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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确是不大容易见得的。 只听她问: “前几日不是送来过几匹么?这些料子,又是从何而来?” 送衣料的丫头遂道: “前日那些,是咱们国公府备的。而如今这些,是谢府那头送来了。” 谢府! 卞大娘子猛地怔住。 她顿了顿,方道: “既是谢府给谢娘子的,我哪里好拿?” 丫头笑着回道: “谢娘子说了,这不妨事。左右,她一个人也穿不得这许多。娘子只管挑就是。” 卞大娘子遂欠了欠身,恭敬不如从命。 从前,她与谢府郎君要好;如今,又与谢府娘子成了一房人。 当真是好深的渊源啊! 卞大娘子将衣料随意看来,指了两匹,又道句“多谢”。 谁知,那送衣料的喜庆丫头竟哈哈大笑起来! 她只拍手道: “娘子果然好眼力!谢娘子说了,独独这两匹,是谢府五郎君亲自挑的。五郎君向来讲究些,这两匹,自然更上乘些。” 五郎…… 卞大娘子停在布匹上的手指,忽轻轻一颤。 这两匹,原是他所挑选么? 这便是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么? 可如今,她已嫁做他人妾,他也已有良人在侧…… 这样的灵犀,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卞娘子?”送衣料的丫头狐疑地望着她。 卞大娘子神色微动,方回神,只道: “既是极讲究的衣料,我到底是穿不上的。谢娘子的好意,妾身心领了,明日自当登门道谢。” 那丫头又打量她一番,掩面笑道: “这是卞娘子说笑了,谢娘子岂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娘子只管留着,或是自己穿,或是赏人,哪来的许多计较?” 话已说到这份上,卞大娘子遂让丫头收了料子。 她只自谦道: “这样好的料子予我,到底有些糟蹋了。” 那丫头闻言,又看她一眼,心中只笑她烟花巷里,小门小户。 纵使有鲁国公府这等皇亲抬举,到底入不得大雅之堂。 那丫头有心奚落,遂道: “说来,这些料子,本算不得名贵。原是娘子不知,咱们谢娘子在闺中时,有个jiejie,家中排行第七,皆唤作七娘子。” 她看了看卞大娘子,接着道: “年前,淑贵太妃得了两匹明珠绡。其中一匹,便赏了七娘子。那裁成的衣裳,行动生辉,才是真好看呢!合着七娘子一身清贵气度,眼前这些料子,又算得什么?” 卞大娘子如何听不出她的奚落? 她只笑了笑,道: “谢府高门大户,自然有许多好处。且看咱们谢娘子,也知一二了。” 那丫头得意笑笑,遂也告辞去。 她不过一个陪房的小丫头,此处虽嚣张,回到谢菱那处,也只得夹着尾巴,听钏儿使唤。 “钏儿jiejie!”只见她殷勤唤道。 钏儿回身看一眼,笑道: “料子已送去了?” “是,送去了。”那丫头俯身行礼,“西厢房那位,感恩戴德的,好下作的模样!我亦看不上呢!” “谢娘子交代的话,可都说了?”钏儿问。 “jiejie放心,尽说了!”那丫头满面堆笑,“不论她挑什么,皆说是五郎君亲自选的。卞大娘子她那反应,……” 正说着,她声音越压越低,越靠越近,只作耳语。 ☆、第二百四十二章 蝶恋花9 钏儿满意地点点头: “你做得不错,明日来外屋伺候吧!记得,此事切不可张扬。” “小的明白,多谢jiejie提点。”那丫头更是殷勤。 钏儿笑了笑,遂朝谢菱内室去。 只见屋中帘帐卷起,炉内轻烟袅袅,丫头往来如常。 谢菱半靠在绣架旁,兀自打璎珞玩,恰似从前闺中一般。 只是,如今的她,多有些心不在焉。 钏儿行上前去,轻声唤: “娘子。” 忽而闻声,谢菱微惊,璎珞直滑落在绣架上。 她缓了缓神色,方回身道: “送料子的丫头可回来了?那些料子,卞娘子可还喜欢?” 只见她眉目温和,言语柔婉,直像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一心讨好七娘的谢菱。 钏儿点点头: “已照娘子的吩咐说了。” 她四下看看,又道: “看卞娘子神情,果是有些古怪。似有感伤,又似惊恐。总之,与平日不大一样。” 谢菱遂舒出一口气,一副万事俱备的神情。 她笑了笑,道: “不想,一介烟花女子,竟是这等长情。” 谢菱不过是故意让人提起五郎,卞大娘子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而五郎那头,怕她受正室欺负,还特意托了七娘来问。 这等两情相悦,竟被赵廷兰棒打鸳鸯! 若写作话本流传,不知又要赚多少人的眼泪。 钏儿嗤之以鼻,只道: “凭他什么情长情短!还不是一副下作样子!” 谢菱掩面一笑,故作斥责状: “你这丫头,生的怎样心肝?人家两情相悦,咱们自然要成全了。” “成全?”钏儿满脸惊愕。 谢菱点头。 她舒了舒筋骨,起身朝窗边踱步去。 谢菱远远望着西厢房,只见门庭冷清,人烟稀少。 她回身朝钏儿道: “这些日子,盯紧她了,别叫她胡乱打听。” 钏儿不解: “她长日深居简出,不大与人来往,又有何事要打听来?” 谢菱笑了笑: “很快便有了。” 而谢府这头,正飞花时节,满目缤纷,着实好看。 只见五郎正立在花树之下,时有风过,落红成阵,风吹万点,正愁人。 “七娘,”忽听他唤,“过会子你同八妹出游,再替我去问一问,好不好?” 一旁的七娘有些无奈。 思及上回种种,她遂道: “菱儿一向机敏,我怕再问,她迟早会察觉。到那时,五哥如何收拾?” 五郎自是关心则乱,并不曾思虑周全。 七娘摇摇头,又道: “旁的不说,五嫂就够伤心了!” 提起何斓,五郎蹙了蹙眉,只觉心下戚戚然。 二人正默然间,忽见阿珠自不远处来。 她匆匆行过一礼,道: “小娘子,过会子怕是去不成了。适才八娘子打发钏儿来回话,说是房里的侍妾病了。她不得空,要留下打点,让七娘子多担待。” 赵廷兰房中唯有一个侍妾,不是卞大娘子是谁! 五郎一时心惊,忙问: “怎就病了呢?天气尚好,敢是鲁国公府苛待?”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