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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就是看不太清东西,说话也时常颠三倒四的。没过几天,竟显出几分下世的光景来。 宋如锦再去上宗学的时候,心思便有些沉,成天神思不属,脸上也不带笑意。 端平公主也变了不少。父皇的骤然离世令这位骄纵的公主成长了许多,她现在每日都专心听先生讲课,行止也比原先稳重了,甚至见宋如锦不高兴,还知道问她“怎么了”。 宋如锦自然不好意思说父亲后院的腌臜事,只道:“家中祖母病着,我心里担心得很。” 端平公主金枝玉叶,一向都是别人想法子安慰她的,从没有她安慰旁人的时候,因而此刻她绞尽脑汁,只憋出一句:“你别难过了……大不了以后的罚抄你我轮着来。” 宋如锦怔怔地点了点头。想到月前先帝驾崩,端平公主痛失了皇父,不由侧身抱住了她,“你也别难过了……” 下了学,宋如锦便去凤仪宫找宋如慧。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宋如慧身子重,殿内便用了冰。微风拂过,满室沁凉。 刘氏也在,正握着宋如慧的手,谆谆嘱咐道:“……不论娘家人进宫多少次,都抵不过陛下的真心。这些话本也不该同娘娘说,只是身在禁庭,陛下的宠爱确实是第一要紧的。” 宋如慧靠在美人榻上,懒懒地应了几声。她如今已经显怀,小腹微微隆起,像一座矮矮的山头。 “meimei来了。”一抬头便瞧见宋如锦,宋如慧总算绽出笑意来,“meimei快来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来了和一骑当千的地雷~ 第30章 鲜衣怒马 宋如锦搬了张绣凳, 坐到宋如慧的身边,好奇地打量她的肚子, “jiejie, 小皇子多大了?” 刘氏轻轻拍了她一下,“不许再喊jiejie, 该改口叫娘娘了。” 宋如锦知道刘氏是为了她好, 毕竟宫中人多眼杂,称呼虽是小事, 被人捏住了当把柄也不妥。 于是听话地改口:“娘娘。” 宋如慧温婉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她拉着宋如锦的手放到腹部, 神色柔和, “已经四个多月了, 也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宋如锦都不敢用力,轻轻地碰了碰,立马惊奇道:“小殿下动了一下。” “太医说, 这是孩子在打嗝儿呢。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伸手踢腿了。”谈起腹中初来乍到的生命, 宋如慧的目光柔软如云。 刘氏道:“最好还是生个皇子……不是说公主不好,但总归是生下皇长子,更稳妥一些。” “我省得。”宋如慧轻点了一下头, “我倒一直忘了问,祖母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说出来也怕污了娘娘的耳朵。”刘氏将老夫人寿辰那日的情景细细道来,唏嘘道,“越氏也当真胆大, 外头生的野种也敢诬赖到侯府来。” “爹爹一定气坏了吧?”宋如慧轻轻抿了抿唇,竟没忍住笑了出来。 “可不是。侯爷恼得很,这两日都不爱待在府里,总觉得旁人在背后指点他笑话他。前几日还打发了不少仆从去了庄子,就怕他们把这事儿传扬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娘少了一个庶子,总归是好事。”宋如慧躺久了觉得腰酸,直起了身子,下了美人榻,“旁人笑话爹爹也碍不着娘的事,娘反倒少了一个姨娘碍眼。” 若不是这事儿把老夫人气病了,宋如慧还挺乐见其成的。 宋如锦跟着站了起来,扶着宋如慧在殿内走了走。宋如慧将手臂别到身后撑着腰,问道:“meimei近来如何?” “一切都好,每日除了读书便是照顾祖母吃药。”宋如锦说着忽又想起一事,“娘娘还记得我房里的暗香吗?二叔叔看上了她,还找去她家,让她父兄逼她当姨娘,得亏逢了国丧,要不然暗香就被讨去当妾了。” 宋如慧娥眉微蹙,“把侄女的屋里人讨了当姨娘……这种辱没家风的事也做得出来。” “要不娘娘下一道懿旨,不许二叔叔纳暗香为妾?”宋如锦本是随口一说,哪知道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娘娘是中宫之主、一国之母,二叔叔虽是长辈,但也是臣子。从来君为臣纲,娘娘若是下了懿旨,二叔叔自然不得违抗。” 宋如慧不禁笑了:“meimei也是念过书读过宗学的人,可知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我今日若管起了这个臣子纳妾的事,那日后再有臣子讨姨娘,我该不该罚?若有臣子夫妻和顺恩爱,我该不该赏?” “自然是应该的……只不过实在是太麻烦太琐碎了。”宋如锦思忖半晌,道,“不应是中宫所为。” 宋如慧便是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锦姐儿颟顸,还是要娘娘多多提点。”刘氏欣慰地看着长女,又走上前戳了戳宋如锦的额头,“清官尚难断家务事,以后就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搅娘娘了。” 日头愈盛,很快就到了正午。殿外有宫娥道:“娘娘,陛下请您一道用午膳。” 刘氏依依道:“娘娘万万珍重,我们就先告退了。” 宋如慧轻轻颔首,“兰佩,去送送娘和meimei。” 此刻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兰佩替母女二人撑着油纸伞,挡住灼灼的日光。刘氏见附近宫道宽阔,四围无人,便问她,“你常在娘娘身边伺候,我问你,陛下待娘娘究竟如何?” 兰佩是忠勤侯府的家生子,当年和纫秋一起被刘氏挑中,送到宋如慧身边当贴身婢女,此刻自然知无不言,“婢子觉着,陛下待娘娘挺不错的,旁的不说,凤仪宫是宫里头一个用冰的,别的宫里现在只能摇扇子纳凉。” 刘氏又道:“可我瞧着,娘娘总是神色倦倦的,提不起精神来。” “夫人多虑了,这时节本就容易让人困乏,再说娘娘还怀着身子——几个月前,娘娘没孕的时候就好好的。”兰佩娓娓道,“陛下也心疼娘娘,这几天到处都是蝉鸣声,扰着娘娘休息,陛下就命人把那些蝉都粘了,还不让我们告诉娘娘。” 刘氏放下了大半的心,正好到了宫门口,她转身嘱咐道:“小心照看娘娘,若缺银子打点,尽管来信管家里要。” 兰佩收了油纸伞,正打算往回走,闻言不免笑道:“瞧夫人这话说的,娘娘位居中宫,还能短着吃用不成?” 刘氏带着宋如锦坐上马车,慢悠悠地朝侯府驶去。车轮辘辘行远,刘氏随口问道:“二老爷找到暗香家里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宋如锦掀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国丧当头,二叔叔又不可能强纳了暗香。” “可是再过两个月,国丧就过了,届时二老爷还想纳暗香做妾,你当如何?” “暗香又不愿意当姨娘,总没有牛不吃水强按头的道理。”宋如锦认真地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