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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氏附耳过去听,连连点头。 另一边,叶重锦正在逍遥王府做客,陆子延也在。 叶重锦好些日子没见着陆子延,问他:“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怎么整日见不着人影?” 陆子延朝他笑了笑,道:“我能干嘛,还不就是游手好闲。” 顾悠正在剥花生,听到他的话,举起手,说:“我知道,子延在卖东西,好多名贵的古董,晟皇叔说,都是从子延那里买的,价格还很公道,夸子延是个实在人呢。” “……” 陆子延嘴角一抽,要不是急着走人,他能把那些宝贝贱卖了?晟王爷可真行,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没办法,顾琛已经继承皇位,历史的车轮要抵挡不住了。不久后,皇帝会被美色迷惑住,变成昏君,历史上那个有名的以色侍君的jian佞——宋离,也该出现了,届时朝堂陷入混乱,想脱身就难了。 叶重锦眯起眼,扯了扯他的头发丝,问:“陆公子,走神想什么呢?你卖古董做什么,你又不缺银子。” 他小口抿了口茶水,道:“谁说我不缺银子,本少爷打小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要是离了京城,我可穿不惯粗衣粗布,吃不下粗茶淡饭,就算不是侯府少爷,我也还是要过好日子。” “……你要离开京城?” 陆子延点点头,“我想过了,我活了十五年,一直在过米虫的生活,都没有出门闯荡过——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 顾悠长大嘴巴,道:“可是……你不是一直说当米虫最好了吗。” “人的想法总会变的,”陆子延铿锵有力地说:“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请不要用过去的眼光看我,因为我一直在成长。” 叶重锦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他擦了擦唇角,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跟你舅舅吵架了?” “我舅舅才不跟我吵呢,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孩子,总觉得我不懂事,不管我跟他说什么,对他做什么,他都永远一副表情,包容又……很慈祥。” 叶重锦看着他郁闷的表情,忍不住发笑,摇摇头,谁让他胡闹惯了,以至于做什么事都像没有走心。 “你要离京这件事,你舅舅知道吗?” “还没说,不过我已经决定了,等我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封书信,让他自己来找我。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要让他知道,亲手养大,也不一定就是他的。” 这么喜欢逃避,以为他会站在原地等?他偏要跑,让陆凛急一急,不然永远都是鸵鸟。 叶重锦点点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应该有热闹可瞧了。 他拿起杯盏,朝陆子延道:“既然你决定要走,身为朋友,没什么好说的,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顺风。” 言罢又提醒陆子延,陆凛是大理寺卿,眼线遍布京城,出门前一定要易容,还有提前规划好路线,如果需要的话,他有一个商铺近期会去江南进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他出城。 陆子延表示很感动然后拒绝了,不留下蛛丝马迹,他舅舅怎么找到他。 不过看叶重锦这样为他着想,他有些过意不去。叶家在朝廷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真的可以不说一声,自私地逃走么。 但若要说,该怎么说? 说他是来自未来的人?岂不是笑话。那么预知梦?叶重锦肯定一笑置之。 他忽然眼眸一亮,问:“你最近观星,可有什么异常?” 叶重锦眸色微闪,淡道:“并无特别之处。” 其实他察觉紫薇星盘略有扭曲,那景象甚为诡异,他翻阅了空尘大师留下的所有典籍,也未找到缘由。 去问师父,他只说,时机未到。 陆子延却道:“这是你道行不够深,前几日,有个云游的道长告诉我,说京里风水不好,许会有灾祸发生,所以我才想出去看看。阿锦,你身子一向弱,不如回津州老家住几年,养养再回来?” “……”叶重锦似笑非笑地看他,“以前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说这种话,你一定会让人把他扔到龙址山去的吧,怎么会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因为那人实在不像骗子,倒像是个得道高人,阿锦,我是说真的……” 此时,府里下人通传:“王爷,两位公子,兵部尚书莫大人求见。” 越国公府已经不复存在,现如今,莫怀轩不是什么国公世子,而是兵部尚书。 不过双十年华,官至一品,不靠门第,不靠家世,仅凭一己之力,成为帝王心腹,满朝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十七岁出任翰林院编修的叶恒之,也比他逊色一筹。 顾悠脸色一变,手里的杯盏险些打翻,道:“说,说我不在。” 那人领命退下。 顾悠仍是心有余悸,回过头,见他们二人正好奇地看自己,忙垂下脑袋吃花生。 叶重锦轻笑一声,也不追问,倒是陆子延调侃他:“什么时候,我们小王爷也学会说谎了?连许久没犯的口吃都复发了。” 顾悠道:“我,我现在,不想见他。” 陆子延道:“原本么,我也觉得你们不般配,莫大人心机太重,咱们小王爷纯稚天然,未来的伴侣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至少该是一个温柔体贴之人。” 叶重锦颔首,也是赞同的。 顾悠不明所以,方才撒了谎,他心跳得很快,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听。 两人又坐了片刻,起身告辞,顾悠忙唤人送他们回府。 因许久不曾相聚,二人又一道去城西逛了一圈,虽说脾气不合,但他俩的兴趣却很相像,喜欢美味佳肴,爱看冷僻的话本,喜欢收藏古董珍品,尤其是值钱的那种。 正在书斋里淘书,一道紫衣落入视线中,是一个坐在轮椅中的少年,面容清俊,芝兰玉树。 叶重锦视线一顿,转而看向一旁翻阅话本的陆子延,摇摇头,虽然相貌像了几分,可气质却是天差地别,一个看着便是闲不住的,一个则是安静沉稳。 那少年被书童推着入了门,轮椅在门槛处卡住,陆子延见着了,眨眨眼,走过去道:“我帮你吧。” 与那书童一道,将轮椅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