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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声比刚才那声小了很多。 也嘶哑了很多。 “第二刀。”我笑着说。 guntang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往下流,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我感到手渐渐温热起来,似乎有些柔软了,我将血抹在青白的胳膊上,胳膊也似乎暖了起来。 我狂喜。 这些天,我一直僵硬着身躯,看着我死后所能发生的一切,动弹不得。 如今,我能动了。 不仅能动了,还能说话。 甚至发现,血,原来可以使我冷而僵硬的身躯变得温暖柔软。 “我该感谢你,罗坤。”我对罗坤用更温柔的语气说。 不过罗坤没有回答。 他已经没力气回答了。 血的流失,使得他的身体机能也跟着流失着。 罗坤是个混蛋。 如今这个混蛋惨白着一张脸,正在倒地呻吟着,他本来似乎很畏惧,但他此时,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血重重地流失着。 我忍不住说,“再一刀,你是不是就要死了?” 罗坤微微转动脸颊,本来黑白分明的瞳仁此时红成一片,他神色轻轻一动,露出几分祈求之色,“赵……赵明泽……”他哑着声音艰难的说。 可是这三个字似乎花了他全身的力气,使他说完了,就开始继续大口大口地吸气,连说求我放过他这样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怜悯他,“你想让我放了你?” 他眼中闪过希望,忙不迭挣扎着点头,即使这个动作把他剩下的力气也耗尽。 我俯身,没有握刀的手指探在他的腰上,大片的红色将他的衣襟都浸得湿透。 “这些红,真是美。”我看了看自己整洁没有血迹的衣襟,“我那时候的血,比你此时,似乎还逊上一筹。” 他赶忙说:“不……你的更美……”他发不出声,我只能从口型如此判断他想说什么。 “不,我不跟你争这个。”我把刀在他肚子上比划比划,“我被你插了两刀,你也还了,我们的债,似乎是了了。” 他又忙不迭点头,眼睛死死地盯在我手中的刀上。 我看他这般急切,实在不禁嘲讽地想笑,而且笑得很开怀,很惬意。我敢保证,这是从我出生之后,我笑得最豪爽的一次。 他也跟着我,僵硬地赔笑。 我们笑了一会,仿佛和解。 “可是罗坤,”我笑着说,“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我最重视的事。” 罗坤的笑僵在脸上。 “你杀了我,我不怪你,你的命,我要了也没用,”我继续把刀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磨,他被那刺耳的声音刺激得身体发硬,“我本来想让你陪陪我,我在地狱里太寂寞。” “不过,我这人心太软,反悔了。”我拿起刀,看着那刀上的血,还在继续向下流动。我说到这,罗坤的脸上微微露出宽慰的神色。 “我不用你陪我,我自己过得很自在,可是--” “你敢碰穆恬,我就要你的命!” 我倏地拿起刀,抬起手臂,对准他的心脏,用力地扎下去。 “啊--”他长长地惨叫着。 更多的血,顺着刀,流着。 嘀嗒。 嘀嗒。 绵延不绝地滴落在地上。 那是一只手,白皙,稳定有力,五指修长,骨节不大,指甲修得很干净,很整洁。 我是个没有音乐细胞的人,但是家里却摆了一家钢琴。 我的父亲是不弹钢琴的,赵家的人都没有音乐细胞。 这架钢琴是穆家的人的喜好,穆恬的父亲,恰好喜好钢琴,我家的钢琴,据说,本来就是我父亲送给穆恬他爸的。我还隐约记得,穆恬他爸曾经十指熟练地在钢琴走动,悠扬的音乐从钢琴中出来。我听不懂,但是只觉得很欢快。 穆恬恰巧遗传穆父的艺术能力。 我家的钢琴,后来就交给他,我爸还特地为他请了位很有名的钢琴老师。 这双手,就是他的。 血,也是他的。 五指牢牢抓住刀,刀锋割伤了他的手,血就顺着刀向下淌。 他如此用力,以至于血流得飞快,他的血,和罗坤的血,混在一起。 那刀上没有我的血。 因为刀刺进我背部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太久,血已经凝固了,即使那刀上有我的血,也只是血块,动一动,血块就掉落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心里一痛。 这种感觉很神奇,我死了之前,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我死了之后,这种感觉就一直在跟随着我。 我沿着这双白皙几近完美的手,看向他的脸。 如此平静,又是那副不在意我的样子。 其实我不想看见他,我冲罗坤报复,没有理会他,正是因为我面对他,会不知所措,会不知如何是好。 究竟是抱着他,原谅他?是分手,割袍断义?还是报复他,杀了他,让他后悔背叛我? 每个选择,都会让我心如刀割。 赵明泽,你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你没药可救了。 “你要救他?”我问,不知怎地,这句话竟如此艰难。 穆恬缓缓地点头,“是。他有罪,但我求你放过他。” “你为了他求我?你可从来没有为了一个人卑躬屈膝过,”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爱他?” 我问了,但又随即摇头,“不,那一次你就说过,你不喜欢他。” 那一晚,穆恬说,他不喜欢罗坤,但他更憎恶我,他不想以罗坤排解欲望,才抓着他厌恶的我排解,他不喜欢的人,他伤害了,他会愧疚。但他厌恶憎恨的人,他伤害了,他不会忏悔。 也许穆恬也想到了那一晚,白皙的脸上,居然泛起一点点红晕来,在月光下,显得特别魅惑诱人。 “是,”他垂下眼帘说,“赵明泽,我已经说过,背叛你的人是我,预谋杀死你的人也是我,害命还想谋财的人更是我。”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我,握着我手中刀的五指,缓缓放开。他直起身,一脸英勇就义似地说,“赵明泽,你想报复,就冲我来吧。” “我的命,随你拿去!” 他如此坚定的,将一件肮脏的事说得如此美好,好像那个错了的人,不是他们,是我。在这一点,我永远比不上他,我只想张口骂人,他骂人就像唱歌,我骂人就像放屁。 他永远有口吐莲花的本事,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