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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等他来找自己。 她甚至从来不怀疑,陆景吾会不会来找她。她这样盲目地相信,无非只是因为,当初陆景吾离开时,曾经对她许下过诺言,他亲口告诉自己,他会再回来看她的。 果然,等了大半个月,陆景吾又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那个时候,他手上拿着这柄剑,小孩子献宝一样对她说道,“你看,我找遍了家里的库房,才找到这把剑,勉强配你。” 她接过那把剑,果真是身如秋水,清湛好似月光。屈指一弹,铮铮然有金石声,仿佛有仙人在山巅,长啸弹铗。 …… 那柄剑,在陆景吾和敬湘湘大婚的时候,在她杀了陆景吾的父亲之后,被她一挥手,□□了陆家醉红山庄的牌匾上。后来她纵横江湖多年,再也没有固定用过一把剑。谁都知道翟挽武功高强,已经到了摘叶飞花皆可杀人的地步,但没有人会想到,不过是她觉得,纵然之前那柄剑不够好,但在她心里,也是不能替代的。 与其找个代替品,还不如从此两手空空,将最开始的那片月光藏在心底。 有了武器,还是陆景吾送给她的,她自然高兴。为了还他礼,她送了陆景吾一篮果子和蜂蜜。原本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留下来,谁知道他收到礼物便要下山。阿挽刚刚学会说话,只能说最简单的句子和词语,见他要走,一着急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是拉着他的袖子看着他,明明有好多话,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陆景吾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露出几分难色来,耐心跟她解释道,“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还要回去办事。你放心吧,过几天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上次他离开时也说是过几天,可这一过就是大半个月,想到又要大半个月见不到他人,阿挽就不肯放开他的袖子。 她天然纯净,未曾沾染过凡俗习性,所有一切都是有心而发,依心而从,自然不会想到什么矜持不矜持。她只知道,她不想陆景吾离开,有过同龄人的陪伴,小寒峰上她一个人的日子,便太孤清。 好哄歹哄,陆景吾才哄得她放开袖子。又过了□□日,那些天她天天出去看陆景吾有没有上山,但回应给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就在她认为又要过好久才能看到陆景吾的时候,没想到他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一次,他手上带着两个包袱,对她言笑晏晏,“我说了过几天就来看你,你看我不是做到了吗?我连衣服都带着呢。” 他走到阿挽面前,低头看着她,目光好似山泉一般,“我爹又罚我到这里来思过,这下我可以陪你好长一段时间啦。” 那时她懵懂无知,真的认为是陆渊罚他来思过,后来明白宿务了才知道,哪里是陆渊罚他,明明是陆景吾想要来陪她,故意做错事情,自请过来的。 看,他们开始的时候,分明是一片山花烂漫。 第十八章 陆景吾将其中一个包袱放到她面前,笑着看着她,“打开看看?” 她依言打开,里面放着一套碧绿的衣裙,上面一根碧玉簪,阳光透过来,比山上的清泉还要剔透几分。 她有些茫然无措地抬头看向陆景吾,“这是……” “给你的啊。”陆景吾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阿挽天然绝色,荆钗布裙怎配你?” “这裙子是鲛绡裁成,簪子是蓝田碧玉,无一不是世上难寻的珍品……”在阿挽充满好奇和懵懂的眼神中,陆景吾突然住了口,转而笑道,“也对,阿挽这样的,原本就是世间独一无二,这些东西,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因为再难有一件东西能比她更珍贵啊…… 女子可能天生对好看的衣服饰物没什么抵抗力,阿挽虽然什么都不懂,但看见漂亮衣服还是高兴,连忙将那裙子抱起来放在胸前,偏头看向他,“我……穿,你看。” 她还只能说些简单的话,陆景吾却听懂了,他点点头,指了指山洞里面。男女有别,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把这些放在眼中,但阿挽到底女子,一张白纸,他不能让她连这个都不明白。 阿挽听话地走进去,陆景吾为了避嫌,甚至还走到外面的台子上,静静等她换好衣服。 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看。” 陆景吾转过头,那一片碧色映入眼帘,再次惊艳了他整个人生。 少女披散着头发,拎着裙角站在山洞前面,她身上的衣衫好像是裁减了这山间叠嶂披在身上一样,整个人已经和这小寒峰的天地灵气融为一体。然而这些都比不上她本人的美,那双眼睛清粼粼的,好似水波一般,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身上,她手上甚至还拿着因为不会用又带出来的那根簪子。阳光从他们头顶照下来,她整个人美得好像是在发光一样。所谓灵秀天成,怕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景吾才慢慢放松了自己的呼吸,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上那根碧玉簪,笑道,“是不是不会用?” 阿挽被他的影子罩在怀里,她羞涩地点了点头,又抬起眼睛看他,少年青涩的胡茬正好在她头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里光滑白净,什么也没有。阿挽有些明白,陆景吾跟她有什么不一样了,正在她摸下巴的时候,陆景吾已经轻轻拿了两缕她的头发,用那根簪子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他低头对她微笑,眼底有阳光照过来的碎金,“女子的发式,我只会这个,阿挽不要嫌弃才好。” 她摇摇头,哪知陆景吾绾发的水准实在是太低了,她不过轻轻一动,头发就掉了大半。陆景吾看着又重新掉下来的头发,有些无语的抚额,不忍再看。 阿挽看看他,又看看从头上扒拉下来的碧玉簪,还是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长发编成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搭在了胸前。那根碧玉簪,则被她自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石床上面。 陆景吾还是住在他之前搭起来的小木屋里,那里离阿挽住的山洞几乎是两个方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交流。也是到了那个时候,阿挽才发现,这次陆景吾上山来,是有备而来的,他不仅带了换洗衣服,还有好几本孩童启蒙用的书,就用它们,带着阿挽慢慢触摸山下那个多彩却复杂的世界。 和之前一样,陆景吾教她认字,教她规矩,教她人情世故,学累了,她便跟陆景吾在外面的平台上面相互喂招。她不像陆景吾那样是个能说会道的好老师,但所幸陆景吾悟性不错,她虽然经常言不达意,但凭着他自己的领悟,那段时间他的武功居然又长进了不少。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教她写“匪我愆期,子无良媒”,教她写“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她抬起头来,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