不是他, 竟还是沈远这厮! 也不知道沈肃容记仇不记仇的…… 霜澶面带苦笑看向沈远,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劳烦将帕子还与我就是了。” 沈远迟疑了一瞬,又朝沈肃容瞧了一眼。 那沈肃容状似不耐, “让你还你就还, 现下就还, 磨蹭什么。” 沈远一时竟有些扭捏, 继而吞吞吐吐, “那帕子前头被我放在了房内,现下已然不在身上了,晚些时候再拿与姑娘吧。” 霜澶自然不会伸了手硬是要,如今知道自己冤枉了沈肃容,竟连这书房都觉得逼仄了起来, 如芒刺背,“无妨,你何时有空何时再还就是了。” 说罢,这书房霜澶也委实没有脸面待下去,遂朝沈肃容告了退便往外走了。 * 待霜澶走了, 沈远却还不敢起身,只耷拉着脑袋听吩咐。 心道现下这奴才也忒难当了,如今的自己平日里不仅要为自家公子出谋划策, 还得硬生出一颗七窍玲珑心来,想他所不及想,办他所不能办的,现下还俨然成了他的遮羞布…… 只怎么能擅自昧东西呢?还是这般光明正大无所遮掩的,这回自己能顶,下回呢? 沈远正是腹排得起劲,冷不防沈肃容出声道,“还不出去?等着我赏你不成?” 沈远一时语塞,复而道,“那……那帕子……公子……”公子既拿了帕子,现下也得把帕子给了自己,自己才好去还不是? “那帕子是她让你还的,也是你应了她说晚些时候拿与她,与我何干。”沈肃容漠然道,只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随即复拿了书卷,装模作样得翻了起来,再不理沈远。 沈远倒似是不认识自家公子了一般,如此不讲道理,脸皮又这般厚,还是平日里当机立断、果敢决绝的沈肃容么? 沈肃容瞧沈远还婆婆mama不肯走,不耐烦得啧了一声。 那沈远见状,赶忙起身告了退自出门去了,还反手将门给掩上了,半点不敢耽搁的。 待沈远出去后,沈肃容才一手缓缓探向腰间,手指下意识得摩挲着那上好的缎面,半晌,才收回手继续翻起了书。 …… 霜澶回柳氏小院时,委实想不通这沈远为何私拿了自己的帕子,还转头就放在了他房中,若说要是偷拿出府卖,也不像,那帕子绣工那般差,能值个几钱? 莫不是……对自己有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脑子就不住得打结,忍不住面红耳赤得脚程加快就往柳氏小院去了。 待入了小院,柳氏还不曾醒,燕归看着霜澶,。 “你面色怎的这般红?发烧热了么?” 霜澶听罢,双手捂了面颊,果然烫得厉害,“想来是天气热,才刚路上过来又跑了几步,故而有些面红罢。” 燕归便道,“既如此,快些回屋里躺着歇息吧,左右夫人这头也没什么事,没得犯了暑热,倒又是一桩事体。” 霜澶倒也不曾推诿,应下道了谢便回偏房去了。 待回了房,合衣就躺在了床上假寐,霜澶心里头想的是,这沈远平日里当真是瞧不出,如今私藏了自己的帕子,日后在泸山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怎么好? 又想,先头自己臆想是沈二公子拿了帕子时,倒也不似现下这般狼狈的。 回想起来,自己究竟哪里来的胆子,竟还是大张挞伐的模样去寻沈二公子说法,横竖自己凭什么,小小丫鬟…… 霜澶突然意识到,她竟然是在沈二公子面前拿乔恃骄了…… 想到这一点,霜澶心中大骇,霎时睁开了眼睛,只觉大白天的果然不能躺,还没一会儿功夫就是头昏脑胀得厉害。 门外这时传来了叩门声。 “霜澶姑娘,你可在?”是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