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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银啊! 陈酿与七娘相视一眼,兀自了然。 七娘只装作凑热闹的模样,直往前挤。正此时,她故意推了陈酿一把,陈酿亦配合着朝前踉跄几步。 这一踉跄,直撞上了商人。他故作不稳,手臂一挥,袖中一折页册蓦地落在商人怀中。 那商人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看向怀中之物。 陈酿也不教他多看,忙将册页夺回,收入袖中。 只见陈酿一脸恼怒,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商人。似乎,不愿让商人知晓那册页是何物。 待他站稳,遂向七娘斥道: “怎么做事呢!咱们是来看热闹的么?” 七娘只作委屈状,一味地点头哈腰: “大……小郎君,小人并非有意。” 陈酿摆出一副傲慢神情,只不理他。罢了,又警惕地朝商人看一眼,便带着七娘远离人群而去。 众人只道二人莫名其妙,懒得理会。 而那商人,却兀自蹙了蹙眉。 适才那折册页落入怀中,他虽未看得十分清楚,却也知是官家之物。 他在此处行骗良久,所骗数额巨大。引起官府注意,是早晚的事。他自己心中也并非不明白,只是不想,来得这般快! 商人心下谨慎,遂暗暗朝少妇使了个眼色。 众人围堵,商人自然走不开。而少妇卖罢物件,却能跟上陈酿他们,一探究竟。 陈酿带七娘行在前头,闻着身后隐有脚步声,只微微扬了扬嘴角。 果然,上钩了! ********分割线********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见证师徒二人版【戏精的诞生】(啊呸!重说,演员的诞生!) ☆、第三十七章 扬州慢9 七娘装作谨慎模样,四下看了看,只向陈酿道: “小郎君,他们该不会瞧出来了吧?” 陈酿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又斥道: “你个小童,还好意思问!若非你推本官……人,那手令岂能滑落?” 七娘面露难色,一味的屈身赔笑。 虽是假意,她学得倒像。 从前虽未有过这般行径,只是五郎身边的顺子,长日里这副模样。七娘见得多了,此时心中想着,自然信手拈来。 她这个样子,着实可笑又可爱。陈酿心头早已暗笑过千百回,只面上依旧一副不耐烦的生气模样。 他遂正色向七娘道: “但愿你不会坏事!否则,连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陈酿衣袂一甩,只负手快步行去。七娘一脸怂样,紧紧跟在后头。 方至一株大树之下,只见邓容君母女一身粗布衣衫,端然而立。 那少妇亦跟上去,在不远的树后藏身。她目光锐利,只一刻不移地盯着他们。 陈酿上前恭敬行过一礼,七娘亦附和着行礼。 陈酿遂道: “才听闻夫人来了,这等乔装,确是委屈夫人与小娘子了。夫人既至,敢是大人亦到了?” 邓夫人如此前商量的一般,只道: “小儿手头上还有些事,教我母女先至此处落脚。待他整顿毕了,再一同渡河。” “说来,”邓夫人又道,“你查得如何了?” 陈酿又作一揖,道: “下官才去看过,与大人所料无二。只是……” 话及此处,他又瞪了七娘一眼: “这小子添了些乱。未免打草惊蛇,还请大人尽快赶来。” 邓夫人点了点头: “我这就与人写封书信,想来,三五日也就到了。” 她方说罢,陈酿忽四下扫了一圈,只压低了声音,道: “夫人,有甚么话,咱们回去说罢。此处人多眼杂,恐隔墙有耳。” 邓夫人故作警觉状,应道: “还是你谨慎。” 说罢,四人便一同离去。 那躲在树后的少妇早已是一身冷汗。她双腿吓得发软,只倚在树边久久不能动弹。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教她看到了那折手令,听到了这番话。 她缓缓舒了口气,心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们恐隔墙有耳,却不知树下亦有耳! 少妇振了振精神,再不敢有所耽搁,直回了一处偏僻农舍。 进得院中,只见商人、秀才、中年妇人、并着二位船夫头子,皆齐齐聚坐在一处。 他们又是抖腿,又是擦汗,更有甚者,只不停地来回踱步。一院的焦急气氛,众人皆等得很是不耐烦。 见着少妇身影,二位船夫忙迎上来,直直便问: “怎样?敢是官府的人?” 少妇蹙了蹙眉,也不答话,只向商人行去,道: “哥,八九不离十!” 此话既出,座中之人无不慌神万分。唯有商人,静坐不动。 他思索一阵,只道: “那几人来得突然,此前也未曾闻着风声,我总觉有些蹊跷。依你看,便无甚破绽么?” 还不待少妇应答,只听秀才急道: “蹊跷?哥,久走夜路要撞鬼!官府做事,总比咱们谨慎!今日若非那小子跌了一下,只怕日后,咱们连如何死的亦不知晓!” 二位船夫亦附和起来: “我们早就说过见好就收,见好就收!谁知你们偏不知足,这下好了,惹来恁大祸事!” 中年妇人双手只作合十状,道: “阿弥陀佛,还好今日让你见了那官衙文书!这是老天保佑,要咱们尽早准备。可知这些年的香与烛,是没白烧的!” 商人转头看向中年妇人,一时沉吟不语。 默了半晌,他又向少妇道: “你将所见细细说来。” 少妇自然依他所言,将适才偷听到的,一字不落地复述。 听她言语,众人更加坐立不安,皆催着商人想法子。 秀才只道: “哥,你不是也说么,那手令之上,有开封府的印鉴,必是真的。眼下逃命之际,你怎的却没了主意?” 二位船夫霎时一惊,再等不得,只向商人质问道: “逃命?怎的还性命攸关了!不是说就算东窗事发,也不过一介欺诈小罪么?关上几年也就放出来了。怎么,敢是你骗老子的!” 见商人依旧不语,二人只觉气不打一处来,抡起铁拳便要捶! 少妇忙张开双臂,挡在商人身前,高声斥道: “官府还没来人呢!咱们自己先乱了不成?” 二位船夫见她是个女人,遂收了手,只道: “咱们不管!甚么也别说了,就此一拍两散罢!金人还没打过来,别先被朝廷弄死了!” 说罢,二人卷起袖子,大步而去。 商人拂开少妇,这才开口: “他们这一撤,明日必会恢复船价。” 秀才心中着急,只道: “我