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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非要跟着,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排。 七娘的轿撵自不必说,阿珠、琳琅、环月也都跟着。 一时七娘下轿,她今日着了新做的樱草色春绡褙子,配一个珍珠璎珞,玉雪可爱。 环月只扶着她,琳琅又替她理了帷帽,生怕露出半分来。二郎最重礼仪,她们几个自然更谨慎些。 渡口风大,阿珠又取了七娘的攒翠羽斗篷来,春日的斗篷轻薄,风吹起来,隐见翠羽的光,瞧着如仙人一般。 兄妹三人立在渡口,身后是大管家与一应小子丫头。 谢府向来阵式大,寻常百姓见着,也总要远远围着看上一时,虽不知是哪家权贵,却也并不敢靠近。 接许娘子的船是谢府派去的,自然是一气呵成的气派,那船又大又稳,所用陈列之物与陆上并无两样,所谓世家体面,理当如此。 眼见着许娘子的船渐近,七娘只伸长了脖子要看。 二郎自觉她有失气度,只压低声音训诫道: “七娘。” 七娘闻声,忙低头立着,左右还是有些怕二哥的。 眼见着船只靠岸,她又向阿珠她们道: “也不知这许娘子是什么模样,生得美不美?” 阿珠只笑道: “小娘子别急,就快见着了。” 待船停妥,先出来了两个鲜衣明艳的丫头,原是谢府派过去一路照应的。 她们与众人问安,又回过二郎的话,便往船舱请许娘子。 那二人打起帘子,只见一小娘子款款而来,由一个丫头,一个嬷嬷扶着。 她亦戴着帷帽,弱柳扶风,隐约觉着瘦弱得紧,闻说许娘子身子不好,想来是这个缘故。 七娘见她身着绾色丝裙,纹样是早些年的样子,并不十分名贵。 她的小脚隐在裙下,不露分毫,是个知礼知仪的人。身边的丫头倒也文气,嬷嬷很是慈祥。 许娘子见过二郎与五郎,不免一番寒暄,倒对一旁的小娘子多留意几分。 在家时听嬷嬷说,谢府有位极受宠爱的小娘子,还请了位举子做先生。 眼前的小娘子裙钗华美,气度自与寻常女儿不同,她身上那件攒翠羽斗篷更是许娘子不曾见过的。 想来,那位小娘子必是她无疑。 二人相互行过万福,便上了各自的轿撵。 才下船时,许娘子见着几顶轿撵,已然有些惊了,锦缎宝石,玉线流苏,自然好看得紧。 来时已知谢府富贵,不料奢靡至此。 待入轿坐了,她更是惶惶。轿中吃食茶点莫不精致,软垫轿帘莫不名贵。便是羊脂玉九连环这样的稀罕物,也只摆在轿中做小娘子的玩物。 许娘子一时感慨,只向身边的嬷嬷道: “他家富贵极盛,轿中已然如此,想来府上更是咱们没见过的。” “是了,”那嬷嬷道,“小娘子日后要时时谨慎些。” “嬷嬷说的很是,”许娘子点头,“如今家中无人,只得寄人篱下,倒委屈了你们。” 那丫头忙拉了许娘子的手: “小娘子说哪里话?咱们只在一处,相互照应也就是了。我见他家的人倒很是和气,咱们安心度日,再无不妥了。” ☆、第二十三章 念奴娇3 方至谢府,人群便拥着他们往老夫人的和禧堂去。 七娘在家中向来随心,只自去了帷帽,往琳琅手上一丢,直直进去了。 她一面向老夫人道: “婆婆,我回来了。” “你慢着些,当心摔了。”老夫人笑道,“琳琅快伺候小娘子更衣。” 七娘忙至内室去了斗篷,出来时,正见二郎、五郎带着许娘子进来。 那许娘子生的清秀,方才隔着帷帽瞧不真切,现下看来,果是位难得的美人。 她一双凤眼颇有情态,鬓发规矩地贴在耳边,乍瞧着,是有些淑妃谢芪当年的韵致。 只是谢芪养得珠圆玉润,许娘子的面色却微微发白,眉宇之间似有愁容,加之双肩瘦小,倒不像是个有福气的。 眼见一屋子的夫人娘子,许娘子有些恍然。她们衣饰炫目,人也养得骄矜美丽,气度又雍容和气。 书中所言富贵金玉堆,大抵是这番景象。 二郎一时见着七娘出来,便教训道: “就你跑得快,也不顾着许娘子。” 七娘只低头笑笑,又驱步过去,独向许娘子行一万福: “是我鲁莽了,许jiejie别怪我。” 这定是方才渡口那位小娘子了,许娘子忙回礼道: “谢家jiejie多心了,原不碍事的。” 老夫人见许娘子礼仪周全,心下自是赞许,她笑道: “快来我瞧瞧。” 七娘遂拉着许娘子过去,她见老夫人慈祥,倒不紧张了,微笑道: “请老夫人安。” 语罢,丫头便拿了软垫铺在地上,许娘子跪下行了拜礼,方至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拉她与七娘各坐一边,又审视了一番。 “一路行来,可还习惯?”老夫人关切问道。 许娘子向老夫人微笑: “劳老夫人挂心,贵府周到,我心中很是感激。” 老夫人又带她认了屋中众人。二郎、五郎、七娘自不必说,朱、周二位夫人,几位姨娘,仪鸾宗姬、四郎夫妇、八娘子谢菱,也都一一行过礼。 七娘一时好奇,只问道: “说来,还不知许jiejie闺名。” “道萍二字。”许娘子道,又在桌上虚画了几笔。 “是极文雅的名。今年多大了,可读过什么书?”老夫人问。 “已十四了,从前父亲在时,跟着认几个字。”许道萍道,“女德之书倒读过些,史书国策亦略看看。只是我天资愚钝,总学不好,叫老夫人见笑了。比不得贵府,书香传家,有风有化。” “许娘子是谦虚呢!”五郎笑道,“方才船上搬下几大箱子书来,想来是颇具才学。真有那不学无术的,在那处呢!” 五郎指向七娘,众人也都笑起来。老夫人亦笑道: “你比我家七娘长两岁,人又稳重,才学也好,她倒要多同你学。” 七娘一听此话,只挽着老夫人撒娇: “人家有陈小先生呢!” 朱夫人闻此摇了摇头,却满眼的宠溺。她向许道萍道: “七娘又任性了。” 许道萍闻声朝那处看去,想来朱夫人是极宠爱女儿的。 她不免思忆起早逝的母亲,心中难免有些羡慕。一时又难过,只压着声咳了一下。 朱夫人心细,关切道: “可是病了?船上那两个丫头也太不尽心了!” 许道萍忙解释道: “夫人见怜,原不关她们事,是老毛病了。遇着节气交替,总要犯一回。此番换了水土,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