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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练完琴,走回卧室,一推门,只见一个不明物体,正端坐于椅子上。 定神一瞧,竟是那位平民区的小孩,涨红着眼,差点用眼神将薄寒撕碎。 吓得“嘭”地砸上门,随后,像被按开了奇怪的开关,小男孩颤抖起身子,哭得撕心裂肺。 若非这里是自己的卧室,薄寒早就落荒而逃。 笨拙地站立原地,他接受过数十轮射来的眼刀,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地,将小男孩哄劝得暂停住。 紧接着,薄寒又耗费了极大心力,才从痛彻心扉的控诉里,挖掘出真相。 第15章 原来,自己那位擅长溺爱的母亲,听闻这事后,立马动用关系,锁定了小男孩的家。 而后,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一些威逼利诱,小男孩的父母总算松了口。 他俩红着眼眶,半哄劝半呵斥地,让小男孩为了家庭安稳,跳入贵族的狼坑。 从小便被教育贵族人凶残,闻到香水味就该跑得远远的,如今竟因偷玩秋千,落到被家人抛弃的下场。 被前来的壮汉拽走时,小男孩嚎啕大哭,父母也搂在一块儿哭泣。 三人哭得惊天动地,邻居都按捺不住开了窗。 于是,乍见罪魁祸首,自小柔弱温顺的小男孩,也不免吸了怨气,一股脑全化作泪,砸向一脸无辜的薄寒。 听闻这荒谬的一切,薄寒有口难辩,尴尬不已,不敢再看小男孩哀怨的眼,他猛地钻向墙边的柜子。 将珍藏多年的玩具,接二连三捧出来,再小心翼翼放在前方小桌上。 拽出一张抽纸,他歪歪扭扭写上“对不起,这些全都送给你,别再哭了。待会儿,就让你回家。” 头也不敢抬,扔下这张纸后,薄寒僵硬着身子,冲出门去。 气呼呼地跟母亲争执过后,母亲总算派人,将捧着满怀玩具、哭得皱巴巴的小男孩送回了家。 自那以后,薄寒渐渐了解,贵族人对平民总是轻蔑冷血,甚至比不上家里饲养的小动物。 薄寒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平民同他们模样相仿,小孩甚至活得鲜活许多,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呢? 这一次,小探险家并再追寻答案,甚至拒绝再去往那个地方。 那几天,薄寒夜里翻来覆去,脑海都是小男孩含泪的控诉。 他忧虑又沮丧,后悔没多给小男孩几颗糖。 等薄寒稍大一些,稚气褪去,身高腿长,过往的尴尬和心疼,都被时光遗忘得所剩无几。 心性定下,大人也不再处处限制,同龄人开始模仿成年人,养起“小宠物”。 跟幼年玩伴聚在一起时,有人会带上一位畏手畏脚的平民,炫耀这是大人送来的礼物。 蹙了蹙眉,这一幕令薄寒很不舒服,可他毕竟不再有肆无忌惮,也没开口说什么。 只是渐渐同他们疏远了。 不过,为了证明平民与贵族,并非只存在不平等关系,薄寒重新燃起交平民好友的愿望。 他不再对平民退避三舍,反倒留心起来。 最终,薄寒锁定了一个目标,是他常去的酒吧里,某位服务生。 原因很简单,他这些年改变许多,唯一不变的,便是对美丽容颜的向往。 况且……那平民的模样,挺像当年小男孩,抿唇没哭时的样子。 含着一丝私心,他借着喝酒闲聊的名义,跟服务生熟识起来。 服务生看似冰冷疏离,却不抗拒他的接近,反倒对他尤其和颜悦色。 夙愿将成,薄寒欣然至极,即使同对方谈话时,并不十分投机,可平民本就生活艰难,他也不愿太过苛刻。 为了避免悲剧重演,他精心安排,设置好每天的路线,绝不让父母知道这回事。 威胁消失,一切顺遂,薄寒就快打开心结。 为了感谢对方,他毫不吝啬地利用自身条件,为服务生提供生活上的帮助。 某天,日常闲聊过后,薄寒瞥了眼时间,准备回家休息。 突然,服务生叫住了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句:“今晚,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愣了一愣,薄寒刚想委婉拒绝,随即想到父母出门应酬,为了方便,他大手一挥,让下人们全休假两天。 反正不会被发现,虽说对方这请求来得莫名,薄寒却不喜欢刨根问底,干脆答应了。 将对方带到客房,弯腰理好床铺,思及方才进门瞬间,服务生眼中的光亮,薄寒暗自叹了口气。 转过脑袋,他刚想让对方好好休息,就发现那家伙眼神不太对劲。 服务生眼角捎上魅意,抬步上前,将薄寒自身后环住。 温热掌心,隔着两层衣服,在胸口处抚摸。 薄寒一脸状况外,浑身僵硬,半晌没反应过来这失控剧情。 在耳侧吹了一口气,服务生轻声问道:“您对我那么好,是想养我当宠物,对吗?现在,我答应您了。” 说着,就要用指尖挑开薄寒的外衣扣子。 猛地攥紧那不安分的手,无视对方诧异的惊呼,薄寒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将服务生轻推开。 见鬼,见鬼,这家伙哪像当年的小孩子? 沧桑油然而生,薄寒尽量镇定,诚恳开口:“抱歉,我真的只想同你做朋友而已。普通朋友。” 从未听过这般拙劣借口,服务生瞪大了眼,温柔顷刻间消失殆尽。 他出声嘲讽:“贵族和平民?普通朋友?你疯了吧。” 薄寒点点头:“也许吧,我现在也这样认为。” 对方愤然离去,大门被砸上后,呆坐床沿的薄寒才发出哀嚎,仰倒在床。 这是他第二次,与平民交友失败,大约也是最后一次了。 薄寒不再是那个越挫越勇的小孩,现实枷锁太过清晰,而他无能为力。 贵族跟平民,待在一块儿,简直就是互相折磨,他喃喃道。 今后别说退避三舍,退避三百六十五舍都远远不够。 倾过身子,季洲捞回玻璃杯。 杯底还残留一层水,滚着喉结饮下时,才发觉已经凉了。 不过刚好,被故事强行牵扯出的回忆,翻腾许久,总算被暂且冻住。 焦文泽柔声开口时,朋友将灯关闭,室内昏暗,恰好掩盖住季洲逐渐沉下的脸。 一口水不足以润湿唇瓣,伸出舌尖舔了舔,季洲才笑着回道:“原来如此。” “不过……虽说过程令人遗憾,可你朋友最终得出的结论,倒是十分正确。” 季洲趴在背上,即使焦文泽已放缓脚步,仍阻止不了软绵绵的小家伙,被弄得各种颠簸。 手臂落于肩头,隔着衣服依旧暖呼呼,有些不适,季洲用侧脸,在脖颈间蹭了蹭。 敏感肌肤被这般触碰,焦文泽绷紧的身子更为僵硬,只觉自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