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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的湿气暖了大半屋子,悠悠腾在屋顶房梁之上,透过那丝白雾,晏亭的脸显得模模糊糊,不太真切。

    晏亭的神情凝重起来,他抬眼看了看苏瞻洛,微微一笑,“最近几年辛苦你了。”

    苏瞻洛只看了他一眼,便想起薛子安那句“肥rou”之评,不由有些作呕。他合了合眼,压下那股异样道,“一剑山庄发生了什么?”

    “嗯?”晏亭收了那抹笑意,“还是被你发现了。”

    苏瞻洛垂了眼睑,“我近些日子寄的信都石沉大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晏亭叹了口气,“我成为庄主的那一天。”

    苏瞻洛一惊,“三年前!?”

    晏亭揉了揉眉心,“我一接手山庄,权利就被那几个长老架空了,他们只把我当傀儡,那时候我调动我所有的势力,也只能勉强保全自身……”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苏瞻洛着急打断道。

    晏亭苦笑道,“你被长老们支出去了,大半年才回来一次,我那时候已经相当于被软禁在山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告诉你又能怎样?依你的性子必然提着剑就冲回来,你又打不过那群老不死的联手……”他顿了顿,看着他,“怎么?你也想被那群老不死联手,关在一剑山庄关个一年半载的?”

    苏瞻洛哑然,半晌道,“所以,九歌门……”

    “我与你讲过的吧,我是蜀中人,流浪到扬州去的,”晏亭松了松领口,拿出脖子上带的玉环,“这你也知道的,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那时候我费尽千般才从一剑山庄逃到蜀中,一日偶然被九歌门门主发现,说这枚玉环是他故去的meimei的东西,这才将我接到九歌门养伤,最近几年养精蓄锐才勉强夺回一些权力。”

    晏亭眼神柔软,轻轻摩挲着玉环,“长老要你为一剑山庄卖命,所以阿秋的药不会短,性命也无忧,这我是放心的。”他抬眼,认真地看着苏瞻洛,也不知是茶水的湿气作用,苏瞻洛竟觉得他眼里有几分湿意。

    苏瞻洛撇开眼,“让我去聊城参加寿宴的是你吗?”

    “是,”晏亭点头,“你必须把阿秋带走,这样我才能对付那些老家伙,否则逼急了他们定要拿阿秋当挡箭牌的。”

    “那么有人要杀我的事情你也知道?”

    “哎……”晏亭叹了口气,“是你带走阿秋的举动让那群老家伙忌惮,他们怕你发现了什么异样,阿洛你功夫又好,估计是生怕你反咬一口,才先下手为强的。”

    苏瞻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先给阿秋拿化霜草治病咯。”

    门突然大开,薛子安带着淋得一头一脸雪的苏瞻秋进屋,“快,找点东西擦擦,一会儿你着凉了你哥得把我吊起来打。”

    苏瞻洛瞥他一眼,“你也知道啊。”

    “嘿嘿,”苏瞻秋傻呵呵地乐着,“刚刚子安哥哥陪我在外头堆了个好大好大的雪人!结果被夏哥哥一个不注意弄翻了。”

    “啊……”夏容在一旁愧疚地挠着脸。

    “一个雪人你就叫得那么亲?小傻子!”苏瞻洛拍去了她身上的雪,带她进里屋擦拭去了。

    苏瞻秋还在乐呵着,冲着薛子安眨了眨眼。

    薛子安目光顺着苏瞻秋入了里屋,陡然一转,一旁的晏亭正悠悠然吃着茶。两人目光相接,电光石火间便移开了。

    最后,三间屋子晏亭与夏容合一间,苏瞻洛带着苏瞻秋一间,剩下一间薛子安唉声叹气地住了进去,前脚甫踏入屋内,酒久便从窗口倒挂了下来。

    “动作挺快。”

    “碧蝶让我先来了,”酒久摸了摸鼻子,“主人,九歌门那头的事情……”

    “耽搁便耽搁了,无妨,”薛子安放下包袱,无声一笑,“没见着人都到了跟前?既然他是这个意思,那便不好驳了面子。”

    “可他……主人,”酒久眉头皱了皱,“他并不是什么好货色。”

    薛子安点点头,“我知道,这几天你去留意点药人册的风声,暂时不必出现。”

    “那……”酒久还想说些什么,刚动身想翻进屋子,却听门外响起一阵扣门声,伴着苏瞻洛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入室内。

    “诶!”薛子安扬手,窗砰得一声合上,正弹到酒久的鼻尖之上,顷刻泪花便从眼眶蹦了出来。

    门外的苏瞻洛不打算进屋,“去吃饭吗?算我还你送了我一把好剑的谢礼。”

    “当然。”薛子安笑眯眯。

    “嗯?”苏瞻洛眉头微皱,“你窗口那边……怎么有动静?”

    “猫□□呢,别管了。”薛子安不由分说就将人拽走,留下缩在屋檐一角捂着鼻子的酒久蹲在那儿,挠着一块石板恨得牙痒痒。

    死主人!他娘的谁家的猫冬天□□!

    第10章 长安不安(二)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院里的积雪被扫在了一边,露出大片的空地,两个身影在这片空地上相互纠缠着,光影重叠之处,片刻也看不清动作。

    “哥哥!”苏瞻秋清亮的嗓音回荡在院子上空,苏瞻洛不由得停下跟薛子安的过招,还剑入鞘。

    苏瞻秋眼睛亮亮的,手里扬着一本小册子,“新桃和旧符是什么?”

    “就是新桃符和旧桃符的意思,”苏瞻洛道,“大年初一挂在门口驱邪用的。”

    苏瞻秋歪了歪头,“为什么我没见哥哥挂过啊?”

    苏瞻洛顿了顿,长老年年差他外出做事,过年的记忆只停留在幼时还未发生那场变故的时候。

    那时候的大年三十,娘一大清早便在灶房忙忙碌碌,锅碗瓢盆的乒呤乓啷和菜rou翻炒的诱人香气总是比打鸣的公鸡更能叫醒他。

    年初一的早上会换上新的桃符,他个子不够高,总在那儿踮着脚够啊够,爹就会把他抱起来,让他够得着。

    后来有了阿秋就变成他抱着阿秋换桃符,可怜他也不过垂髫孩童,每次都站得晃晃悠悠,几次险些摔倒。

    可这些……在她得病昏睡的那几年之后,早就不记得了罢。

    “哥哥,”苏瞻秋扯着他的袖口,“今年我要挂桃符!”

    还没等苏瞻洛回答,夏容便站在门口招手道,“阿秋!和好馅儿了,来包饺子了!”

    “诶!”苏瞻洛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就进了屋。

    “苏兄,薛兄,二位要不要一起?”夏容笑问。

    “哎哟,”苏瞻秋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屋里拖,“你叫我哥哥就是糟蹋粮食!连猪都不吃的!”

    小门不讲情面地一合,薛子安转头,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苏瞻洛,“糟蹋粮食?”

    “咳咳!”苏瞻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还来不来?”

    “不练,累了。”薛子安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