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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公夫人轩眉点头,又问: “怎么?此番你是真收心了?” “婆婆,兰儿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决断。”赵廷兰卖乖道。 鲁国公夫人却哼了一声: “你别高兴太早!房里那个,人家未必不在意。未娶妻先纳妾,总不是光彩事,何况那样一个妾!” 赵廷兰得意笑道: “菱儿已知晓了。” 鲁国公夫人大惊!他何时晓得了人家小娘子的闺名?谢菱又如何知道了卞大娘子? 她看着自家长孙,一面诧异,一面无奈,只扶额道: “你可真有本事!” 赵廷兰又作出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你孙儿别的本事没有,唯有这些事上,可让婆婆省些心。” ☆、第一百章 好事近7 回府路上,朱夫人与谢菱各怀心思,皆满意顺遂。 在朱夫人看来,即使谢府一个庶女,配鲁国公的败家孙儿,亦是绰绰有余。今日见鲁国公夫人模样,她自然也是欢喜得很。 而谢菱,似乎上天保佑,让她见着那副对联,见着赵廷兰,遂盘算着顺水推舟。 朱夫人只当算计了谢菱,却不知谢菱自有算计。 鲁国公府的状况,她已然明白。 老爷们皆在外室居住,府中只得几位夫人。想来也不是厉害人物,但凡有些气性,也容不得自家老爷如此。 她一旦过去,妥妥的当家长孙媳。再谨慎随和些,又得谢府撑腰,谁敢给她气受?倒比如今自在! 况且,今日见过赵廷兰,她疑虑尽消。什么纨绔子弟,浪荡公子,不过是他让人这般想。 去国公府之前,她着意托人打听了。听闻赵廷兰与胡人有来往,手中买卖颇多,为此还常被世家诟病。 虽是商户行径,可他本无别的营生,累积钱财,又有何不好? 一来二去,谢菱的婚事,没几日也就定下了。待她及笄,方能出嫁。 谢诜倒没说什么,一位庶女,嫁与国公府的长孙,到底不算委屈。 唯有顾姨娘,成日哭得死去活来。 “那四娘子亦为庶女,从前还是个病秧子!怎就能嫁御医了?”顾姨娘哭道,“咱们菱儿,却要委身那个纨绔!” 谢菱又如何敢将实情说与她听!若非竭力拦着,只怕顾姨娘要闹到老夫人处去。 谢菱也只得作出一副无奈模样,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朱夫人心中,到底有些过意不去。谢菱虽非亲生亲养,也总是谢府的小娘子。为今之计,只得在嫁妆上大方些,也便安心了。 最惊讶的,自然要数七娘。 头一回见赵廷兰,便被他灌得烂醉;第二回时,他言语无状,有意轻薄,好在酿哥哥及时到了。 七娘急急至谢菱的院子,只见她正端坐绣绷前做针指。 七娘趋步上前,夺过针线,正色道: “菱儿!你还有心思做这个?” 谢菱倒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七娘。 “哎!”七娘直跺脚摇头,“母亲怎能如此!那赵廷兰是什么人,菱儿不知么!” 见七娘模样,谢菱有些想笑。这便是世人之眼,识人不明,见前不见后。 不过瞧上去,七娘确是真为她忧心。说来,谢菱还需多谢她。若非为她,朱夫人亦不至用谢菱去挡。 “七jiejie,”谢菱挽着七娘坐下,“婚姻大事,从来便是父母做主。鲁国公府到底是皇亲国戚,算来,是我高攀了。” “他家算哪门子的皇亲国戚!”七娘看着谢菱干着急,“听闻鲁国公府的老爷们,个个皆是寄禄官,白吃皇粮,有什么出息!” 谢菱只笑笑不语,私下议论长辈,总不大好。 “再说赵廷兰,”七娘一脸恨恨,有仇似的,“没个正经差事,成日街头浪荡,怎能托付终身?” 谢菱忍不住掩面笑起来。 七娘不解,推她一把: “人家担心你呢!你笑什么?” 谢菱依旧憋着笑,一面道: “七jiejie方才的模样,活像陈先生。从今后,我不唤你七jiejie,便唤你七先生!” 七娘有些哭笑不得,直要捶谢菱。 她正色道: “难得与你说正经事,你却来玩笑!” 谢菱再不逗她,只拉起她的手,又低头笑道: “七jiejie,我与你不同,各人有各人的命。再说,他如今虽浪荡,不定日后就收心了呢!左右还三年光景,jiejie诚不必担忧。” “你倒想得开!”七娘叹道。 她又看了看谢菱,却不见有甚愁闷。或许真如她所说,三年光景,人事总会不同吧! 谢菱与赵廷兰订亲之事,在汴京传得很快。 一来,朱门大户,百姓本就好奇;二来,自然是朱夫人与二郎有意为之。 时人都道,赵廷兰才纳个花魁为妾,又忙着娶谢府小娘子为妻,当真是艳福不浅。 那些忌惮谢府的世家,也算放下半颗心来。肯与鲁国公府结亲,想来也无甚野心。 至于另外提起的半颗,大抵还是因着七娘未定的婚事。是王家,或是郓王,皆不会让人安心。 后日便是春闱,这些日子陈酿闭门念书,七娘已十来天不曾见他。也不知酿哥哥可变了模样? 这日,谢诜亲自唤七娘去,说要问她的书。 时有婢子传话,说过会子陈先生要来。七娘闻着,忽眼神放光,只想着耍赖不走了。 她拉着父亲的衣袖,撒娇道: “七娘近日背了好些书,父亲快一一问来,我背与你听。” 谢诜扶额: “方才问过了,你回吧!” 他只觉无奈,从前这孩子不学无术的,也不失可爱。这会子用起功来,却着实可怕。 七娘不依,只道: “方才只问过与!……许多未问呢!” 谢诜蹙眉笑道: “知你如今厉害,改日再问可好?父亲与你酿哥哥有要事相商。” 七娘倒不乐意了,她一跺脚,一噘嘴,只道: “上回便说有要事,不过是你们拿我取笑!我不管,这回我要听!” “听话!”谢诜呵斥,故作生气模样,“为父可要生气了!” 七娘深谙谢诜性情,他待小郎君们严厉,待小娘子们,却难得一句重话。七娘哪里怕来?只一味不依不饶。 只听她道: “生气便生气,不过一顿板子!有云:可杀而不可辱也。我便要在此,你们才不得拿我取笑!” 谢诜无奈地摇头,她竟学会拿圣贤书编歪理! 七娘更是得意,又狡黠笑道: “父亲若真要打我,我便告诉婆婆去!左右阿珠在门外候着,我一叫,她便赶着往婆婆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