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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入太学做学问,她们之中,亦有连太学大门,都未曾见过之人。 七娘眉头微颤,这样闹下去,自己是不得不讲了。 她脑中飞速地盘算。听夫子讲学是能讲的,可女扮男装登上书楼,却是不能说的。骂孙夫子老顽固之事,本就传得人尽皆知,亦是能说的;可酿哥哥夜送手稿之事,却是一字也提不得。 七娘遂遮遮掩掩,避重就轻,也敷衍地说了一回。 她多是说些夫子讲学之事,众小娘子听着无趣,便纷纷散开,三两成群地聊些衣料首饰。 却是蔡三娘子,只抓着七娘不放。 看她性情言语,倒是颇得“爽利”二字。似乎,与郑明珍之流,是不同的。 七娘只笑道: “怎么?蔡三娘子对太学这般上心?” 蔡三娘子也不避讳,直言道: “我想,男儿志在四方,可女儿的天地,只一方闺阁庭院,到底有些不公平!若书还不让念了,岂非有心欺负?” 七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是哪来的奇思,倒比自己更甚! “蔡三娘子倒是巾帼不让须眉。”七娘道。 “这是你打趣我了!”蔡三娘子道,却也不见骄矜之态。 她顿了顿,又道: “从前父亲蒙冤被贬,我自小不是养在汴京城的。你见我说话带些蛮气,原是小时养在穷山恶水的缘故。可不许因此看轻于我啊!” 七娘笑了笑,心道:蔡太师家的小娘子,只怕宫中帝姬,亦不敢看轻! 七娘道: “不是蛮气,我倒觉得,蔡三娘子是英武之气。” “果真么?”她显得越发高兴起来。 七娘点点头。 若非此番有心提防,她倒喜欢蔡三娘子的性子。 王環见她们想谈甚欢,只笑道: “早想约着七jiejie出来,见见蔡jiejie,必是性情相投,一见如故的。” 蔡三娘子猛点着头,又拉起七娘的手: “環娘所言正是呢!你在太学作的那篇文章,虽多于闺阁坊间流传,想来,也并非每位小娘子皆明白的。” 她真挚地望向七娘: “可我当真是仔仔细细读过的。行文间,虽还有闺阁之态,可立意论点,却推陈出新,好生叫人佩服呢!” 那篇文章…… 七娘忽垂下眼。那本是酿哥哥踏月送来的纲领,自己添砖加瓦,勉强作得。 蔡三娘子佩服的,正是酿哥哥的立论;而她看不上的闺阁行文,才是出自七娘之手! 不过,这样的话,自然也不能同她说。 七娘只道: “不过是胡乱写来,恰中了夫子下怀,运气罢了!” “是运气还是真有才智,我自然懂得分辨!”蔡三娘子摇头道,“你这番妄自菲薄,也太矫情了些!” 七娘正待解释,却见门边帘幕微动,进来的,倒是个熟悉的身影。 “抱歉,我来迟了。” 她款款而来,见着七娘,恰四目相对,双双愕然。 ☆、第一百六十五章 百宜娇2 这是朱凤英伤愈之后头一回出门,算来,已是月余光景。 她挽了个低髻,一身藕色衣裙,瞧着比往日温和柔丽许多。 因是重伤初愈,虽能勉强外出,到底带得些病态。车马也只敢慢悠悠地行,这才迟了。 本来,朱凤英前几日说,要回朱府养病,郓王怕她往来受累,还只不让呢!不过顾念着礼法,却也不好不放。 如此,他只得将自己的车驾给她使。到底宽敞平稳些,他也略微放心。 朱凤英今日,正是乘了郓王车驾,众小娘子羡慕不已,皆围上去拥着她说话。 唯七娘无动于衷,故意不看她,只兀自吃茶。 蔡三娘子见七娘神情淡然,笑道: “你表姐来了,你不起迎一迎?” 七娘看朱凤英一眼,蓦地心下一紧。 那群小娘子做什么围着她来?不知她身上有伤么?这样聒噪,朱凤英哪里受得住! “让开让开!”七娘忙行上前去,三两下地拨开小娘子们。 朱凤英方才被闹得头昏脑涨,众人散开,得以喘息,这才好些。 七娘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无碍,方才罢了。 她眼下虽很是生朱凤英的气,可她拖着病躯而来,到底有些叫人担心。 蔡三娘子身为雅集之主,这才迎上来,只行礼笑道: “听闻你大病初愈,还当你不来了。汴京第一才女,竟这般看得起我,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啊!” 朱凤英亦微微回礼,又看了七娘一眼: “不敢当的。不过是姊妹们许久未见,趁着此番也说说笑笑,聚上一聚。” 七娘如何不知她话中之意。 自那回,七娘从郓王府负气而走,姐妹二人便再未见过。 今日一见,朱凤英依旧病态俨然,七娘则还是面有怨怼。 七娘看了一眼楼下车驾,只闻得她冷语道: “不知自己有伤在身么,招摇过市,瞎显摆什么!” 朱凤英带伤外出,本是听闻七娘在此,想要与她把话说开,重归于好。谁知她这般不领情! 不过,朱凤英心中明白,七娘再怎么冷口冷面,心底却是在意她这个表姐的。 否则,她不会推开聒噪的众人,亦不会提起她的伤势。 朱凤英回看着她,只道: “这点伤,也不是要人性命的。真正要人性命之伤,是杀人于无形。” 这便是说,七娘在她受伤之际,还毅然决裂,是伤透了她的心。 七娘笑了笑,如何不知她的意思? 她只瞪着朱凤英,道: “表姐说的很是,真正的伤,杀人于无形。不仅如此,还哭不得,叫不得,真真的哑巴吃黄连!” 姐妹二人一来二去的对话,只弄得众小娘子不知所措。 她们所言,皆是明白的词句,这么连起来,却又听不大懂了? 不过,这姐妹二人,一向不对付。从前雅集上,朱凤英还时常找七娘的难堪,七娘亦骂过朱凤英的诗文酸腐。 她们的争吵捻酸,倒也是常事,众人遂也不在意了。 却是王環,蓦地瞧出些端倪来。 她是此间最熟悉那二人的。她们平日里,不过是拌嘴玩闹,也并非真不和。 可眼下瞧来,却直直觉出些火药味,到底奇怪得很。 王環上前去,只拉着那二人,似乎有意说和: “二位jiejie别吓唬我!什么性命,什么杀人的,環娘当真怕呢!” 七娘瞥朱凤英一眼,上前抱着王環,故作亲昵: “環娘别怕,七jiejie不说就是了。不过,可保不齐旁人不说。” 朱凤英摇头笑了笑。 自太学回来,本当她沉稳些。不承想,七娘啊,还是这般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