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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击,不住发抖。 “这是谁?!”武独说,“河北军里没有这号人!” 武独将那具尸体搜了个遍,武器、盔甲,全是河北军的制式配备,唯独没有腰牌。 “先找人。”段岭果断道,“他们撤进定军山了!走!” 漫天漫地的大雪之中,段岭与武独沿河岸西路赶向定军山中。一进山去,大雪掩盖了马蹄踪迹,山路崎岖,峡谷内到处都是积雪,找得更为艰难,谷内的岔路口处,士兵找到了丢弃在树丛雪地里的半个头盔。 “还有希望。”武独说,“山儿,不要放弃。” 段岭连日赶路,此时恐惧与紧张,已到了极点,拿着头盔,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然而根据岔路上树木倒塌的情况看来,此处仿佛发生了多人的冲锋与撞击。 “报——”信报赶来,朝武独回报情况,“东北面山谷中发现有军队驻扎的痕迹!是咱们自己人!” “找到活人了没有?”段岭忙问道。 信报答道:“都不知道去了何处!” “我知道了!”武独寻思片刻,朝段岭解释道,“他来到此处后,将百余人驻扎在驿站外,身边只留十余人。刺客来时,他先是与郑彦、乌洛侯穆等人,带着十余人的小队离开,并派出人去送信给大部队。” “懂了。”段岭说,“敌人算准他们会逃上官道,于是在芦苇荡有埋伏,被他们发现埋伏后,先一步逃进定军山,大部队赶来时,他们在此地会合,被追上后仓促应战,再逃进了山中。” 以奔霄的速度和灵性,段岭心道只要不中箭,就一定有希望,它在无数个战场上生还,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分头找人!”段岭马上吩咐道,“都分头!搜索整座定军山,一有情况,以哨箭通知!” 第184章 现第身 定军山北临中原,半月形山脉环中原腹地,高耸入云,乃是中原连通各地的中转点。山中峡谷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西接潼关,北接玉璧关兵道,东接河北路与山东路,南接长江,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每年的冬天,定军山上都会飘起细雪,只有今年寒风过境,乃是十余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季,大雪茫茫,一夕间将松柏裹上一层银妆。 风雪掩盖了李衍秋入山的足迹,郑彦留下断后,已不知去了何处。李衍秋身边唯余四十余名士兵,一名武将忠心耿耿,随侍在侧,众人进了树林,那武将便吩咐人暂时就地休息。 “老爷。”武将说,“从定军山西面出去,再往西北边走,去玉璧关,就能甩开追兵了。” 李衍秋“嗯”了声,武将又道:“白天容易遭到追踪,咱们最好是先隐蔽,晚上再赶路。” “你来过定军山?”李衍秋问。 “年前下江州时,淮南与长江沿线发大水走不了。”那武将答道,“就只能从定军山下绕路,沿苍河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李衍秋又问。 “孙廷。”武将摘下头盔,答道,“末将是河北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李衍秋问。 孙廷犹豫片刻,最后点了头。 “怎么知道的?”李衍秋又问。 孙廷答道:“昔年在征北军中,跟过先帝一段时日,远远地瞥见他几眼。陛下与他长得像。” 李衍秋没有再说,抬头望着树顶飘下来的雪。 “你看见敌人的盔甲不曾?”李衍秋问。 孙廷点了点头。 李衍秋说:“是你们河北军?” 孙廷答道:“回禀陛下,末将看不清楚,虽然穿着我们的铠甲,却不像是邺城的弟兄。” “你知道太守是谁吗?”李衍秋又转了话头,问道。 “太守……王山大人?”孙廷被李衍秋的话绕得有点晕,想了想。 李衍秋又说:“太守就是先帝的孩儿,朕的侄儿,当今太子。” 孙廷彻底震惊了,说:“可是……太子不是在……” “这你先不用管。”李衍秋说,“居然有邺城军想杀朕,太守身边是不是有jian细?” 孙廷一时未曾想清这其中关窍,被李衍秋这么一说,不由得出了满背冷汗,说:“不至于吧,会是谁?谁会这么做?” “我派给你一件事。”李衍秋说,“你且不用管我安危,马上出发回邺城去,告诉太子,让他提防身边人,以免遭了暗算。” 孙廷如遭五雷轰顶,愣了愣道:“那陛下您……” 李衍秋说:“不必管我,现在就去。” 孙廷回过神,“扑通”一声跪下。李衍秋皱眉,问:“怎么?” 孙廷抱拳道:“太守与校尉大人吩咐,无论如何,不可离开您的身边,这事,末将不能应承!” 李衍秋打量孙廷片刻,而后道:“罢了,起来吧。” 孙廷忐忑良久,李衍秋却转身进了树林深处。 “你们休息一个时辰,就听我号令,尽快动身。”李衍秋侧头,扔下一句话,说,“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此时须得尽快突围。” 邺城军分成五队人,分别前往各个峡谷内搜索李衍秋等人的下落。段岭与武独策马沿着崎岖山路前行,大雪遮蔽视野,远方一片白茫茫的,能见度极低。 段岭心急如焚,却知道希望就在咫尺,他不由得祈求在天上的父亲,保佑他千万不要再失去叔父了。 “看这儿。”武独说。 松树下有一摊黑色的血渍,这棵树很大,几乎被大雪所压弯,若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武独快步上前,对着那一小摊黑血嗅了嗅。 “有人中毒了。”武独说,“中了毒还活着的,不可能是寻常士兵,一定是郑彦。” “往树林里去。”段岭下马,摘下背后长弓,与武独进了树林内。不多时又发现了一块血渍,通往山石高处。 脚步声响,武独手里扣着毒蒺藜,躬身进了一个山洞,见郑彦靠在洞壁上,生死不明,肩膀中了剧毒,现出黑色。武独快步上前,检查郑彦的伤势。 “找到陛下了吗?”郎俊侠的声音响起,并从洞外进来。 段岭马上用箭指着他,待反应过来后,方慢慢放下弓箭。 “怎么回事?”段岭道,“郑彦怎么成这样了?你……你在做什么?” “巡逻。”郎俊侠耍了两下剑花,脚步虚浮,手腕无力,把紫电金芒递给段岭,说,“交给你们了。怎么想到过来的?” “你明知道牧旷达会派人来刺杀。”段岭勃然大怒,上前揪着郎俊侠的衣领,怒吼道,“怎么不说!” “我不知道。”郎俊侠答道,“我怎么会想到武独把陛下带出来了?我只是在猜,恐怕牧旷达会突然出手。” “长聘是你杀的,是不是?”段岭双目发红,如同发怒的狮子,压抑着咆哮,低声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