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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西王妃仍是记忆中慈眉善目的模样,宋如锦逐渐放松下来。 王妃又问她:“这几日住得可习惯?” 宋如锦答道:“挺习惯的,和在闺中一样,什么都不缺。” 靖西王妃便说:“若想添置什么东西,就自己去账房支银子,缺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知会我,反正我也打算让你帮衬着主持中馈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听靖西王妃说出来的时候,宋如锦还是一愣。想到以往跟刘氏学管家时面对的那一堆琐事、各府之间复杂的人情往来、怎么算也算不平的账目……宋如锦不禁有些头疼。 靖西王妃接着说道:“你和牧之还是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本不应当让你照管家里那些琐事,但我毕竟年纪大了,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这两天核账,眼睛都酸疼得厉害。反正你现在不主持中馈,以后也是要主持的,倒不如先接手过去,我也能照应着点。你看呢?” 宋如锦乖乖巧巧地点头,道:“都听您的。” 靖西王妃说:“虽说你主母的身份摆在这里,没人能越过你去,但你才刚刚嫁过来,那群管事的下仆们既精明又刁钻,见你是新妇,又年轻,肯定要来阳奉阴违的那一套。我留两个嬷嬷给你使唤,若有不懂的,就多和她们两个商讨。” 说着,命人唤来了两个老妇。两个嬷嬷一个姓苏,一个姓杨。苏嬷嬷生得高瘦,看上去颇为爽利精干。杨嬷嬷体态微丰,面上笑眯眯的,很是心宽体胖的模样。 二人一起向宋如锦见了礼。 靖西王妃怕宋如锦多想,还特意同她解释:“不是我不放心你,故意派她们俩盯着你,实在是咱们家人多事繁,我怕你应付不过来,才挑了两个能干的嬷嬷帮衬你。你凡事自己做主就行,也不必来问我的意思。” 宋如锦明白靖西王妃是真心待她好的,很是感激地说道:“倒让您为我费心了。” 靖西王妃笑道:“这么见外做什么?”而后又当着宋如锦的面嘱咐两个嬷嬷,道是:“你们记得诸事以世子妃为先,不许越俎代庖,若让我知道你们借用世子妃的名头干了什么自私利己的蠢事,定不轻饶!” 两个嬷嬷忙道“不敢”。 靖西王妃又笑着同宋如锦说:“以后王府就交给你了。你也不要嫌琐碎、嫌麻烦,若实在不想应付那些杂事,就赶紧生个儿子,等他将来娶了媳妇,就能把这些琐事交给儿媳妇了。” ……王妃您就是这么干的吧!宋如锦这般想着,又听靖西王妃道:“若能生个女儿就更好了,待她长到十三四岁,就能帮你管家了。” 而后靖西王妃就殷殷切切地看着宋如锦,眼中的意味清晰分明——快生孩子,稳赚不亏! 可惜宋如锦现在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要处置的那些杂事,根本不能领会靖西王妃的言下之意。 随后,靖西王妃又说:“倒忘了告诉你——库房的钥匙在你十婶婶那里。” 然后又把十夫人种种苦处都说了一遍,最后道:“既然现下是你主持中馈,那诸事定然都由你做主,你若想把钥匙要回来,我也不会反对。” 宋如锦仔细想了想,说:“十婶婶是个可怜人……”话虽如此,但她觉得这么议论长辈不太好,便及时地收住话头,转而道,“那钥匙就放在她那儿好了,总不能让她再被人看轻了。” 靖西王妃点了点头。见时辰已晚,便让宋如锦回去歇息。 大抵真的不能背后说人,回去的路上,宋如锦便迎面遇上了十老爷和十夫人。 秋蘅上前给二人见礼。 宋如锦心下对十夫人很是同情,因而她对十老爷这个罪魁祸首便十分憎恶。但也礼数周全地打了招呼。 十夫人也笑着同她问好。十老爷则风雅有度地摇着一把折扇,因他年轻,看上去便很是倜傥风流。 十夫人见宋如锦是从正院过来的,就问她:“王妃莫不是同你商量了管家的事?” 宋如锦点点头,有心卖十夫人一个人情:“库房的钥匙仍旧交给十婶婶保管。” 十夫人婉约一笑,道:“世子妃放心。” 这时系统说了句:“我觉得十老爷看你的眼神怪渗人的。” 宋如锦陡然一惊——中午用膳的时候,系统说宋如墨眼神渗人,下一刻宋如墨就拿着银钗想剐她的脸,现在系统又说十老爷眼神渗人……宋如锦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不打算再同这对夫妻多聊,拉着秋蘅赶紧走了。 十老爷微微眯起了眼。 他一直觉得宋如锦这个年纪的新妇是最诱人采撷的,身子骨已经长开了,又刚刚知晓情|事,眼角眉梢都藏着春意,如初绽娇花一般羞媚横生。更何况宋如锦生得那样出挑,眼眸清澈如同泉水,唇红齿白,肌肤胜雪,一对笑靥能甜到人的心里去——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间尤物了。 十老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追着宋如锦的背影,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停了许久。 十夫人与他数年夫妻,多少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蹙着黛眉低声道:“她可是你的侄媳……” 十老爷收回目光,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次日,天还漆黑着,宋如锦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半睁着眸子瞄了一眼,便见徐牧之已然起床穿衣了。 她就揉着眼睛坐起来,问道:“世兄你去哪儿?” “上朝啊。”徐牧之答道。 他自边关打了胜仗归来之后,就在兵部任了个闲职,虽是闲职,每日也是要入朝觐见的。大夏有律,朝廷命官婚假三日,今日是新婚的第四日——该上朝了。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蜡烛,外头似乎还是漆黑的一片,宋如锦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徐牧之答道:“才五更。” 宋如锦忍不住笑出来:“倒比我以前上宗学还要早。”很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刚刚睡醒,笑起来便不似平日那般娇憨灵动,却更加天真懵懂,像误入凡尘而不谙世事的仙子。徐牧之有些意动,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轻轻含吮她的唇瓣。宋如锦立时缩回被子,撒娇般地拖长声音:“你快去呀——别误了时辰。” 徐牧之低低笑道:“时辰还早。”却也迁就地退开,自去穿戴整齐。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看宋如锦,见她还没睡,就问她:“meimei饿不饿?” 宋如锦本不觉得饿,听他这般问了,倒觉得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于是可怜巴巴地说:“是有点饿。” 徐牧之便取了几样点心过来,亲手拿着喂给宋如锦吃,怕她觉得渴,便泡了小半盏新制的茉莉花茶,吹凉了才端给她。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又换了清茶给她漱口。 宋如锦软绵绵地说:“哪里要你服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